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釋梵音緩緩走來,他身著一身刺有翎羽白鶴的雪白長袍,整個人飄飄欲仙,和煙塵彌漫氣氛沉重的駐扎兵營格格不入,他靜立在軍營之中,與這紅塵世俗不融合,氣質出塵。
“國師大人?!边^路的統(tǒng)領遇見他落下一聲問候。
釋梵音頷首應付,他之身出現(xiàn)在軍營,迎面來往緊促的士兵卻都沒有覺得有何不妥之處。見他站在營地中央發(fā)呆,有士兵認為他迷路了,上前樂于助人把他引入將軍洽談的賬內。
“國師大人,這邊請!”
釋梵音感應被打斷,墨眸幽幽盯著他一陣語塞,沒有說話任由他帶路。
“戰(zhàn)士與家國的榮耀,都將會被這場戰(zhàn)爭決定,舉國之威,我大秦揚的熱血男兒站起來!誓死捍衛(wèi)我大秦揚,將敵人趕盡殺絕!”章將軍破釜沉舟的氣勢恢宏。
他一身鎧甲,蓄勢待發(fā),鼓舞士氣的活,由他親自來,激起的熱血比總兵好使得多。
見他走來,章父翻身下馬請他入帳一坐,“國師?!?p> “國師,此次戰(zhàn)事,你當有何看法?!?p> 國師會出現(xiàn)在這里,估計是皇上的旨意,派他來協(xié)助。
釋梵音聲色平淡:“此次戰(zhàn)亂,有驚而無險,只求章大將軍行事小心些。”
聽到他前面那句話章父提著的心松了下來,全然不顧他后面那番提醒:“真是天佑我大秦揚,有國師這番話,老夫就放心了?!?p> 軍司馬前來向他匯報:“將軍,軍隊已經整裝待發(fā)。”
國師一向料事如神,有他的預測在,比軍師的計策要靠譜,章父沒了一開始的驚慌失措,“好,本將定要讓那群西域蠻夷有來無回!”
說著,懷揣著滿腔怒火策馬揚鞭打仗去了。
江眠生無可戀躺在病床上被裹成一個木乃伊,左腳綁著圈石膏吊掛著,張著嘴等待丫鬟的投喂。
這期間太子來看過她,單純的字面上意思,真的就看一眼就走了,像是過來確定她死沒死一樣。周圍的環(huán)境逐漸變成了她不熟悉的模樣,太子的善變,突如其來的禍端,隱藏在暗下的不明躁動。
隨后,一條章將軍即將被埋伏暗殺的消息,讓她本就承受太多的脆弱小心靈,更是雪上加霜。
自家爹爹是目前最重要的人,是她的后臺,是她肆無忌憚的底氣,可不能死,江眠就算被裹成木乃伊也要跳著過來。
窗外日光彈指過,席間花影坐前移。
五日之后,兩軍對峙。
戰(zhàn)場也由混亂不堪,在兩方的對質下分割了戰(zhàn)場,對質下不分你我。
想要奪回凌城并非一朝一夕,西域敵軍占領凌城,身后源源不斷的援兵從那個缺口進入,章父派人進行包圍,斷絕他們向里擴張領土的意圖。
西城距離較進,言舉將軍早已率領一部隊人馬前去他們的必經之路進行埋伏,和南城將軍龍威一起,切斷他們輸入援兵的路線。
就在他們的不遠處外,章父率領著十萬精兵,前去與他們匯合。
戰(zhàn)爭是殘酷的,是戰(zhàn)火硝煙的時代不可避免的東西,整個軍隊都彌漫著壓抑的一股沉重的氣氛,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赴死一般的決心。
“西域那幫小人善用蠱毒,成天惦記著我國領土不放!據說這次來勢洶洶,是因為身后有個用毒高手,一瓶毒藥可滅千軍萬馬!”隊內,林洛騎在馬上,嚴肅憂愁道。
章父聞言,皺起眉頭,“休要胡言亂語,傳播這些流言蜚語降低了士氣,動搖了軍心?!?p> “對啊,要真如此厲害,西域早就稱霸天下了,豈還蝸居在蠻夷之地,覬覦我們這小小束城?!?p> 軍隊里一片嘩然,覺得林余所言有理。
什么蠱毒高手,什么一瓶毒藥可滅千軍萬馬,當真如此厲害,總兵營就在束城,豈不早投放至軍營里去了,還會被他們輕易壓制住拓展活動?
“慣會些巫妖陰邪之術,這種東西于世不公,還能成為一個國家特色,簡直就是毒瘤?!眲⒅静恍家活櫋?p> 林洛訕訕摸鼻,“卑職也只是聽聞一二,是真是假不曾定論,看著確實有夸大其詞的成分?!?p> 前方映入眼簾是一條幽閉林間小道,安靜得出奇。
章父停頓了片刻,隱約感覺有所不對,但他們這次從西城出發(fā),這個地界應是沒被入侵過的才對。
他突然停止前進,引得身旁都督疑惑,“將軍,怎么了?”
這里距離束城中心非常接近,里里外外駐扎著大量的士兵,如果他是西域,應絕不會前來這里白白送命。
想來他也釋然,只當是錯覺:“無事,繼續(xù)?!?p> 還未能走多遠,突然,一個人驚道。
“等等…那……那是什么?”
前排之人都看見了,密密麻麻的樹葉遮擋而看不見來者何人,隨著那前列現(xiàn)身,那閃爍著的不就是那敵軍標志性的戰(zhàn)甲是什么。
“快!快撤!是敵軍!”章父驚恐喊道。
這里怎么會埋伏著敵軍!
這里可是束城外圍,距離被攻占的凌城可不近,對于西域來說可是深入敵營內部,他們出現(xiàn)在這里該怎么全身而退!
他想不通,卻也沒時間去想了
敵軍顯然已經恭候多時,看見他們的那一刻,發(fā)起沖鋒指令。
在自己的國土之上,又豈能被別人追著打,章父剛想下令迎擊。
身后樹林竄出無數(shù)個黑衣人,暗器掃過,一片士兵命喪于此。
劉司馬吶喊:“有刺客!保護將軍??!”
為時已晚,一個刺客不知何時藏在章父頭頂十米高的蒼天大樹上,高舉彎刀從樹上跳一躍而下,眼神冷厲而猙獰,用勁十足。
由于距離太近,章父根本反應不過來,一雙哪怕布滿魚尾紋也明澈的雙目倒印出彎刀上的寒光。
他的身后屬下齊齊飛出,遠處的國師薄唇緊抿看著這一幕,不禁握緊雙拳。
他料想的沒有錯,永樂王果然做了兩手準備,想來也是,這個時期,誰沉淀無作為就是軟弱退讓,刺殺年簪不過是個幌子,看他是否會為小事失大事。
他的選擇沒錯。
只可惜,章振蔣還是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去。
而就在這時,一只充滿殺氣的箭羽劃破長空,觸動他的心弦,朝著他目光的終點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