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地被踩得亂七八糟，以許麟的眼力是看不出什么了，索性直接問道：“發(fā)現(xiàn)什么了？”
央布對他招了招手，重新蹲下去，用手丈量著地上的一個印跡，道：
“這里有個赤腳的腳印，大約是四、五個時辰前突然出現(xiàn)的，此人和我差不多高矮，體型較胖，向……那邊去了。”
央布循著足跡，將兩人帶到街邊的水溝旁邊。
這條水溝由青石砌成，一丈多寬，深約半丈，中間的最底處淌著一股黑水，發(fā)出令人作嘔的臭味。
許麟皺眉道：“那人順著水溝逃了？大半夜的，如果他跑到對面街上，恐怕要被巡邏的人發(fā)現(xiàn)吧！”
白羽捂著鼻子，嘟囔道：“那矮胖子也不嫌惡心，順著臭水溝跑……”
央布蹲在水溝邊上查看一陣，又在旁邊的草叢中扒拉了幾下，才站起身來，篤定地說道：
“那人在這兒蹲下來，不知道干了些什么，然后赤腳的腳印消失，冒出來一只老鼠的腳印，鉆到水溝里去了。我覺得他就是阿麟說的鼠妖，現(xiàn)在回到院墻旁邊的話，在赤腳的腳印出現(xiàn)的地方，肯定可以發(fā)現(xiàn)少了一只老鼠的腳印。”
“咦……還真是不長眼的死老鼠干的？”白羽來了興趣，伸著脖子張望一陣，“那它拿到了珠子，幻化成人后，不趕緊逃跑，還到這兒來晃悠什么？”
許麟沉思一陣后，解下佩刀，遞到白羽手里，又從地上撿起一根尺許長、指頭粗細(xì)的木棍，縱身跳進(jìn)水溝，仔細(xì)檢查溝壁的石縫，還不時用木棍掏幾下。
不到一刻鐘，他便在溝壁上部兩塊青石中間的縫隙里有了發(fā)現(xiàn)，用木棍一掏，外面的雜草被帶了出來，一顆雞蛋大小，發(fā)著淡淡熒光的珠子安安靜靜地躺在里面。
“找到了！”
許麟有幾分難掩的激動，將珠子取出后，隨手扔掉木棍，把先前飄落的雜草重新塞到石縫里，才兩腿發(fā)力，跳到上面。
“臥槽，神了，莫名其妙掉個珠子，被你這么快找到！快給我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寶貝，差點害得白大爺跑路?！卑子鹨布恿耍硷w色舞。
許麟白了他一眼，順手將珠子拋過去：“沒有阿布的追蹤本事，我能找到個屁，恐怕把定州城挖地三尺，也尋不到這顆珠子了！”
白羽左手手緊緊抓著油紙包著的食物，右手松開，任佩刀掉到地上，接過珠子后，得意道：“還想坑我……臥槽，這珠子摸著真爽，怕頂?shù)纳衔乙荒甑馁旱摿恕?p> 央布也湊過來，伸手摸了摸珠子，嘆道：
“這東西換成銀子的話，我們一大家人兩、三年的生計都不用發(fā)愁了！”
許麟笑道：
“別做夢了，你一個銅牌值守，一年能有多少俸祿？少了一千兩銀子，能買得了這樣成色的夜明珠？”
白羽和央布的嘴張成O型，四只眼睛盯著夜明珠，竟然眨都不眨一下了。
許麟正色道：“現(xiàn)在珠子已經(jīng)找到，周千戶那兒可以應(yīng)付過去了，但嚴(yán)格說來，竊賊還未歸案，這個案子還沒有真正告破！”
白羽依依不舍地將珠子遞過來，嘟囔道：“那鳥人要是過分了的話，咱們就把這寶貝賣了，少說也能得意幾年?！?p> 央布定了定神：“你的意思是要繼續(xù)追捕那個鼠妖？可它已經(jīng)躥到水溝里了，在石頭上很難留下什么痕跡?！?p> 許麟一笑，將珠子塞入懷中，胸有城府地說道：“我知道，咱們先離開這兒，回鎮(zhèn)魔司換身行頭再說?！?p> 回到巡撫衙門門口，三人騎了馬，不緊不慢地往回趕，路上，白羽幾次發(fā)問，都被許麟止住。
回了鎮(zhèn)魔司，央布去還馬，白羽跟著許麟換了便裝后，走到演武場盡頭的側(cè)門邊等著。
“阿麟，你怎么知道珠子在那兒的？”
許麟微笑：“院墻外不是有個憑空出現(xiàn)了赤腳的腳印么，那是鼠妖為了掩人耳目，一直以本體的樣子躲在院外，等那些老鼠把珠子拖出來后，鼠妖便化成人的樣子帶著珠子逃跑，可是那個地方官差密集巡邏，他擔(dān)心被看出破綻，就將珠子先藏起來，打算等風(fēng)聲過后再取出來?！?p> “我就問你是怎么知道的？”白羽聽得有些迷糊。
央布也換了便服過來，站在旁邊聽著。
許麟道：
“我要是鼠妖就會這么干，而且，那個赤腳的腳印只到了溝渠邊上，之后又是變成本體逃跑的，珠子不藏在附近，還能藏在哪兒？”
央布點頭：“嗯，應(yīng)該是這樣的，不過我還是有些好奇，那些老鼠是怎么把一顆雞蛋大小的珠子弄出來的？”
許麟搖頭苦笑，道：
“我也沒想明白這點，不過你在地上發(fā)現(xiàn)的那個類似蛇留下的痕跡，應(yīng)該就是老鼠拖珠子出來的時候留下的。至于它們究竟是怎么干的，就只能等到鼠妖歸案后才知道了。”
白羽晃晃腦袋，撇嘴道：“依我說，就把這個珠子帶回巡撫衙門結(jié)案得了，這么大的定州城，要找到一只鼠妖可不容易！”
許麟嘆了口氣，道：
“我的阿羽哥啊，要是你在人多的地方藏了個價值連城的東西，會怎么樣？”
“我可沒有價值連城的東西，身上最值錢的，可能就是這個銅牌了……”
許麟打斷道：“要是我藏了個值錢的珠子在水溝里，肯定會時不時去看看，要是費了那么大力氣弄出來的珠子被別人偷走了，豈不是要被活活氣死！”
央布反應(yīng)過來，道：
“我知道了，阿麟的意思是我們?nèi)ツ莻€水溝附近守著，等鼠妖回來察看的時候再抓它。”
白羽抖了抖手中的油紙包，一臉晦氣：“說來說去又要到水溝旁邊聞臭味，害得我胃口都沒了……”
許麟拍拍他的肩膀，笑道：“鼠妖不會大白天去看的，現(xiàn)在時間還早，咱們?nèi)ス涔渲閷毜??！?p> “珠寶店？”白羽和央布的眼中都充滿了疑惑。
“對！和那鼠妖一樣，咱們也得去了解一下行情，雖然定州城大大小小的珠寶店不少于一百家，但能夠買賣這么大夜明珠的珠寶店就不多了，咱們先逛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