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可不像是來走過場啊!”
白羽跟在許麟身后,唉聲嘆氣:“阿麟,看起來你的家境不錯,要是咱們被鎮(zhèn)魔司踢出去了,你可得給我找條活路,不然,我的肚子怎么填得飽哦?還有……”
“察看現(xiàn)場呢,專心點!”
剛才懟周千戶的時候確實很爽,但爽過之后,事情還得辦,許麟找了個護衛(wèi)帶著,打算先去珠子丟失的地方看看。
過了中庭,護衛(wèi)示意三人稍等,自己走上前去,和兩個伺立在回廊下的丫鬟小聲交談幾句后,才招呼三人過去。
到了近前,一個模樣俊俏的丫鬟微微施了一禮,道:
“珠子就是在這臥房丟失的,正好老爺和夫人不在,奴婢可以打開房門,不過,幾位官爺只能在外面看。”
許麟搖頭苦笑:“小姐姐,只在外面看的話可能會失掉許多線索,能不能通融一下?”
“那就沒辦法了,這是巡撫老爺和夫人的臥房,平日只有貼身丫鬟能夠進去,奴婢不敢擅作主張?!?p> 俏丫鬟的聲音雖然柔和,卻沒有留一點回緩的余地,若是執(zhí)意要進去,恐怕她連門都不會打開了。
許麟不敢堅持,請她打開房門后,站在外面,抓著門框,探頭進去張望。
這個臥房陳設簡單,一側是一張紅漆大床,床頭立著個小柜,上面放著一個黃燦燦的金質(zhì)香爐;中間有兩張紅色太師椅,夾著一個同色小茶幾;另一側墻上掛著一幅字畫,下面放了個花梨大理石書案,案上磊著幾方寶硯,旁邊是幾個玉石筆筒。
許麟又瞄了一眼鋪著厚厚異域地毯的地面,暗暗咋舌,即使再不識貨的人,也知道這里面隨便拿出一兩樣來換成銀錢,便已足夠普通人家一年的開支了。
“小姐姐,那珠子丟失之前是放著哪兒的?”
俏丫鬟進了臥房,走到太師椅前停下,指著紅色小幾:“自從老爺兩年多前到了定州,那珠子就一直放在這兒。”
“盒子呢?也丟失了?”
俏丫鬟抿嘴一笑:“夜明珠嘛,還放什么盒子,就這么放在茶幾上面了,夫人喝茶時,偶爾還會把玩一番。”
壕無人性?。‰u蛋大小的夜明珠竟然連盒子也不配擁有……
許麟止住思緒,問道:
“你們最后看到那珠子是什么時候?”
俏丫鬟想也未想:“伺寢的兩個丫鬟寅時換班的時候,還看到珠子就放在茶幾上,老爺辰時起床的時候,珠子就不見了?!?p> 許麟正要追問,俏丫鬟搶著說道:
“伺寢的兩個丫鬟一直沒有離開過門口,臥房也沒有其它人出入,更沒人發(fā)現(xiàn)有什么動靜。官爺,護衛(wèi)大哥們已經(jīng)問過我們兩次了?!?p> 許麟一時語塞,又探頭進去看看后,指著屋頂,問道:
“會不會有人從上面闖入?”
這次俏丫鬟沒有說話,帶路的護衛(wèi)答道:
“周千戶是五品武夫,護衛(wèi)中還有一名六品武夫和一名六品術修,昨晚都在府內(nèi),沒有外出,加上許多值夜的護衛(wèi),不可能有人無聲無息地闖進來?!?p> “我問的是會不會有人從上面偷走珠子?”
護衛(wèi)道:
“發(fā)現(xiàn)珠子丟失后,我們已經(jīng)檢查了屋頂,沒有任何痕跡?!?p> 許麟沉思片刻,對護衛(wèi)拱了拱手:“請護衛(wèi)小哥帶我們到周圍走走?!?p> 想來,護衛(wèi)和丫鬟都不敢說謊,外人確實不大可能有機會偷走珠子,周千戶又拍了胸口,說府內(nèi)能藏東西的地方都找過了,若真是如此,內(nèi)賊的可能性也排除了,那么,夜明珠究竟去哪兒了?
許麟皺著眉頭,遠遠跟在護衛(wèi)身后,問旁邊的央布:“阿布,你怎么看?”
央布道:“那東西一定在什么地方,只是我們暫時還沒有頭緒而已?!?p> 白羽晃晃腦袋:“能這樣悄無聲息盜走一顆珠子的人也不少,不過那樣的人還在意一顆夜明珠么?”
確實如此,一顆夜明珠怎么入得了高階修士的眼?再說了,那個臥房中稀罕玩意兒不少,為什么竊賊只帶走了一個不是最值錢的夜明珠呢?
走著走著,到了府內(nèi)放置垃圾的墻角,按理,這兒應該被打掃得干干凈凈,即使垃圾沒有及時運走,也該堆放得整整齊齊,可現(xiàn)在各種垃圾攤了一地,一片狼藉。
許麟叫住前面的護衛(wèi),疑惑道:
“這兒是怎么回事?”
護衛(wèi)臉上反而有幾分得色:“珠子丟失后,周千戶就命人四處尋找,就算這個堆垃圾的地方,也足足翻找了三遍!”
這周千戶做事倒也細致,許麟找了個木棍,忍住異味,在垃圾中撥弄。
不出所料,垃圾中并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只是兩只被開膛破肚的貓尸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將木棍一扔,退后兩步后問道:
“小哥,府中有人虐殺貓么?”
護衛(wèi)搖頭:“怎么可能?這兩只貓是之前死的,翻找的時候,擔心有人將珠子藏進貓尸肚里,便剖開來看了看?!?p> “之前?怎么死的?”許麟追問道。
護衛(wèi)道:
“這個就不太清楚了,大人想知道的話,我這就去找人過來詢問。”
許麟點頭,腦中靈光一閃,似乎抓住了什么。
很快,護衛(wèi)帶著幾個仆役過來,道:
“你們說說,這兩只貓什么時候死的?”
一個年長的仆役看了看旁邊幾人,膽戰(zhàn)心驚地說道:
“回大人的話,這兩只貓應該都是前日晚上死的,小的幾人昨日早晨在花園中剪枝的時候,看到尸體,便提到這兒來扔了。”
許麟微笑道:
“不用緊張,我只是隨便問問罷了,你知道它們是怎么死的嗎?”
年長仆役定了定神:“小的看到的時候,兩只貓相距幾尺,渾身都是傷痕,看上去像……”
“像什么?別吞吞吐吐的,娘們兒一樣!”白羽有些不耐煩了。
“像……被什么東西咬死的。”
這個大院子防衛(wèi)森嚴,是什么東西闖進來把貓咬死了?可惜貓尸被人用利刃割得支離破碎,不大看得清先前的傷痕了。
或許,現(xiàn)場還能有些發(fā)現(xiàn)。
三人跟著仆役,到了最早發(fā)現(xiàn)貓尸的花圃,此處靠近院墻,幾丈外便是大街,一些月季開得正旺,花香清雅。
“就是這兒!”央布指著花叢中幾處黯淡的斑點,一臉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