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洛雪突然感覺到似乎有人站在自己的身后,往往人的這種直覺,一般都不會落空。
這種感覺很奇妙,似乎運用科學(xué)中的范疇也無法解釋。
例如:現(xiàn)實中,當(dāng)你感覺有人在你的身后看你,待你想回頭去印證自己的這份感覺時。
結(jié)果,不但證實了你的感覺是對的,而且,多數(shù)時,你的目光剛好還會和看你的人目光撞上。
這大概就是人所謂的‘第六感’。
丁洛雪回頭一看是蘇何,她的心里一驚,很快她又恢復(fù)平靜。
丁洛雪撇撇嘴,說:“怎么你跟鬼似的,進門都沒有聲音。”
丁洛雪忽然想起,自己進門時,特意將門鎖住,她就是怕別人打擾到自己的這份喜悅。
蘇何面部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愛答不理地說:“我進來拿點兒東西?!?p> 丁洛雪步步緊逼地追問:“可我明明是鎖上門的,你是怎么進來的?”
蘇何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道:“大概鎖壞了?!?p> 丁洛雪滿腹狐疑地看著門,自言自語說:“是嗎?”
蘇何轉(zhuǎn)身來到儲物柜前,他斜著眼用眼角的余光看著丁洛雪。
蘇何在早晨進門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看見彌漫在丁洛雪周圍一團紅色的煙霏。
這種煙霧云團普通人根本看不見,只有各種精、怪、仙、神才能看得到。
丁洛雪身上的煙霏與普通煙霧不同,這種紅色的煙霏當(dāng)中夾雜著一些黑色,更像是妖類散發(fā)出來的詭誕之色。
蘇何心中琢磨,他知道丁洛雪只是個普通人,如果她有什么異常,他在最初的兩人見面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丁洛雪身上可能戴有妖物的珠子。
蘇何慢慢地翻找著東西,而后隨手拿一樣?xùn)|西轉(zhuǎn)回身,他發(fā)現(xiàn)丁洛雪已經(jīng)離開房間。
裴啟坐在椅子上,他的視線雖留在書上,而他的內(nèi)心正在做著各種思考。
他仔細(xì)地去想,丁洛雪到底是不是她,
當(dāng)年,若槿死去的當(dāng)場,他們僅知道,是宗元那個老頭將若槿的一縷魂魄藏進赤穆珠,這一點,他還是要感謝宗元那個老頭子。
但是,那個老頭兒同時也把若槿的樣子,從現(xiàn)場所有人的記憶中抹去了。
如果,自己如能再想起若槿的樣子,只有赤穆珠在若槿體內(nèi)脫出,或者珠子出現(xiàn)損毀破裂的情形,自己才能再度記起若槿的臉。
否則,這么多年,即使現(xiàn)在和她面對面,自己也認(rèn)不出她。
所以,一千多年,自己不停地尋找赤穆珠的下落。
裴啟想到這里,這時,徐安白走過來,她端著一杯咖啡,來在裴啟的身邊,她將咖啡杯輕輕地放在裴啟的面前。
她馬上聽到身后的吧臺,傳來同事壓低聲音的提示,“徐安白,你送錯了,是旁邊桌位客人的?!?p> 盡管聲音不大,但在書店這種特殊的場所,周圍的安靜,可以將任何聲音放大。
徐安白急忙從衣兜中拿出筆和紙,寫下‘抱歉’二字,遞到裴啟的面前。
她伸手準(zhǔn)備重新端起桌上的咖啡杯,裴啟馬上伸出手,打算碰一下徐安白的手腕,想示意她不用端走。
突然,從旁邊沖過來一個人,迅速抓起裴啟的手腕。
沖過來的人正是蘇何,他彎著身體,正對著裴啟,用冷冽的眼神看著裴啟。
而徐安白有些驚訝和不解,她轉(zhuǎn)頭看著蘇何,而蘇何與裴啟兩人互相對視著彼此。
同時,桌上的咖啡杯因為三人之間的碰撞翻倒在桌子上,咖啡撒了出來。
書店里的所有人都抬著頭,伸長了脖子,向著這個方向看。
裴啟面無表情,馬上掙脫開蘇何的手,他不看蘇何,他的眼睛癡癡地望著徐安白。
徐安白縮回手,收拾起散落在桌子上的咖啡杯。
“徐安白,你是叫徐安白嗎?你是不是那個孩子?!?p> 蘇何伸手拉起徐安白的胳膊,兩個人向書店外走去。
裴啟站起身來,打算跟隨著兩個人向外走,快到門口時,從旁邊擠過來的丁洛雪伸手拉住裴啟的衣袖,“裴先生,您去哪里?”
被丁洛雪攔住后,裴啟看也沒看丁洛雪一眼,迅速地撇下一句:“我出去一下?!?p> 裴啟轉(zhuǎn)身推門出去,他看到站在不遠(yuǎn)處的蘇何正對徐安白說著話。
裴啟走到蘇何面前,“這位先生,我不知道為什么你對我有如此大的敵意,我只是想問一下徐小姐,她是不是以前我所認(rèn)識的那個女孩?!?p> 蘇何看著裴啟,不禁‘哼’了一聲:“這位先生,你和我們素未謀面,何談?wù)J識一說。”
蘇何故意說‘我們’,他把自己和徐安白看成一體。
“再說,你唐突間去抓一個女孩子的手,實在是輕浮。”
裴啟為自己唐突的行為解釋說:“我是想告訴她,既然已經(jīng)端上桌的咖啡,就不必再端走?!?p> “這本是出于一種禮貌,也是緩解對另一位客人的尷尬,這樣做有什么不妥嗎?”
徐安白拉過蘇何,迅速地取出紙筆,在這上面寫了兩個字‘謝謝’,拿給裴啟看。
裴啟顯然已經(jīng)看到,向徐安白微微一笑,又搖搖頭。
他的后一種舉動,不知是包含了什么樣的意思。
徐安白在紙上寫了一行字‘你是送給我小兔子的老師‘。
裴啟看著徐安白,微笑著點點頭,他好像在聽到‘徐安白’名字的那一刻,馬上就想起了她。
裴啟認(rèn)為,’叫同一個名字的人,且又不能說話的人,現(xiàn)實中的這種巧合的幾率沒有多大。
“是的,那件事你還記得?!?p> 徐安白恍然大悟,她用力地點點頭。
徐安白抬起手,在蘇何的頭上拍了一下。
徐安白想解釋蘇何這樣做其實并無惡意,她轉(zhuǎn)頭看著蘇何撅起的嘴,她又放棄了解釋的念頭。
此刻,在書店里面有一個人,正狠狠地盯著門外的三個人,手不禁緊緊地攥起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