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我又不是過年的豬
柳勝雪連忙拉著了楊樹的媽媽:
“伯母,您家楊樹可不是去尋死,而是救人?!?p> “救人?真的嗎?”
楊樹媽媽其實(shí)也是打不下去,就是嚇嚇兒子而已,聽柳勝雪這么一說,也就放下了手里的棍子。
“伯母,您這么大年紀(jì)了,我敢騙你嗎?那個周……周啥的大叔逼他閨女去相親,他閨女不從,父女倆就吵起來了。
于是呢,那小姑娘就去跳水,楊樹恰好經(jīng)過,都是本村的,他能不去救人嗎?您要不信,問當(dāng)事人?!?p> 柳勝雪說著,拉了拉周霞的胳膊。
周霞自然是盡力配合柳勝雪:
“婆婆,叔是為了救我才跳下水潭的,要打……您老就打我吧!”
“多好的閨女啊,婆婆我哪下得了這個手啊?!睏顦鋴寢屵B忙扔掉了手里的棍子。
楊樹算是躲過了挨揍,可是柳勝雪卻惱火不已,心說這周霞真是嘴巴兩塊皮,邊說邊挪移!
在古墓里,她還說楊樹不是她的菜,可是一看見楊老太太,就叫“婆婆”,這直接就以兒媳婦的口吻說話了,角色轉(zhuǎn)換得也太快了吧!
“哎呦,楊樹,你啥時和周姑娘拜堂成親的呀?事先也不通知我一聲,你把我這個老板放眼里了嗎?”
她一邊酸溜溜地說著,一邊狠狠地在楊樹的胳膊上掐了一下。
聽她這么一說,在場的人都驚訝地望著楊樹,心說這家伙難怪要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人,原來人家兩個早就私定終身了!
不過這倆人不在一個輩分,有違倫常,以后生的孩子恐怕是入不了族譜了。
楊樹頓時臊得滿臉通紅,連忙說道:
“柳老板,你不要亂開玩笑好不好,人家周霞還是黃花大閨女,這話要是傳出去了,人家還怎么做人?”
“誰給你開玩笑???周姑娘都叫你媽媽‘婆婆’了,沒有結(jié)婚,敢這么叫嗎?”
柳勝雪恨恨地瞪著楊樹,如果沒有旁人在旁,說不定早就拳腳相加了。
眾人一聽,頓時笑成了一團(tuán)。
柳勝雪感到有點(diǎn)莫名其妙:
“你們笑啥,難道……我說錯了什么嗎?”
楊樹也是笑得前仰后合,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我們這里的‘婆婆’是奶奶一輩的俗稱,還有,妻子叫丈夫的媽媽直接叫‘媽’,婆婆只是書面語言,我們楊家村的口語里,沒有這種叫法?!?p> 柳勝雪頓時臊得滿臉通紅:
“這有……啥好笑的,不知者不醉嘛?!?p> 縣里的救援隊(duì)聽說跳水的人都已經(jīng)活蹦亂跳地回來了,覺得驚奇無比,連忙跑到楊家核實(shí)情況。
楊樹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除了柳氏秘傳,他都如實(shí)地告訴了救援隊(duì)。
救援隊(duì)聽說這場事故是周老黑逼婚所致,原本打算拘留周老黑的,但考慮到馬上就要過年了,因此簡單地批評了一下,這事兒就算翻篇兒了。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可是,柳勝雪卻不想離開楊家,因?yàn)槌酝盹埖臅r候,楊樹的媽媽說,正月初一讓楊樹去相親,女方是有錢人家,對男方的要求是人品好就行,家境好壞無所謂。
柳勝雪本想說她已經(jīng)和楊樹訂親了,可是訂親這事兒壓根兒沒和楊家說過,已經(jīng)失禮在先,這會兒要是提起,恐怕會引起楊父楊母的不悅。
因此,她想等以后有了機(jī)會再做解釋,現(xiàn)在要做的是讓楊樹相親失敗。
她也感覺到了楊樹對她們柳家不是很感冒,說不定楊樹真有可能借這個相親來擺脫柳家的控制,因此,她必須跟著他去。
可是,剛來的時候,她說她和楊樹是同鄉(xiāng),言下之意就是她的“家”就在本縣,如果年三十都賴著不走,實(shí)在說不過去呀!
怎么才能留下呢?她想來想去,最好的辦法就是裝病。
為了裝的逼真,她說她身上發(fā)癢,想要去洗一個澡。
楊樹家的條件遠(yuǎn)沒有達(dá)到城里的要求,他們家的所謂的“浴室”,其實(shí)就一個茅坑,臭不可聞不說,還四處漏風(fēng)。
柳勝雪一進(jìn)去就后悔了,手捂著鼻子就不敢拿下來不說,從四處鉆進(jìn)來的寒風(fēng)吹在臉上,就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子,直直地割進(jìn)了肉里,又冷又疼!
這個澡還怎么洗呀?多呆一秒,她簡直就要發(fā)瘋!
可是不洗吧?她又感覺對不住楊樹他媽媽,人家可是她未來的婆婆,一聽說她要洗澡,連忙就去給她燒了一大鐵鍋熱水,如果不洗,她心里會怎么想?
思來想去,她最后決定,直接把熱水淋在身上。
她不就是想要感冒嗎?這不正好,熱水一淋到身上,立馬變冷水,想不感冒都不行啊!
然而,千算萬算,她還是算錯了。
楊樹家的那口大鐵鍋剛炒過菜,楊老太太眼力勁兒又不好,洗鍋沒有洗干凈,她燒的熱水里有豬油,一淋到身上,她渾身都是油膩膩的。
柳勝雪本來就是極愛干凈的人,哪里受得了這個,慌忙把身上扒了個精光,然而,越洗越是油膩,最后她徹底崩潰了,在里面聲嘶力竭地大哭了起來。
楊樹心里一驚,連忙就要闖進(jìn)浴室,可是他媽媽攔住了他:
“你老板可是女人,你跑進(jìn)去算怎么會事兒???”
“我……我老板有羊角風(fēng),我不進(jìn)去,萬一她掉進(jìn)了茅坑咋整呀?”
楊樹一邊說,一邊解下他媽媽的圍裙,然后朝頭上一蓋,就沖了進(jìn)去:
“老板,你這是怎么啦?大呼小叫的!”
“我……我渾身是油……我……受不了啦……嗚……嗚……嗚……”
柳勝雪縮在墻角,哆哆嗦嗦地哭道。
楊樹連忙找來一個大木盆,放了大半盆冷水,就把柳勝雪放了進(jìn)去,找來餐具洗潔劑,就在她身上亂抹了一氣。
抹完之后,又用清水沖洗,然后再抹洗潔劑,如此反復(fù)了三遍。
當(dāng)他準(zhǔn)備重復(fù)第四遍的時候,柳勝雪已經(jīng)受不了了:
“我又不是過年的豬,洗那么干凈干嘛呀?我……我都快凍成冰塊了……”
楊樹這才擦干凈她身上的水,然后找來一條毛毯,將她裹著抱到了床上。
楊樹家的床是硬板床,就只墊了一層薄薄的棉絮,柳勝雪睡在上面,感覺就跟睡在寒風(fēng)凜冽的大街上一樣。
“這床怎么睡呀,你……你該不是成心想把我給凍死吧?”
她使勁一拽,就把楊樹拉進(jìn)了冷冰冰的被窩里。
楊樹媽媽見了,頓時就慌了:
“柳老板,這可不行??!我們樹兒還是單身呢?!?p> “你的樹兒也不吃虧呀,我也是單身?!绷鴦傺┻B忙說道。
“我家樹兒還是年輕小伙兒,你都……可以當(dāng)樹兒阿姨了,他吃虧可吃大了?!?p> 楊樹媽媽一邊說,一邊就要過來拉楊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