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本官能否代勞
誰,誰要嫁給你!
沈千裕玉雕似的小臉一陣羞惱,紅的不像話。
什么賢良淑德,他又不是女子!
“呸!你也配!把我放開,今天我就是拼了我這老命,也要你這小賤人好看!”
“你敢!”
芬娘擋在姜虞身前,腰桿子都硬了不少。
這世道,女人的名聲比性命都重要。
要是惹上閑言碎語,不僅嫁不出去,還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她有私心。
她怕姜虞出事。
也怕食百味出事。
食百味是姜虞的希望,又何嘗不是全村的希望?
好在。
姜虞方才那番話,回擊的漂亮!
連她心里都癢癢的。
“哼!沒有了我們沈家,你這個小賤人,能翻出什么花樣來,別忘了,沒我家少爺給你們提供供貨單子,你能賣出去才怪了?!?p> 村里大伙一急。
是了。
這要斷了和聚香樓的合作,那他們靠聚香樓談下的酒樓單子......
“那不知本官能否代勞?”
溫和的嗓音自人群中傳進來。
所有人瞬間讓開一條路。
贏子月隔著人潮對上姜虞的雙眸。
這是兩人第二次碰面。
次次,記憶猶新。
“府臺大人!”
文人學子躬身一禮。
贏子月今日未著官袍,一身月白廣繡大袍,趁著他風姿俊朗。
他緩緩走到姜虞身旁。
“本官同江州各個書院皆熟識,姑娘的醬料,想來不必憂心?!?p> 他又看向小桃村村民。
“本官調(diào)任江州,聽聞江州不少百姓,因土地貧瘠,糧食賦稅壓重,過的甚是辛苦,如今姜姑娘為村里謀個生路,身為江州父母官,自是為百姓排憂解困。”
小桃村村民眼中一喜,直接跪了下來。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有了江州府臺大人幫助,他們生產(chǎn)的醬料,怎會發(fā)愁賣不出去。
這時,王大虎也站了出來。
“銀子的事情姜姑娘也不必憂心,咱們幾個的束脩還沒交呢,你們說是吧?!?p> “就是,小狀元,咱們還指望帶著你那辣醬上京趕考呢。”
“還有豆醬,我母親最是愛吃。”
自古都說,窮秀才窮秀才。
卻從未聽過窮舉人的。
大家中了舉子,朝廷不僅免稅,還會供糧,更何況,中舉后,不少鄉(xiāng)坤巴結(jié),就算出自寒門,手頭也有些許銀子。
姜虞看著大家伙,心中一暖。
說實話。
和這些讀書人,她交情并不深,當時只是爭一時之氣,不想他們既然如此重義。
姜虞這性子,是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
她當下開口:“那各位以后便是食百味的股東了,日后賺了銀子,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p> “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人潮漸漸散了。
碎嘴老婆子們被沈府帶了下去。
因為和聚香樓斷了合作,姜虞答應贏子月的宴席便改在了姜家小院。
本來是想她自己下廚。
結(jié)果芬娘和各個村民聽說府臺大人過來,殺雞殺鴨搬雞蛋,熱情的不得了。
“那不如大家一塊兒熱鬧熱鬧,就當為上京趕考的大伙踐行如何?”
姜虞看向贏子月:“府臺大人覺得怎么樣?”
“如此也好?!?p> 這下,連老村長都拄著拐杖過來了。
婦人們起鍋燒油,在廚房忙活。
壯漢們各家各戶搬出好酒款待。
全村都一團喜氣。
從來沒這么熱鬧過。
沈千裕也被姜虞拉過來了。
他站在灶臺前,看著姜虞在忙活,都沒看他,心里有點小不痛快。
“好了,做什么樣子,我同你家的事,和你沒關(guān)系,別瞎想?!?p> “說到底,還是我家里人讓姐姐不痛快,這才讓姐姐有意同我避嫌?!?p> 他心里明白。
姜虞不在乎的,是旁人詆毀她拋頭露面,不安分守己。
但她那樣一個驕傲的人,怎么允許別人說她努力賺的銀子都是靠旁人給予施舍。
沈千裕百口莫辯,只要一想到斷了合作,怕是不能經(jīng)常和姜虞在一塊,便心里有點不是滋味。
這滋味他說不出來,就像落水的時候突然松開浮木,焦急又恐慌。
“不然,我到食百味當掌柜好了,姐姐雇傭我管理鋪子吧,我便宜又能干,好養(yǎng)活?!?p> “......”
姜虞放下鍋鏟,瞄了他一眼。
“真的,姐姐信我?!鄙倌晗駛€漂亮的小獸,小尾巴都要翹上天去:“聚香樓有父親操持,我日來多閑暇,況且,我自幼學管賬,一個銅板都沒少過,姐姐交給我,放一萬個心。”
“姐姐,姐姐,姐姐,我工錢真的很少的,你如今又沒有什么可信的人,不如交給我,如何如何?”
沈千裕這小子,不說話的時候,就是漂漂亮亮的富家貴公子,還有點小孤傲。
一說話。
全完蛋。
姜虞被他鬧的沒辦法,把菜碟遞到他手上。
“工錢一分沒有,管飯,你來不來?”
“謝謝小東家!”
少年臉上綻開大大笑容,他本來就長的好,這一笑,似春日暖陽里的百花,絢爛又迷人,惹眼的很。
外頭村里長街歡鬧聲一片。
家家戶戶把桌子和凳子拿出來擺在一塊,還開了不少酒,酒香襲來,一陣暢快。
“府臺大人?!苯荻似鹜氡K,站了起來:“今日勞你幫忙,才解決大家的困難,日后有需要的,咱們一定鼎力相助?!?p> 小桃村村民馬上附和。
“府臺大人要有事,大伙第一個上?!?p> 贏子月有些局促。
他幼時讀書,相交的都是世家學子,就在書院,大家也都是發(fā)奮讀書,少有聚過,來到江州,這種事更是少有。
一來,他為人秉承君子之交淡如水,與人相交,甚是淡泊。
二來,他是從京中被調(diào)任江州,同僚們謹言慎行,更加不會拉他應酬。
如今,這場面,倒是平生第一次。
他站了起來,衣訣垂落,一舉一動皆有禮非常,讓人挑不出一次錯漏。
“各位不必多禮,本官就職江州父母官,都是應該的?!?p> 姜虞也看出他不自在,她笑了笑,對著大伙朗聲道。
“今日在此,大家高興,我宣布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