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成名就是每個人的向往!功成是一生的心血,名就是畢生追求。王仁義做到了,可同時總覺得缺少一點什么,若有蠟梅這樣的美人兒長伴左右,也算不枉此生。
幾句話怎么可能難為住蠟梅,她繼續(xù)巧笑嫣然:“呦,咱們陽埠莊子的王大善人生氣了,呵呵,就為這點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可真不是您的作風(fēng)吶!”
王仁義的心被融化了,隨后態(tài)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嗯,說的是!不過小梅倒是有一句話說得更對,我是真的錢多不壓身吶,呵呵,小梅啊,有空到王叔家來坐坐,洛陽城軍部的馬參謀送給我?guī)捉锔恻c,你……也可以順便嘗嘗?!?p> 其實蠟梅輩分低,本來應(yīng)該是叫王仁義一聲王爺爺?shù)?,可是她覺得太貶低自己,叫一聲叔已經(jīng)給了他莫大的面子。
王仁義沒有在乎,他喜歡跟蠟梅說話,雖然都會讓自己生氣,但轉(zhuǎn)念一想也不愧為一種享受。
“去您家里做客?我可不敢,奴家怕進得去出不來,您的院墻太高了……”
“唉……怎么會呢,你要是來,我王家大院可是蓬蓽生輝啊,哈哈……哦,對了,確實太高,拆,只要你點頭,你就說了算,明天我就拆!”
光天化日之下調(diào)戲良家寡婦,王仁義面不紅來心不跳,還說的理所當(dāng)然,認真對待的樣子!
可把蠟梅弄了一個大花臉,只是她的變化怎么可能讓別人看得出來,用蘭花手指夾著手絹捂嘴偷笑,眼眸中竟是鄙視:“不去,不點頭,我可是有過男人的小寡婦,我怕我去了,用不了幾天再做第二次小寡婦,那,可就不好了……啊哈哈哈。”
“第二次小寡婦!”這話也虧蠟梅說得出口!她等于很清楚的告訴了王仁義,你敢動我,我就讓你變成第二個武大郎!
這時候百姓變聽眾,已經(jīng)聽明白蠟梅的意思,偷偷嘲笑的聲音絡(luò)繹不絕。
也有人斜著眼看蠟梅,那人當(dāng)然就是二虎娘:“不要臉的小妖精,不,害,臊!”
蠟梅沒有讓人失望,再一次把王仁義氣得上火!他已經(jīng)給自己下了決斷:“這個女人不能娶,不然自己老命不保!”可蠟梅花兒一樣的笑容,再次打破王仁義剛剛的誓言!“哎,你可真是個小冤家!”
“小梅啊,王叔只是一番好意,你想得太多了,好吧,如你所愿,這件事情我也不管了,就讓王管家給他們看著辦。家中還有些事情,就不奉陪了。”王仁義自己給自己找個臺階下,也不愧為見機行事的一種策略。
當(dāng)著這么多村民,王仁義的身份還是高人一頭的,跟蠟梅計較太多,反而落了下成,不如就此作罷,他相信王管家會處理好的。
本來就插不上話的老百姓,這下子可放心了,只要王仁義離開,后面的事自然好辦,畢竟王管家是王地主家的下人,人也和善,他應(yīng)該不會過于刁難大家。
王仁義回到他的轎子上,沒有再跟村民多說什么:“走。”
還不等王仁義走遠,十幾戶帶著娃子的老百姓就朝著王管家圍了過去,他們都在訴說著自己的難處,就連開始不承認偷土豆的婦女,也誠意地跟王管家道歉,希望能夠得到諒解。
蠟梅沒有像戰(zhàn)勝的公雞那樣昂首挺胸,反倒是更加郁郁寡歡的挎著葉老太太的胳膊,心中期盼,上山挖野菜的小剛早點回來。
王管家體諒大家的心情,與錢保長共同商量一番,決定就給幺老大他們寫一個兩倍賠償?shù)慕钃?jù),大家也欣然同意。
沒有了王仁義的威脅,幺老大兄弟更是沒有意見。
很快事情就處理完,大家各自散去。
二虎娘一把拽過二虎,臉盤子笑成了喇叭花:“虎子,這下好了,咱們可是賺了便宜,二十斤的土豆種子,只給他寫了一份十六斤的欠條兒,太好了,來,讓娘親一下。”
畏畏縮縮的二虎眼光發(fā)亮,是啊,自己好像成了功臣!趕緊向后倒退兩步,因為他聞到了娘的口臭。
“便宜個屁,下次敢再去偷,我打斷你的腿!還有你,你個死婆娘,這下老子可是出盡了風(fēng)頭,丟盡了人,還差點把老子送上西天,回家再跟你算賬?!笔虑檫^去了,也到了二虎爹發(fā)威的時候。
他的威脅讓二虎娘打了一個冷戰(zhàn),本來沾沾自喜的臉上瞬間變成苦瓜,她了解自己的男人,晚上這頓揍恐怕是躲不過去。
她暗自琢磨:回家還是趕緊找婆婆哭訴一番,雖然婆婆人老腰彎,可她耳聰目明,只要婆婆說話,或許這屁股也能好受點兒!自己男人平時在家整天都是窩里橫,出門做事,沒見他像個男人站直了說話,想起人家葉家老大的所作所為,就覺得羨慕。誰承想大軍居然拿出了槍啊,更沒想到自己男人居然嚇得連個屁都不敢放,還是人家葉家老大出來圓場。剛才自己差點變成寡婦,想想就后怕!
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抓著二虎肩膀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了一些。
“夠了,還嫌不夠亂嗎?你也不是什么好種!”二虎爺爺忍不住出言訓(xùn)斥道。
“爺啊,我可是您的種兒,你怎么這么說呢?”二虎爹感覺受了莫大的冤枉。
老爺子翻著眼珠子罵道:“哎!作孽啊,我怎么養(yǎng)了你這么一個玩意?!?p> 這時二虎奶奶沒來,如果她來了,不知會不會和老爺子沆瀣一氣,共同對付二虎爹。
蠟梅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葉老太太的家中。名義上是不放心老太太,但老太太卻看得出蠟梅是真的擔(dān)心小剛。
平時有說有笑的蠟梅,今天心情格外沉重。來到葉正信家,她只是靜靜地坐在老太太身邊,就連沈大花給她倒得一杯水都沒有動過。
葉正信一家也是如此,都在看著天色,盼著小剛的歸來。
“娘,天黑了,哥怎么還不回家?”倩倩偎依在沈大花的懷里,擔(dān)心地詢問。
沈大花摸著倩倩的腦袋瓜:“不要急,一會兒就快回來了,乖,去跟弟弟玩,娘去做飯。”沈大花心中焦慮,但相信兒子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
沈大花離開堂屋去做飯,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仿佛大家都靜止了。
“姐,你看我又抓了一條大蚯蚓?!眻A圓笑吟吟地把一條蚯蚓舉得高高的,遞到倩倩面前。
“哎呀!”倩倩嚇得后退兩步,她最害怕蚯蚓,豆蟲,還有蛇之類的東西:“快拿走,嚇人的,臟不臟啊?!?p> “給我,給我。”平平搶過蚯蚓,順手就裝進了自己的口袋中。
平平最喜歡的就是這些,在這方面,他和小剛很像。
前幾天平平在村口抓了一條小蛇,抓著尾巴玩了好半天,蛇死了,就把它系在腰上當(dāng)作腰帶,把小伙伴們嚇得一個個都像躲瘟神一般地躲著他,他卻樂此不疲地以此為榮。
對于蚯蚓,平平認為這也就是大一點的蛆蟲,既然蛆蟲能夠在茅坑里生活,一會兒他打算也把蚯蚓放進茅坑里養(yǎng)起來,說不定過幾天就能長得跟蛇一般大。
這下平平高興了,捂著口袋得意洋洋的擦了一把鼻涕,向著茅房跑去。
平平的口袋可以說是他的萬寶囊,里面裝過螞蚱、蚯蚓、糖塊、餅干、老虎蛋珠、還有屎殼郎!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做不到。
圓圓也跟著跑出去,留下倩倩獨自一人手扶額頭,頭痛不已,弟弟們越來越調(diào)皮,自己這個當(dāng)姐姐的真是拿他們沒有辦法。
二虎家……
“叮叮啪啪”的聲音從二虎娘的房間傳出,茶壺茶碗碎裂一地。
“啪”的又是一聲清脆的響聲:“你這個臭娘們,老子是不是不打你,你就不知道我也算是個爺們兒了!”
二虎娘屁股上再次受了一巴掌之后,終于掙脫了二虎爹的魔掌,沖出房間的門,連滾帶爬地哭喊著:“救命啊,娘啊,救命啊,你兒子打死個人兒了,哎呀,哎呀!娘啊……嗚嗚嗚!”
老太太聽見動靜,也弓著腰桿迎了過去。
“這是怎么回事???臭小子,不是跟你說過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嗎?你怎么又發(fā)瘋啦……”
追出來的二虎爹一看親娘擋在了媳婦面前,半瘋的狀態(tài)馬上清醒了一些:“娘,我,哎呀,你別管,我,我不打死她,我就不算個男人!”
“看來你是不把我這個當(dāng)爺?shù)姆旁谘劾锪耍俊崩蠣斪右泊颐s了過來,他怎么可能任憑兒子打死兒媳婦而置之不理呢。
“我……”再多的能耐,二虎爹也卡殼了。
“你什么你,去給我拿根棍子來,我要執(zhí)行家法!”
“啊……哦,哦!爺啊……”
“爺個屁,快去!”老爺子也是動怒了。
二虎爹無奈,兩位老人家都在護著媳婦,看來自己是沒法再揍她了,也就裝模作樣地去到柴房,然后從后窗爬了出去,翻過半人高的石頭墻,出去找朋友喝茶去了。
“你看看,這是怎么說的,臉也被打了!”不管平時老太太怎么不喜歡這個兒媳婦,可她畢竟給自己生了四個孫子,也不能就這么被打死,說著,還關(guān)心地拿出腰間的抹布,給二虎娘擦了一下嘴巴。
這時候的二虎娘吐出一口混合著鼻涕的鮮血。
“啊,哎呦,作孽呦!怎么把牙都給打掉啦……”
此刻,二虎娘才看見老太太的抹布上有兩顆白里透紅的牙齒,委屈的眼淚瘋狂地流出:“嗚嗚,日子不能過了,這個死人是要打死我啊,我要回娘家……讓我弟弟來給我揍他……”
“哎呦呦,這話兒咋說的,家丑不可外揚,可不敢胡說!回頭我也饒不了他,行了,虎子他娘,快起來吧。”此時此刻,老太太也有些可憐兒媳,難得地伸手拉她一把。
“娘……娘啊,你可得看住這個死人吶……嗚嗚……”坐在地上的二虎娘,一把抱住了老太太的大腿,哭得淚眼婆娑,第一次感覺婆婆比親娘都親。
開口閉口死人,口口聲聲要讓弟弟來給自己報仇,再不好這也是自己的親兒子!老爺子用生無可戀的表情,喃喃自語:“哎……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有什么樣的兒子,就有什么樣的媳婦,你倆也算是天作之合,一對兒掃把星?!?p> 半天后,老爺子詢問剛剛跑過來的大虎:“你爺呢,棍子怎么還沒拿過來?”
大虎撓了撓后腦勺:“我爺早就翻墻跑了?!?p> “啊……這個混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