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
自從江眠失蹤后,年彤派人在她的住處蹲守未果,自是料定她怕了不敢回來了。
一開始年彤還沾沾自喜,算是為自己被抽的兩鞭揚(yáng)眉吐氣,結(jié)果一連十幾天江眠都沒有回來,輪到她慌了,趕緊派人出去尋找。
這年簪怎么回事,該不會犯傻找不著路回家,在外邊餓死了吧!
要是能把那孽畜趕出去她何曾不想,只可惜事實(shí)并不能如她意,年簪不能死外邊,將軍吩咐她好生照顧著,年簪要是死了她該如何與將軍交代。
她的人搜遍京城大街小巷,連山里都沒放過,這年簪就如同憑空消失一般,怎么找都不見一點(diǎn)蹤跡。
正值年彤焦頭爛額不知如何是好之際,將軍好巧不巧這時勝仗而歸,實(shí)在時運(yùn)不濟(jì)。
沒辦法,年彤只能如往常一樣,把虐待年簪的痕跡抹去,讓自家女兒暫時搬出浮月樓,偽造成年簪住著的樣子。
沒錯,本該是年簪閨房的浮月樓早在很多年前,就由章秋云住了進(jìn)去,年簪那個柴房偏僻潮濕,冬冷夏悶,常年與老鼠蟑螂為伴。
今日就是將軍回來的日子,年彤心虛得坐立不安,在將軍府門口等待。
章將軍的轎子行駛到了將軍府門口,她揚(yáng)起驚喜仰慕的小女人姿態(tài)恭迎上去,“將軍,您回來了,將軍辛苦了,妾身做好了吃食,備好了熱水,就等著為您松筋舒骨?!?p> 章父面容緊繃,“嗯?!?p> 明明都生了個快及笄的女兒了,她還表現(xiàn)得像個新婚嬌妻一般撒嬌,對自己的丈夫充滿憧憬仰慕,不過還好年彤常年保養(yǎng),今個也才二十有九,風(fēng)姿尚在,如此矯情倒沒有起到反效果。
男人特別吃這一套,何況是標(biāo)準(zhǔn)古代男尊女卑思想的章父,常年來每次回來都有人等候著自己,加上年彤又有發(fā)妻的五分相似,章父從原來的不冷不熱逐漸多了絲耐心溫和。
加上這么多年頻頻讓她獨(dú)守空房,等候自己,章父又多了幾分愧疚之心,反正她也掌管后院大權(quán)這么多年了,索性抬她為平妻有何不可。
當(dāng)然,這些都是以前可能發(fā)生的,從江眠頂著一身傷來到邊界尋找到他時,一切都不可能再有了。
江眠一開始就坐在馬車臺階處充當(dāng)趕車馬夫,她的臉喬裝打扮過,平凡得丟入人群中都找不出來,饒有興致看著年彤的樣子。
嘖嘖嘖,要不是看到過這女人狠辣的一面,她都認(rèn)為她只是個等待丈夫歸來的嬌妻了。
一路上年彤噓寒問暖,小心翼翼的仰望著章父,似乎非常思念他,想抱抱他又不敢,有些焦急無措。
事實(shí)上她的焦急是在糾結(jié),將軍怎么一直沒問那個賤蹄子,她要不要先開口自清。
年彤完全沒發(fā)現(xiàn),自家丈夫身邊跟著的人就是她尋找數(shù)日的那個人,她認(rèn)為這跟上來的小廝是章父的人。
章父沒讓她失望,她正糾結(jié)著就先開口問出:“簪兒呢,這些天過得還好?”
年彤壓下心中涌起的吃味。
他從來都不會問秋云怎么樣,他只關(guān)心和那賤女人所生的孽畜,從來沒關(guān)心過他們的孩子,真是讓人恨不得掐死那孽畜!
或許有了委屈前提,年彤淚珠落得更快,都不需要醞釀:“將軍!簪兒…簪兒不見了,是妾身的失職,沒看好她讓她跟下人跑了出去!”
章父高聲驚斥,“什么!”
年彤被嚇得跌倒跪在他的腳邊美人落淚哭著,“前些日子她經(jīng)常晚上哭著鬧著要出去玩,妾身沒有依她,誰知…誰知她竟和下人串通好逃出去,可是…可是夜晚宵禁妾身怎能依她…是妾身的錯,應(yīng)該先想想別的法子穩(wěn)住她?!?p> 江眠額頭青筋凸起。
好家伙,先胡編亂造一通,把所有錯歸咎在她身上,偽造成她沒事找事任性造成的一切。
章父演技卓絕,勃然大怒:“那你還不快派人去找!什么時候跑出去的,她那樣瘋瘋癲癲的在外面應(yīng)該不難找,你為何找不到,還是說你并沒有想去找她!”
或許從來沒見過老爺如此大怒,年彤被嚇到一下亂了陣腳,“妾身…她不見之后妾身立即派人去找了,妾身盡心盡力去找,京城太大才找?guī)兹?,這才沒找到。”
章父眼底陰冷,“她什么時候跑出去的?!?p> “就前幾日!”
年彤害怕被章父治她辦事找人懈怠的罪,耍小聰明將江眠失蹤日定為她開始尋找的那幾日,殊不知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
章父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心中情緒五味雜陳,原本還有取證的心,現(xiàn)在卻是已經(jīng)得到了答案。
“來人?!?p> 江眠上道嘚瑟應(yīng)答,“屬下在。”
自家老爹瞪了她一眼,“派人下去找?!?p> “哎~屬下這就去找?!?p> 總感覺這聲音有點(diǎn)熟悉,年彤朝他看去,看他的臉又不太像,心不在焉挪開。
對了,現(xiàn)在先安撫老爺!
將軍繃著臉沒有說話,但她知道他一定是在責(zé)怪她,在生她的氣,年彤繼續(xù)哭喊賣慘,企圖引起他的憐惜。
她不知,章父僅僅只是疲累,不想跟她說話,他雖為將軍卻也不是神人,從邊界到現(xiàn)在精神緊繃了這么久一直沒能睡個好覺,好不容易回趟家,能否先容他養(yǎng)足精神再處理這后院之事。
啪的一聲,年彤被拒之門外。
年彤一張哭得稀里嘩啦的臉登時陰狠,如同啐了毒的毒蛇。
就因?yàn)槟莻€小賤人!
年彤不明白,她話語中將自己摘除得很干凈,是那個小賤人自己作死跑出去,將軍就算遷怒于她,也不應(yīng)該如此冷漠!
憑什么!
她這么多年為他盡心盡力操勞家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憑什么因?yàn)橐粋€傻子如此遷怒自己,就因?yàn)槟莻€傻子是姐姐的孩子?
年彤沉默的面龐落下兩行清淚,淬毒的陰狠眼神配合著委屈至極的淚珠,不倫不類,像個失去理智的瘋子。
她什么也不管了,她要那個賤蹄子死!?。?p> 就算將軍遷怒她又怎么樣,她遲早會用時間讓他回心轉(zhuǎn)意,她要讓那個賤蹄子死!和她那個賤胚娘一樣,被挫骨揚(yáng)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