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很安靜,只有墻上時鐘不停轉(zhuǎn)動的“噠噠”聲。
此時已經(jīng)放學(xué),辦公室在三樓,林蘇站的地方剛好能看見窗外。
外面天色有些暗,藍白色人影重疊交織,她目光渙散看不清誰是誰。
直到一個黑色身影忽然撞進她的視線內(nèi)才使她重新聚焦。
林蘇盯著那個身影眨眨眼,身上的戾氣消散了些,
突然,她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他為什么進競賽班?!?p> 老周有些詫異,“你不知道?”
“什么?”她收回視線。
“咳,”老周摸摸鼻子,眼神飄忽不去看她。
“陳年能進十三中做你同桌其實是有交換條件的?!?p> 害!他這個班主任當?shù)靡餐盒?,自家校長這么沒底線,連帶著他都在自己學(xué)生面前丟人!
林蘇再次看向窗外,“什么條件?”聲音極輕極淡。
老周瞄她一眼,不動聲色地搬起椅子向后移了移。
“第一,以后不準在校內(nèi)打架滋事;第二,學(xué)校需要他參加的活動他必須參加;第三,保證每次考試第一名?!?p> 說完,他自己又加了句:“其實這幾條都是為了他好,尤其是最后一條,對他根本就是小菜一碟?!?p> 說到最后他的聲音漸漸變小。
奶奶的,這都什么事??!
就在老周以為林蘇即將扭頭就走的那一刻。
她忽然開口。
“行啊,我勸勸他?!?p> 窗外的男生靠在大榕樹上,從剛才到現(xiàn)在就沒換過姿勢。
她想,一直低頭玩手機也不知道會不會得頸椎病。
這時,窗外的人突然抬頭向她這個方向看來,林蘇微微側(cè)身,站在他看不見的范圍內(nèi)。
唇邊泛起淡淡的笑意。
她視線轉(zhuǎn)向老周,“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說完,徑自走到墻邊按了一下開關(guān)“啪!”
辦公室內(nèi)忽然一亮,老周不適地捂住眼睛。
“別急著否決,畢竟學(xué)校威脅學(xué)生這一條傳出去確實不太好聽,”她說話的腔調(diào)有些熟悉,懶洋洋的,卻帶著不容反駁的強勢。
“……”
老周將手移開,見林蘇靠在墻上抱著雙臂,目光冷冷的。
他在心里腹誹:剛才說話不是還挺懂事…
“行?!?p> 老周正了正衣襟,“什么條件?”
如果太苛刻他還要廢嘴去說服校長。
………
林蘇剛走,一個女生就抱著一摞作業(yè)進來,喊了聲“老師好?!?p> 他看了一眼,應(yīng)了聲,不是他們班的,于是拿起保溫杯哼著歌便走了。
女生將作業(yè)放在一張辦公桌上,停頓片刻關(guān)上燈走了出去。
……
林蘇一下樓就看向陳年,男生靠在樹上,樣子有些懶散,他微微低頭,看不清神色,周圍很暗,只有手機微弱的光照亮著他。
林蘇心里一酸,忽然轉(zhuǎn)身跑上樓。
她早該想到的。
無論是轉(zhuǎn)學(xué)、學(xué)文,還是那什么狗屁承諾全都是為了她。
可是這個人藏得死死的,對她的好從來不讓她知道。
明明自己很討厭被束縛,卻偏偏因為她……
林蘇努力抬起頭,她捂住嘴巴,硬是將眼淚逼回了眼眶內(nèi)。
過了五六分鐘,她掏出鏡子看了看,還好,陳年應(yīng)該看不出來。
她用手扯了扯了臉,然后揚起嘴角,若無其事地下樓。
……
“唉,老周太啰嗦了,誒?他們幾個呢?”
陳年收起手機,對著她的眼睛看了幾秒,“去吃飯了。”
“噢,”她垂下眼,摸摸肚子,“晚上吃燒烤吧,我好餓?!?p> “你哭了?”陳年皺眉。
她抬眸,“沒有啊,”放在身側(cè)的左手死死地攥著。
心想,陳年也太敏感了吧!
“真的?”他忽然彎下腰,逼著林蘇和自己對視。
女生咽了下口水,杏眼明亮,“對啊,”語氣稀松,和平常一樣。
陳年直起腰,不再懷疑,“走吧!”
“好?!?p> ……
到了燒烤攤,人都快坐滿了,林蘇拉著他的袖子穿過好幾桌人來到最里面,“坐這吧!”
陳年點頭,然后拿出一包紙巾,將面前的凳子擦干凈示意林蘇坐下,接著去擦她面前的桌子。
“我去點吃的?!?p> 林蘇點頭。
過了一會,陳年回來,拿了兩瓶玻璃體飲料。
去到對面,直接坐下。
林蘇接過他手里的飲料,“你還沒擦?!?p> “我不講究?!?p> “我也不講究,”她回嘴。
“嗯,我替你講究?!?p> “……”
還真是活久見。
陳年打開飲料正想遞給林蘇,便聽見“呲”的一聲,比他開得還熟練。
“來,”林蘇舉起和他碰了一下,也不用杯子直接對嘴喝。
他看了一下飲料,有些慶幸拿的不是啤酒。
這家店很火,燒烤做的一絕,這會兒正是吃飯的時間,人比較多,他們點的東西過了半個多小時才送上來。
林蘇看了一眼,她舉手,“老板,辣椒。”
“好嘞!”那邊應(yīng)了一聲,趕忙送過來,“適量放,這是特辣?!?p> 她點頭,道了聲謝。
然后拿起一把串,均勻地往上面撒辣椒,一遍過后,她停下,問:“能吃辣嗎?”
“可以。”
于是又撒了一遍,放在空盤上遞給陳年。
“他家這個辣椒別有風味,你嘗嘗。”
女生眼睛亮晶晶的,很認真地向他推薦,笑得像只招財貓。
陳年拿起一串,咬了一口,還行,又咬了一口,有點辣,等吃完一串,他正要評價。
那股辣勁突然上來,從嘴唇到舌頭,蔓延至整個口腔還不算,連胃里都像燒起來一樣。
這會兒,他總算明白剛才的服務(wù)生為什么提醒適量了。
林蘇見他額頭冒汗,辣的說不出話,趕緊把飲料遞給他,“你還行吧?”
陳年灌了好大一口,嘴巴才緩緩恢復(fù),“這叫別有風味?”
“哈哈哈,”林蘇沒忍住,拍桌大笑。
男生一手拿著飲料,略微揚頭,他額頭上還有些細密的汗,眼尾也有些紅,雙唇微腫,上面還沾了水滴,額發(fā)也被打濕了幾根,樣子…是有些狼狽,但誰讓那張臉好看呢。
這姿態(tài),倒是讓林蘇想起古言小說里描述的可以顛倒眾生的男狐貍精。
她壓抑著想上手摸一摸的沖動,笑得極其歡快,“你不覺得那股后勁一上來特別爽嗎?”
陳年遲疑地點了點頭,但還是把面前那盤推給她。
林蘇撇撇嘴,拿起吃了一口,直到吃完第二串都面不改色。
接著,她喝了口飲料,又往余下的烤串上撒了一遍辣椒。
往嘴里塞了一口,樣子十分滿足。
陳年見她吃得開心,便沒有阻攔,不過半年吃一次就夠了,那么辣,胃怎么受得了。
吃到一半時,林蘇突然開口,用很松快的語氣,“陳年,你最喜歡哪個科目???”
三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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