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逛了幾家珠寶店鋪后,日頭漸漸西沉,許麟一行轉(zhuǎn)回鎮(zhèn)魔司。
在馬車車廂里,央布嘆息一聲:“真沒想到,一顆珠子能值那么多銀錢,放在南城,足夠買一所可以住一百人的大院子了。”
許麟笑道:
“巡撫大人的臥房里面,還有比這珠子值錢得多的東西哩!不過我有些疑惑,一個妖族,怎么就惦記上這些俗物了?”
車廂里一時陷入了沉默,白羽斜靠著窗戶,看向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許麟伸腳過去,踢了他一下:“阿羽,你說呢?”
白羽轉(zhuǎn)過腦袋,咽了一口唾沫,道:
“說什么?百寶閣那娘子真的絕了,可惜只對你投懷送抱,我們站在旁邊,她都不曾正眼看過?!?p> 難怪這家伙恍恍惚惚的,原來還想著金蟬兒。
許麟搖頭苦笑:“怎么饞起人家的身子了?我要是告訴你那是個蛇妖的話,你還有沒有這個興致?說不定,它也饞你身上的肉呢!”
白羽打了個激靈,眼中滿是不信:“不可能吧,那么嬌滴滴的美娘子會是蛇妖?再說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許麟道:
“下次別光顧著盯人家的肉,沉下心來感覺一下,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p> “感覺不出來,就聞到一身的香味了……”白羽喃喃道。
這家伙不僅饞,還是個lsp,簡直沒救了。
許麟趕緊轉(zhuǎn)移了話題:“待會兒回了鎮(zhèn)魔司,還是換那身黑袍,晚上穿著方便些?!?p> “啥?”
白羽從花癡的狀態(tài)醒轉(zhuǎn)過來,一臉不情愿,“不是散值了么?晚上還要干啥?”
“抓鼠妖啊,不然干啥,總不能去把那個美女蛇綁了給你暖被窩吧!”
被嗆了一句,白羽訕訕道:
“哦,還有正事要做啊,我都差點忘了,去就去嘛……這天色也不早了,是不是先吃了晚飯再去?免得餓得沒了力氣……”
……
丑時,巡撫衙門外那條水溝里一片昏暗,附近街上幾個商戶的燈籠發(fā)出些黃光,也只能說是聊勝于無了,只有持火把的巡邏衙役經(jīng)過時,才帶來一些光亮。
水溝里遠(yuǎn)遠(yuǎn)出現(xiàn)一個人影,戴著斗笠,背個背簍,一手提著個調(diào)得很暗的燈籠,一手拿著根兩尺多長的細(xì)木棍,走走停停,偶爾彎下腰去,從溝里撿起一些什么東西扔進背簍里,還不時用木棍在兩邊溝壁的石縫里掏上幾下。
巡邏的衙役過來時,那人就變得謹(jǐn)慎,貼著溝壁蹲下,一動不動,等火光遠(yuǎn)去后,才繼續(xù)向前走去。
漸漸的,那人離正午時許麟找到珠子的地方只有丈許了,溝底突然躥起一道黑影,擦著他的小腿過去,還發(fā)出“吱”的一聲。
“瑪?shù)拢衾鲜?!?p> 那人嘀咕一句,揮了揮手中的木棍,聽聲音,居然是許麟。
原來,他們?nèi)嗽谒疁细浇穹藘蓚€時辰后,一無所獲,水溝里的光線實在太暗,那鼠妖要是稍微小心些,就可能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許麟腦子一轉(zhuǎn),想出這個引“鼠”出洞的主意。
可惜,這水溝里老鼠雖然不少,可想找的那個鼠妖還沒出現(xiàn)。
許麟心里也有些動搖了,不知道是鼠妖來過了沒有發(fā)現(xiàn),還是心大得根本沒有過來察看,略一思索后,心一橫,把木棍伸向先前發(fā)現(xiàn)珠子的縫隙。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一只灰鼠從暗處躍起,無聲無息地?fù)淞诉^來,前爪處還伸出兩根半尺長的鋒利骨刃。
猝不及防之下,許麟只能側(cè)了下身子,避過喉嚨處的要害,肩膀卻怎么也讓不過去了,被骨刃拉出兩道口子。
許麟吃痛,本能地向灰鼠落下的方向踢了一腳,那灰鼠身子一扭,輕輕松松避了過去,落到地上后,不待站穩(wěn),便轉(zhuǎn)過身子,四肢發(fā)力,又撲了過來,在燈籠微弱的光亮下,兩根骨刃反著些許瘆人的白光。
許麟看上去有些手忙腳亂,疾退兩步后,燈籠掉到地上,手中的木棍亂揮,雖躲過了這一下,卻沒傷著灰鼠半根毫毛。
灰鼠落地后,稍稍調(diào)整,再次撲了過來,許麟腳下連連后退,右手揮著木棍,左手卻悄悄抓了一把熒光粉,趁它在空中時灑了上去。
嗤啦一聲,許麟胸前又被骨刃拉出兩道口子,可灰鼠被灑上了熒光粉,再也無法遁形,一道風(fēng)刃悄然出現(xiàn),在它背上戳了個小口。
“吱……”
灰鼠吃痛后,兇性大發(fā),猛地一躍,竟揮著骨刃直奔許麟的面目而來。
許麟一笑,再也看不出手忙腳亂的樣子,將佩刀取出后,隨手扔掉背簍,朝灰鼠重重劈去。
鼠妖堪堪避過這一刀后,才明白是進了陷阱,剛剛落到地上,又一道風(fēng)刃無聲而至,將它的尾巴切掉一截。
“吱!”
鼠妖痛嘶一聲后,再次躍起,此次卻是朝著水溝的暗處。
白羽不知道什么時候趕到了,揮著佩刀,啪的一聲,像打板球一樣把鼠妖拍在地上。
“臭逼老鼠,害得你白大爺在草叢里趴了幾個時辰!”
白羽罵罵咧咧地過去伸手抓鼠妖。
“小心!”許麟見了,趕緊出聲提醒。
已經(jīng)來不及了,鼠妖被拍得怔了一怔后,見有人伸手過來,揮著骨刃便砍,一擊之后馬上向暗處躥去。
“臥槽,老子非要把你那小爪子剁了!”
白羽又罵了一句,跟著撲了過去,生生將那鼠妖壓在身下。
許麟和央布趕到的時候,白羽已經(jīng)站起身來,手中抓著鼠妖,對著二人揮了揮:“帶了鎖具吧?”
許麟笑著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副鎖犯人大拇指的鎖具,用力扣在鼠妖肚子上,疼得它吱吱亂叫。
“行了,咱們先回鎮(zhèn)魔司,換身衣服再審它!”
這邊的動靜自然被巡邏的衙役注意到了,幾只火把聚過來,驗明身份后,要送三人回鎮(zhèn)魔司。
到了街上,借著火光,央布打量了一下,驚道:“阿麟,你傷著了?”
許麟攤了攤手:“沒事,被這東西撓了兩下,皮外傷而已。阿羽呢,你有沒有傷著?”
白羽伸出手,在火光下看了看,只有手背上有一條紅印,連血跡都沒有,正要嘚瑟兩句,卻聽見許麟說道:
“阿羽,你身上一股子臭水溝味……”
臥槽!
白羽低頭看著衣服下擺滴落的臭水,頓時說不出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