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 來自阿爾巴尼亞匪幫的問候

　　狂奔到制毒工坊四樓北部窗口，杰西卡果然看到下方長長一列人頭，從她這個角度，腦袋甚至成了最容易命中的目標。而這群毒販的戰(zhàn)斗素養(yǎng)顯然不怎么樣，甚至無人察覺頭頂?shù)漠悩?，杰西卡直接探出小半個上身，胸口觸須扔下一枚閃光震撼彈，然后便抓著機槍發(fā)動了攻擊。

　　死亡風暴噴涌而下。

　　毒販們剛被巨響和閃光炸懵，完全來不及反應，從頭頂貫入的子彈就撕裂了肢體。這次伏擊堪稱完美，杰西卡穩(wěn)穩(wěn)控著槍，猛烈火力沿小路迅速拉開一條長線，途中的每個敵人至少都中了兩三槍。

　　整個過程，也僅僅不到5秒。

　　下方那條筆直小路鋪滿殘軀，而少數(shù)還能出聲的毒販用盡了力氣，從喉嚨里發(fā)出嘶嚎，指望十幾米外的同伴能夠伸出援手。但其他人都被這次伏擊嚇破了膽，尤其是看著眼前地獄般的血腥場景，誰也不敢貿(mào)然上前，只能任由瀕死的同伴崩潰呼喊。

　　而在杰西卡這邊，為了節(jié)省機槍彈藥，她從毒販尸體上撿來一把斯特林沖鋒槍。這玩意堪稱歷史悠久，早在二戰(zhàn)末期就有了原型，其設計基礎正是當時大名鼎鼎的斯登沖鋒槍。憑借更高的準確性和可靠性，斯特林沖鋒槍從50年代開始逐步取代斯登，并在英倫軍隊中持續(xù)服役到1994年。

　　老而彌堅了屬于是。

　　可惜這種廉價的量產(chǎn)貨沒什么收藏價值，杰西卡更換位置，繼續(xù)朝毒販們打了一輪冷槍。這次敵人終于有所防備，手電筒燈光頻頻往樓上探，奈何每層樓的窗戶都不少，杰西卡動作不停，這里冒個頭那里伸只手，硬是又擊倒3個人。

　　“有沒有人敲門？”

　　一邊四處巡邏，杰西卡一邊關心女友：“我這輪打了少說20個人，他們可能需要點時間重新規(guī)劃路線?！?p>　　“這里沒有情況，完畢。”

　　蝴蝶刀小姐似乎進入了狀態(tài)，說話簡練而又冷淡。杰西卡檢查了一下裝備情況，回復一句收到，然后順著樓梯下到第3層。入口躺著幾具尸體，從表情來看，死前都經(jīng)歷過劇烈痛苦，讓人不得不感嘆毒氣的恐怖。

　　好吧杰西卡，你女朋友就是這樣子。

　　嘩啦！

　　一枚子彈擊破了窗玻璃。

　　在樓房正面入口，有些毒販闖入旁邊的居民樓，搭建起了陣地。但制毒工坊地上四層全部關著燈，他們暫時沒能捕捉襲擊者的身影，干脆就象征性潑灑子彈。杰西卡觀察了一圈，還有些人是藏著不開槍的，估計想等自己先暴露位置。

　　與此同時，煙霧中朦朧的車燈動了，有人冒死沖去司機位，想要給后面的車輛挪出通道。杰西卡心一橫，變回沃森小姐的模樣，迅速找個房間用懷表打開了寂靜嶺的通道，沖進去直撲軍火箱。

　　這動靜把唐娜嚇了一跳。

　　“女士......”

　　她怯怯地站起身，面罩之下那張臉浮現(xiàn)出驚喜的神色，但沃森小姐只是扭過頭打了聲招呼，然后便抓起兩支RPG發(fā)射筒，再挎著槍袋和彈藥袋跑回出口。唐娜此時剛剛往前走兩步，伸著一只手，傻傻地眨眨眼，視野里似乎還殘留有那兩團劇烈晃動的雪膩形狀。

　　重返黑街，沃森小姐變回杰西卡的模樣，邊跑邊用觸須整理新拿來的武器彈藥。她狂奔到4樓，面對著下方煙霧中的車燈扛起RPG發(fā)射筒，觸須在前方抬著火箭推進榴彈塞入筒身。

　　喀噠！

　　擊錘扳下。

　　“（阿爾巴尼亞語）好了，你們這群英倫佬......”借助熱感視野，杰西卡瞄準人形熱團最集中的地方，扣動了發(fā)射扳機：“聽聽來自阿爾巴尼亞匪幫的問候！”

　　咻——轟！

　　火箭推進榴彈拽著尾焰鉆入霧團，爆起一朵橘紅色熾焰，緊接著便是震耳欲聾的響聲，往千瘡百孔的寂靜身上又狠踹一腳。杰西卡換上第二支發(fā)射筒，頂著彈雨橫飛，把目標對準了左側被毒販們臨時占據(jù)的居民樓。

　　“怎么這么大爆炸？是你弄的嗎？”地下室的米歇拉聽到了動靜，趕緊呼叫杰西卡：“我這邊馬上就緒，他們是不是弄來了重火力？”

　　“沒有，親愛的?！?p>　　第二枚火箭推進榴彈估計是炸到了什么助燃物，此刻左側樓房中部冒起烏黑濃煙，杰西卡朝著前方再射一枚，然后端起一支AK自動步槍，向前助跑跳出樓房：“別擔心，我只是拿了個外賣?！?p>　　幾次爆炸讓毒販們再次變回縮頭烏龜，趁探照手電暫時歇菜，杰西卡直撲左側居民樓。嗆鼻黑煙正在彌漫，這當然對她毫無影響，用觸須將地毯上爬行的毒販吞噬，杰西卡抬腳踹門，槍口對準走廊里驚慌的敵人。

　　五個。

　　砰砰砰砰砰砰——！

　　子彈穿透木墻隔板，打進后邊那個毒販的胸口；而他的同伴轉身逃跑，無奈背部中槍，直接鋪出一條血痕。

　　三個。

　　杰西卡退回房間，查看了一下火情，發(fā)現(xiàn)是火箭推進榴彈炸裂的煤氣管道點燃了家具。她用觸手關閉煤氣閥門，順便擰開水龍頭，沒多久便把火源撲滅。作為幫派聚集地，普通人自然不會在黑街落腳，除了幫派份子，大多只有隔壁紅燈區(qū)下層舞女、妓女、酒保和皮條客等群體才會居住。

　　也正因為如此，政府早年就頭疼這些人的后續(xù)安置問題，又考慮到其中相當一部分黑戶連選票都貢獻不出來，干脆選擇放任自流。而現(xiàn)在這個點，幾乎所有居民都在隔壁紅燈區(qū)上班，樓里除了這幾個毒販，倒還真沒見什么人影。

　　走進陽臺，雨勢漸強。

　　杰西卡往下一瞅，又有人摸去制毒工坊正門。

　　正門前方是一小片空地，否則毒販們也不會試圖把車開進來，但這也意味著周圍幾個高處都能看清這塊地方。杰西卡沒有貿(mào)然進攻，而是先跳回制毒工坊樓里，然后從槍袋里取出幾枚蘇制F-1手榴彈。

　　3...2...1...丟。

　　連續(xù)幾聲震響，杰西卡暫時拋下正面，狂奔去其他位置，用子彈和手雷把制毒工坊周圍的道路全都照顧了一遍。這時，蝴蝶刀小姐終于在通訊里呼叫：“我搞定了?！?p>　　“從2號側門出來。”

　　簡單收拾一下裝備，杰西卡飛奔下樓：“你一個人能拿完東西嗎？”

　　“需要你幫忙抬上樓梯?！?p>　　“這就來！”

　　說著，杰西卡一個腳剎停在樓梯口：“我正在下樓梯，注意槍口?！?p>　　“收到?！泵仔呀?jīng)等著了，她身邊有一輛小板車，滿滿當當全是玻璃器皿和各種瓶罐。杰西卡胸口伸出十幾條觸須，幫助雙手舉著整個小板車上樓梯，全程愣是沒磕一下。

　　“......你倒是方便?！?p>　　米歇拉瞅見女友的裝備，歪歪頭：“怎么？英倫本地黑幫也開始用AK和RPG了嗎？”

　　“所以說是外賣?！?p>　　杰西卡提槍走向出口，現(xiàn)在時間緊急，蝴蝶刀小姐也沒說什么，拖著貨物緊緊跟上。推開制毒工坊1樓側門以后，她按計劃朝著兩側道路各拋1枚毒氣彈——和剛才用來對付毒販們的不同，這種罐子散發(fā)的氣體顏色很淡，嗆鼻的程度也減輕不少。

　　但杰西卡并不會覺得它們殺傷力弱。

　　“注意泥地?！边@場雨將黑街路面搞得泥濘不堪，反正這里也沒幾盞路燈，杰西卡干脆用觸須幫忙，像健身狂魔拽輪胎一樣帶動貨物。米歇拉算是沒了束縛，側身舉槍警戒后方。

　　嘩啦——！

　　夜空一聲驚雷。

　　杰西卡掏出儒格手槍，啪啪兩下把前方屋檐下的燈泡打掉，雨聲幾乎把一體式抑制器的動靜都掩蓋了。前進大約2個路口，耳朵捕捉到了夾雜在雨點之中的汽車引擎動靜。

　　但這條小路開不進車。

　　果然，車燈在盡頭的路口一晃而過。

　　大雨將本就很少的閑散居民都給逼回了房子里，接下來倒是沒再出什么幺蛾子，兩人順利抵達廂型車。兩分鐘裝完貨，杰西卡輕踩油門，操控汽車開出了小巷。直到黑街的建筑被拋在后視鏡中，米歇拉才扒下防毒面具，重重喘了幾口氣：“我有一段時間沒戴過它了?！?p>　　“說實話，我倒希望你再也沒必要戴它，除了玩游戲的時候?！苯芪骺ㄗ笫治罩较虮P，右手搭在腿上：“今晚我其實一直很擔心你，但我知道這樣束縛你是不對的，我只能盡力消除威脅?！?p>　　“你已經(jīng)這樣做了?！?p>　　米歇拉輕輕握住杰西卡的手，此時外頭又一聲雷，再次照亮路面：“你知道你那套軍服公主還保存著嗎？我把它藏在海德堡的莊園地窖里面了，我真想再看看你穿那套衣服的樣子?！?p>　　“我以為你不想再提海德堡?！苯芪骺▊冗^頭，看著女友的臉：“但既然你這么說了，以后要不要找機會回去看看？但那套軍服公主......恐怕你要失望了，當年我的體型比現(xiàn)在纖瘦不少，恐怕只有頭盔還能戴?！?p>　　蝴蝶刀小姐輕笑兩聲。

　　隨后沉默著低下頭。

　　杰西卡也不催促，靜靜看著前方的路面。

　　從兩人現(xiàn)在這個位置，要去到達格納姆必須跨過泰晤士河，目前還有很長一段距離。車子駛過深夜的寂寥公路，一切都很安靜，只有后廂那些瓶瓶罐罐發(fā)出碰撞的細微響聲。

　　“海德堡就像我的上輩子?！?p>　　幾分鐘過后，米歇拉終于張口了，握著杰西卡的手略微繃緊：“你能夠理解這種感覺嗎？我偶爾也會想起那座城市，可它距離我太遠了。我在那里曾經(jīng)擁有過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切，但那時的我卻不懂得珍惜。”

　　“年輕人都是這樣，海因茨瓦芬醫(yī)生?；蛘呶覒撜f，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曾經(jīng)荒廢過，這是人生總會有的一部分，然后他們才懂得什么叫做遺憾和珍貴?！苯芪骺ㄎ罩仔氖?，看向那雙湛藍色眼眸：“本來我想這么講的，但我現(xiàn)在只想說，你還有我?！?p>　　蝴蝶刀小姐的嘴角緩緩勾起來。

　　她伸手捧住杰西卡的臉，觸上那張紅唇，然后又很快撇開：“好吧，我果然還是不習慣你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