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斌這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牽著一個女孩子的手,而且還是心儀已久的女神。
握著曹芳的手,聞著從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香味,梅斌的臉上也不禁泛起了紅暈。
走出湖濱公園之后,梅斌沒有立即松開曹芳的手。
舍不得呀!
他停住腳步問道:“這位學姐,剛剛究竟是怎么回事?”
出乎梅斌預料的是,曹芳并沒有因為他英雄救美而欣喜若狂,甚至連一句感激的話都沒有。
梅斌能夠感覺到,曹芳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眼神里滿滿都是一種無可奈何和不知所措的樣子,很勉強地擠出一絲苦笑,什么也沒說。
梅斌忽然意識到,是不是因為自己還握著她手的緣故?
曹芳外表給人的感覺,除了美麗動人之外,還有一種冷艷的高傲,這就是為什么學校許多男生,都會在睡覺之前對她想入非非,卻沒誰敢真的追她的緣故。
梅斌趕緊松開手,期待著她能告訴自己真相。
可曹芳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一臉苦逼地把目光偏到一邊。
喜歡歸喜歡,但曹芳的表情讓梅斌感到自尊心受到了傷害。
他勉強地笑了笑:“要是沒事的話,那……我走了?”
曹芳微微一笑,沒有接腔,這在梅斌看來,她是希望自己離開。
梅斌心知肚明,這件事不可能就這么了結(jié),可曹芳不愿意說,他也沒辦法,只好尷尬地笑了笑,轉(zhuǎn)身離開。
那個刀疤臉是誰?
他們之間究竟有一種什么關(guān)系,或者說是瓜葛?
為什么眾目睽睽之下,身邊還帶著兩個跟班,刀疤臉居然伸手輕薄曹芳,遭拒后還扇耳光。
如果是四周無人的夜晚,曹芳懾于對方的邪惡,不敢吭聲還有情可原。
偌大的湖濱公園,那么多來來往往的路人,她怎么就不知道呼喊和逃跑呢?
這個問題困擾著梅斌,一直到傍晚時分。
吃過晚飯之后,梅斌正和室友們玩著王者榮耀,忽然一個室友從外面回來,一臉驚喜地說道:“趕緊的,趕緊的,大家快去看,不知道哪個二愣子走桃花運,居然讓科大一號在我們樓棟的大門外徘徊!”
“真的假的?”
雖然大家不太相信,但還是一窩蜂地擠到窗口朝下看,不僅僅是他們寢室,其他寢室的男生們,也都趴在窗口看著樓下的曹芳。
這一棟樓都是男生樓,她在大門外徘徊,肯定是在等某個男生,所以惹得大家對那個還沒出現(xiàn)的男生,既羨慕又嫉妒。
梅斌沒有跟到窗前,但卻心跳加速,自作多情的認為:她會不會是在等自己?
不過隨即又苦笑了一下。
等自己的話,為什么不讓人傳話?
就在這時,他接到了一條陌生人的短信,點開一看,落款的名字居然是曹芳:梅領(lǐng)導,我在你們樓下,你能下來一下嗎?
嗯,她怎么知道自己的手機號碼?
不過想想自己是學生會的領(lǐng)導,曹芳要想找到自己的手機號,太簡單。
梅斌心頭一陣狂喜,但轉(zhuǎn)而又眉頭緊鎖。
他想到,曹芳的出現(xiàn),可能并不是要表達愛慕之情,一定是刀疤臉又來找她麻煩了。
想到這里,他回了一條短信:在校門口等我!
梅斌立即起身走出寢室,下樓的時候卻故意放慢腳步,探頭看到門外沒有曹芳的影子,這才大步流星地朝外面走去。
曹芳并沒有走出學校,而是在校門口里面的一個背光處,看到梅斌大步流星地走過來,輕輕地叫了梅斌一聲。
梅斌盡管知道她叫自己出來,肯定是因為刀疤臉的事,可看到她在暗處叫自己,而且目光透著那種平時從未見她有過的幽怨,梅斌還是禁不住熱血翻涌,浮想翩翩。
正如梅斌所料,剛剛刀疤臉打電話給她,不僅約她見面,還要他把梅斌帶上,說是坤哥要見梅斌。
刀疤臉只是艾坤的跟班,在得知刀疤臉因為追債吃了大虧,他這個做老大的當然不能坐視不管。
別看曹芳長得特別漂亮,卻是來自一個小縣城,父母也因為企業(yè)改制下崗,在外面做一點臨工,家境并不富裕。
曹芳考上大學之后,家里除了學費和生活費之外,再也沒有能力給他提供任何經(jīng)濟幫助。
過去在家的時候還不覺得,現(xiàn)在離開家在大學生活,尤其是來到海城之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和同學們,好像生活不在同一個時代似的。
同寢室的同學們捐出去的衣服,比她最新的衣服還新。
人家都是洗面奶、洗發(fā)精、沐浴露和各種化妝品,她是一塊香皂、一瓶雅霜對付自己。
一些長得并不怎么樣的同學,穿著打扮出去,總能引來男生們的口哨聲和起哄聲。
唯有亭亭玉立的她,即便是走在校園的林蔭小道上,也猶如石沉大海,泛不起一絲漣漪。
她心里也有自己的男神。
可她男神的眼睛,一天到晚卻盯著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長相并不如她的女生們。
這種相形見拙的現(xiàn)實,重重地打擊了她的自信,體無完膚地傷害了她的自尊。
雖然她從來沒想過要炫富,但進入大學之后,她感覺自己和大家都處在同一起跑線。
學習如此,人生亦如此,她不想被別人拉的太遠。
然而貧困的家庭條件,除了讓她望洋興嘆之外,憑她自己的能力,根本改變不了任何現(xiàn)實。
她本來是藝術(shù)系的,生性天真活潑,就是因為這種殘酷的現(xiàn)實,讓她在一蹶不振中,非常沮喪地度過了兩年。
等到她成為大三的學生后,一位大四的學姐看到她長的好,但生活得又十分窘迫,就介紹她找刀疤臉借錢。
曹芳在家就聽父母說過,人不能太窮,窮人連錢都沒地方去借。
猛一聽那位學姐可以做自己的保人,讓自己能夠借到錢,心里充滿著感激,卻不知道那位學姐就是個托。
兩年多的時間里,她前后借了七、八千塊錢,有時得到了獎學金就可以還一點,因為沒有其他收入,這筆賬就一直欠著。
利滾利,息滾息,再加上因為沒有及時還賬的違約罰款,等到她即將畢業(yè)的時候,刀疤臉拿著她的借據(jù)和其他的利息罰款賬目上門,曹芳傻了眼。
七、八千塊的本金,一下子變成了十二萬!
曹芳本來還想著出學校實習期間,找一份好的工作,盡快把這筆錢還了。
可一看到這個天文數(shù)字,她覺得自己一輩子都還不起。
所以才出現(xiàn)下午在湖濱公園的那一幕。
刀把臉放出話,暫時還不起沒關(guān)系,可以陪他和兄弟們睡覺來延長償還的時間。
重點是,陪睡并不減少需要償還的數(shù)目,僅僅只是延遲時間。
也就是說,只要曹芳沒有還清的那一天,自己的身體將永遠被他們控制,曹芳怎么可能接受這種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