次日清晨,一縷陽光照進竹屋。
陸塵昏迷了一夜一天,這才悠悠轉醒。
陸塵先揉了揉眼睛,雙眼微瞇,望向門外,只見一白云女孩正在澆花。
夕陽從她前方的大山綿延而出,肩頭、發(fā)梢、身體的輪廓……都是金黃色的。
陸塵鼻尖嗅了嗅,有一股幽幽的清香從棉被上面?zhèn)鱽?,他總算知道自己身處何處?p> 感受到心臟的劇烈跳動,陸塵總算知曉門外的那個女孩是何人。
陸塵彎起胳膊當作枕頭,嘴皮干裂也不理,就這樣呆呆望著門外,嘴角微翹。
良久良久。
寧晴發(fā)覺陸塵一直盯著她看,立即將半個身子藏在門外,手抓這門板,只露出半張面孔,一副家里進賊的樣子。
頓時,四目相對。
陸塵憋著笑意,道:“師姐,那個……我餓了?!?p> 寧晴站在門外,露出半個頭,很懂事的點了點頭。
陸塵又撓了撓頭,很認真的說道:“師姐,我……也渴了?!?p> 寧晴又點了點頭,一會兒才露出整顆頭來,大大方方的走到竹缸處,舀起一大瓢水來。
陸塵將之喝完,方才解渴。
陸塵見寧晴出去準備飯菜,這才注意看四周,只見墻上掛著一把長琴,閃動光澤,一塵不染。
竹屋中的亮光主要來源于一門兩窗。向陽的那一扇窗下,有一竹桌,上面擺著一本泛黃的書籍。
陸塵深嗅鼻尖的香味,心中大喜,這里是寧晴的居所,陸塵自然知曉,但他以前只是在竹屋外逗留過,并未進來。
此時,不但進來了,還躺在寧晴的床上,心想:“這張床,你躺過,我也躺過,咱們算是同床而眠了?!毕氲酱藭r,臉上一紅,一顆心怦怦亂跳,滿臉都是難以抑制的歡喜。
這時,絕塵劍飛了進來。
時別三年,終于又見到絕塵劍,心中更加歡喜,臉頰緊緊貼著劍身,拉了拉被子,抱著絕塵嘿嘿傻笑。
半個時辰后,寧晴端來飯菜。陸塵服用神藥,腿上的傷勢已然好的差不多了,但寧晴還是擔心陸塵隨意亂動,又引的傷口扯開,便讓他在床上吃飯。
陸塵叫寧晴一起吃,但寧晴說她已經吃過,陸塵只好一人吃。
寧晴從墻上取下長琴,道:“你傷勢還沒有完全好,我給你彈奏一首曲子,給你安安神,以便你恢復?!?p> 陸塵點了點頭。
吃食甚是簡單,一碟青菜、一碟豆腐、還有一碟炒竹筍,雖有些清淡,但陸塵一天一夜未吃東西,再加之有寧晴相伴,倒也是吃的津津有味。
琴音悅耳,寧晴纖纖細手落于弦上,便有美妙的音律傳出。
一屋。
一男一女。
男的吃飯,女的彈琴,倒也有趣!
……
……
清風拂過竹海,打破了屋內的寧靜。
寧晴發(fā)絲飄舞,滿頭青絲如水波一般,十分飄柔好看。
陸塵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定神一看,只見三千青絲中徒然出現(xiàn)一絲白發(fā)。
寧晴眉頭微愁,她這是在彈奏安神曲,此曲本來有穩(wěn)固神識,強身健體的作用,但此時寧晴心煩意亂,陸塵雖不識得音律,也覺得這曲子盡顯愁思。
陸塵道:“師姐,我有一個問題必須弄清楚?!睂幥绲溃骸笆裁词虑??”陸塵道:“一人曾和我說過,一名女子要么貌美如花,要么智慧無雙,這兩者絕不能共存。師姐,你容貌自然不用說了,就是不知這腦瓜子,怎么樣?”
寧晴噗嗤一笑,她一向知陸塵最為搞怪,這回不知又要搞出什么花樣來,當下笑道:“怎么說?”
陸塵突然面露為難之色,道:“要不,我們還是不要知曉真相的好,要是……要是最后得出師姐是個小笨蛋,那……那多不好。”
寧晴甚是要強,道:“胡說,師姐可是很聰明的。你快說,要怎么做?”
陸塵道:“這很簡單,你答應為我做一件事,我答應為你做兩件事。今日生效,天分地裂,再好的馬也追不上。”
寧晴笑道:“什么天分地裂,師弟不要亂用成語?!标憠m臉上一紅,道:“不要在意這些小細節(jié)。師姐,你就說答不答應吧?”
寧晴心想:“要是我不答應,以一換二也不愿意,那小師弟不是真把我當成小笨蛋了嗎?但我要是答應,萬一師弟叫我做過分的事情咋辦?”想到這,臉上一紅,心想:“要是師弟太過分,我就翻臉不認賬,反正他拿也我沒辦法!”嘿嘿一笑道:“好。今日生效,再好的馬也追不上?!?p> 陸塵心一聽,中大喜,心想:“要是我要求師姐和我在一起,會怎么樣?陸塵啊陸塵,師姐答應,是認為你誠實可靠,怎么可以有如此想法?”回神來道:“我要你的一根頭發(fā)。”
不等寧晴同意,陸塵便拔下那一絲白發(fā),放在懷里。
寧晴一怔,萬萬沒有想到陸塵說了這許多,竟然只是要自己的一根頭發(fā),越想越覺得好笑,四周看了一下,見四下無人,拍了拍胸口,心想:“真是兩個憨憨,要是被人看見,真是丟死人了?!?p> 說了這許多話,耽誤了許多時間,陸塵花了半個多時辰,才將飯菜吃完。
寧晴收拾碗筷,對陸塵道:“你傷還沒有好,這幾日不要喝酒?!标憠m甚是好酒,面露為難之色,道:“師姐……”
寧晴正色道:“你答應為我做的兩件事,其中一件便是這幾日不要喝酒?!?p> 陸塵知他關心自己,點了點頭,無奈道:“好吧!”
陸塵躺在床上休息,不知不覺中已然睡去,待醒來時,已到了黃昏。
陸塵在床上待不住,便出來走動走動,屋里屋外,所以地方都瞧過了,卻不見寧晴的身影。
不知為何,陸塵忽然感覺有些害怕,甚至是恐懼,十分強烈,就算與紀天明生死戰(zhàn)時,也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劍來!”
絕塵劍飛來,陸塵還未學過御劍的口訣,只好奔跑起來,向飄渺峰跑去。
陸塵此時可謂是九霄宮的風云人物,不管是加入九霄宮,還是跨境斬殺紀天明,又或是宗主的師侄、一名道皇境強者的徒弟,都是一件件了不起的事情。
路上的人識得陸塵,都會問好,只有一男子相反。
此人紫衣獵獵,大概二十五歲左右,神色不善,英氣逼人,頗有氣勢,與陸塵不同,渾身上下都洋溢著自信、驕傲。
陸塵與他擦肩而過,待回頭時,見他也在看著自己,目光不善,心想:“這人怎么這般看我,我還是感覺他可憐?真是可笑,我都不識得他,居然會覺得他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