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曼柔知道女兒看到梅斌后,會是怎樣的一副表情,所以心里暗自得意。
她太了解女兒了。
為了一個男人,先后兩次打電話給高副局長,絕不是因為憤怒,而且喜歡上了這個男人。
如果真是憤怒,女兒一定會直接報警,甚至糾集一群狐朋狗友給對方好看。
只有喜歡,或者對對方產(chǎn)生了好感,女兒才會使用特殊的手段,一來是怕對方吃虧,二來是要告訴對方,自己究竟有多厲害!
而且女兒受氣之后,從來不跟自己和父親說,就是為了給她喝對方留個回旋的余地。
真想搞死對方的話,她還不得天天在家又哭又鬧,逼著身為市領(lǐng)導(dǎo)的父親出面干預(yù)這件事嗎?
知女莫過母。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恐怕徐曼柔比薛詩語更了解她,只是薛詩語沒有察覺到而已。
薛領(lǐng)導(dǎo)和沈艷麗都不清楚薛詩語和梅斌之間的事,看到薛詩語一臉驚訝地看著梅斌,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他們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梅斌。
梅斌眼角的余光,已經(jīng)看到薛詩語從房里出來,從薛領(lǐng)導(dǎo)和徐曼柔的外表和氣質(zhì)上看,他就知道他們的女兒不會差到哪里去。
問題是他對他們的女兒不感興趣,所以始終沒有抬頭去看薛詩語,只是面無表情地坐在那里,眼睛低平視著桌子上的菜。
對于薛詩語驚訝的目光,以及薛領(lǐng)導(dǎo)和沈艷麗好奇的目光,梅斌根本沒有注意到。
薛詩語做夢都沒想到,老媽給自己介紹的男朋友居然是梅斌!
呵呵呵!
你們整天都說我不學無術(shù),到處惹是生非,還聽信別人的謠言,說我就是個太妹,整天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可你們知道嗎,這小子就是個花蝴蝶!
那天跟個女中學生卿卿我我的,今天又跟一個高富美黏黏糊糊。
你們想讓我跟他談戀愛?
行,我特么現(xiàn)在就嫁給他,看到時候不把你們的臉打腫才怪!
想到這里,薛詩語嘩啦一下拿起面前的酒杯、筷子和碗碟,徐曼柔嚇了一跳,還以為她又要撒野發(fā)飆,準備朝梅斌的腦袋上砸去,正準備起身阻攔。
沒想到薛詩語拿著那些餐具,直接走到梅斌和徐曼柔之間的空椅子上坐下,然后面對著梅斌,一只手支撐的臉,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梅斌看。
薛領(lǐng)導(dǎo)懵了。
別說是我的女兒,就算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也不至于這么沒禮貌吧?
這……這……花癡呀?
薛領(lǐng)導(dǎo)“嗯”地一聲清理了一下嗓子。
徐曼柔明白,薛詩語這時故意跟自己斗氣。
她同腳踢了一下薛詩語。
薛詩語把腳一讓,依然保持著凝視梅斌的姿態(tài)。
沈艷麗尷尬了!
看到薛詩語那副樣子,她覺得薛領(lǐng)導(dǎo)夫婦比自己還尷尬,所以不敢看他們,又不好提醒貌似看著桌子上的菜發(fā)呆的梅斌,只能在桌子地下,用腳碰了一下梅斌。
梅斌看了沈艷麗一眼。
沈艷麗沒有明顯的反應(yīng),只是不動聲色地看了梅斌旁邊的薛詩語一眼。
梅斌順著她的目光,轉(zhuǎn)臉看向薛詩語。
“你……你——”
梅斌本來想禮貌地跟她打聲招呼,等看清楚是薛詩語的時候大吃一驚,立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薛領(lǐng)導(dǎo)和沈艷麗被他嚇了一跳。
徐曼柔卻啞然失笑,但很快就忍住了。
薛詩語依然用手支撐的臉蛋,不動聲色地問道:“那么激動干什么?坐下!”
我這是激動嗎?
我這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好不好?
梅斌掃了一眼徐曼柔和薛領(lǐng)導(dǎo),才不動聲色地坐下。
徐曼柔立即說道:“好了,人都到齊了,小沈,你看看喝點什么酒?”
薛詩語一直斜著身體面對梅斌的樣子,讓大家都有點不自在。
沈艷麗勉強地笑道:“我不會喝酒。”
“小梅,”徐曼柔又問道:“你喝點什么酒?”
“哦,對不起,”梅斌微微向徐曼柔一點頭:“我也不會喝?!?p> “幾個意思,”薛詩語這時才放下手臂說道:“一個大男人怎么能不喝酒?”
說完,她起身朝食品柜走去,看到邊上放著兩瓶茅臺,還有兩盒冬蟲夏草,就知道是梅斌送來的。
心想:這小子行呀,有了女票,還敢提著這么多禮物,跑到市一級領(lǐng)導(dǎo)家來招搖撞騙?
她走過去拿起一瓶茅臺回到桌子上,問道:“這酒是你送的吧?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不懂嗎?你不喝酒,怎么給領(lǐng)導(dǎo)送酒,成心想害領(lǐng)導(dǎo)嗎?”
沈艷麗一聽,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因為她首先說自己不會喝。
“小語!”
薛領(lǐng)導(dǎo)實在忍不住了,喊了她一聲。
雖然薛詩語向來不靠譜,但在父親面前還是老老實實的,尤其是有客人在的時候,她基本上都會顯得規(guī)規(guī)矩矩。
今天的情況明顯有些反常。
薛領(lǐng)導(dǎo)知道,因為涉及到她個人的終身大事,恐怕她卻是要有一個態(tài)度,但到目前為止,她的言談舉止實在是太過分。
更重要的是,薛領(lǐng)導(dǎo)還沒看出來,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徐曼柔心里很清楚,女人其實已經(jīng)認可了梅斌,只是連她自己都還不自知而已。
如果不認可,女兒只會把梅斌當成玻璃人,直接無視他的存在,根本不可能跟他斗氣,所以沒有吭聲。
薛詩語居然罕見地對于父親的話置若罔聞,撕開包裝之后,直接給梅斌滿上了一杯。
那可是二兩五一杯的高腳酒杯。
倒完就之后,薛詩語問道:“哎,你是來相親的吧?”
這問題問得太直接,也太突然,梅斌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轉(zhuǎn)而一想,今天沈艷麗是帶著任務(wù)來的,自己也是為了不讓她無法向薛領(lǐng)導(dǎo)夫婦交差,所以才陪她走這一遭。
反正自己沒有什么想法,也用不著忌憚薛領(lǐng)導(dǎo)夫婦對自己的印象如何,更不在意薛詩語的感受。
他明顯感覺到,薛詩語是成心讓自己難堪,所以決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必須針鋒相對,好好打擊一下薛詩語的囂張氣焰,愛誰誰!
“是!”梅斌不動聲色地承認。
“那先介紹一下自己吧?姓啥名誰,今年多大了,在什么單位工作,什么學歷,多少錢一個月,家里都有幾口人,有幾套房,幾輛車,婚姻狀況如何,是離異還是喪偶,或者還沒結(jié)婚,僅僅只是在談戀愛?等等等等……”
“小語……”薛領(lǐng)導(dǎo)皺著眉頭,正準備訓斥她。
薛詩語卻打斷父親的話:“爸,既然他們是來相親的,這些基本情況我總得了解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