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小毛怒極了,他哼哧哼哧穿著粗氣。
“他媽的。”唐貴坡口罵道:“你狗日的再敢瞪眼,老子把你眼珠子扣下來當(dāng)柴燒!”
此時此刻,七小毛真想跟唐貴他們拼了。
就算打不過,拼了命也要把他殺了!
他緊緊我著拳頭,但這個時候內(nèi)心又出現(xiàn)一個聲音,要他冷靜下來。
他要的是在這場考試中勝出,要的是成功當(dāng)上學(xué)徒,不是殺人!
一定有辦法的!
一定還有辦法!
他在心里不斷地告誡自己,一定能夠想到取勝的辦法。
但是木柴都沒有,他又怎么能重新燒一壺開水呢!
掌柜的給這只壺,這只壺明明用不了,他為什么要給一只這樣的壺?
他給這樣的壺一定有他的道理!
他是想考驗我們!
七小毛順著這個思路不斷想下去,終于,腦海里靈光一閃,辦法被他想到了!
他興沖沖地跑到井邊,再次把壺灌滿。
但這個時候,陸建國已經(jīng)回到了院子里。
“考試時間到,大家辛苦了,把你們燒的水拿過來看一下吧!”
唐貴冷笑著瞥了一眼站在井邊上的七小毛,他掀開壺蓋,手下的人立即把各自壺里的開水全部倒進他的壺中。燒水時蒸發(fā)掉的部分被補齊,他壺里的水滿的不能再滿。
這次,一定不會有人燒的開水比他更多。
陸建國似乎并沒有在意他作弊的行為,他讓十個人拎著各自的水壺站成一排。
只有七小毛是把茶壺抱在懷里的。
陸建國笑了,率先問七小毛道:“你壺里的不是開水吧?”
“沒錯,掌柜的,要是開水,我這樣抱在懷里早就被燙死了不是?!?p> 大家全都取笑他,“你又沒有熱水,你在這里裝什么大頭蒜呢!”
陸建國示意大家安靜,然后繼續(xù)問道:“說說看,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七小毛氣定神閑地道:“掌柜的說無論什么時候回來,只要有開水喝就行,既然有這么多人替你燒水,那我只需要做壺里水最多的人就行了!”
他話音剛落,全場的人瞠目結(jié)舌。
沒錯,七小毛那只壺是最大的,裝的水自然也是最多,沒什么人能在這一項上贏過他。
“那只壺原本是我的!”唐貴連忙道。
陸建國立馬打住他,道:“誒?既然都換過了,那現(xiàn)在這只壺就是人家的了?!?p> 唐貴又急又氣,可他腦子比不過別人,只能認賭服輸。
“好了,好了?!标懡▏溃骸笆O碌哪銈冋l要是覺得自己壺里的水比七小毛多,就倒出來看看,不然的話,那這一次就只能讓七小毛勝出了?!?p> 壺里開水最多的本來就只有唐貴,現(xiàn)在唐貴都不說話了,其他人哪還能有話說。
“那就對不起了,這次你們九個就只能淘汰了,各位下次再來吧?!?p> 陸建國對這次考試的結(jié)果還是相當(dāng)滿意的,所以當(dāng)場就宣布了結(jié)果。
但是他話音剛落,沈聰突然舉手道:“掌柜的,我壺里的水和七小毛一樣多,他要是能勝出,我也能勝出?!?p> 其余人紛紛不以為意,“你這只破壺里面根本就裝不了水!”
陸建國倒是饒有興趣地轉(zhuǎn)過身問道:“說說看?”
接著,沈聰便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把茶壺的把手給拆了下來,安在了七小毛的水壺上。
“好,你也算過關(guān)!”
其他人一看還能這樣,也想效仿,紛紛把自己茶壺上的把手給拆下來。
“同樣的辦法只能使一次,第二次就不管用了?!?p> 一聽陸建國這么說,其他人只好垂頭喪氣地又把水壺擱下了。
“既然大家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了,那本次考核就到此結(jié)束?!标懡▏呗暤溃骸拔倚?,本店新晉招收的學(xué)徒是,七小毛、沈聰!”
“多謝掌柜!”七小毛臉上的激動之情溢于言表,當(dāng)場就要跪下來叩頭。
陸建國連忙扶住他,“我的店里沒這規(guī)矩?!?p> 七小毛有些不解,他抬起頭困惑地望著陸建國。
這個孩子的眼神很真摯,陸建國很喜歡這孩子,他重重地在七小毛肩膀上捏了一下,“起來吧!”
“是!掌柜的?!逼咝∶穆曇艉芨纱啵埠苡谐瘹?。
反觀另一旁的沈聰,他的眼神就沒有七小毛這么單純了。
他兩眼忽閃忽閃地往院子外面瞟,腦袋里似乎裝著什么心事。
“你在看什么?”
“回掌柜的。”沈聰這才把目光收回來,“今天是我哥哥送我來考試的,我想看看他還在不在?!?p> 陸建國道:“不錯,你們既然通過了考試,是應(yīng)該跟家里人打個招呼。你去跟你哥哥說一聲吧?!?p> “謝掌柜的?!闭f完沈聰便起腳出了院子。
陸建國看著七小毛道:“剛剛我看到你也有兩個小兄弟在外頭等你,你是不是也想去跟他們說一聲?!?p> “嘿嘿?!逼咝∶つ蟮負狭藫项^,“都叫您看見了,掌柜的?!?p> “沒什么不好意思地,想去就去吧!”
“哎!”七小毛應(yīng)了一聲,拔腿就往院子外面跑。
“快去快回,我在店里等你!”
七小毛一邊跑,一邊在空中跳起來轉(zhuǎn)了個圈,“知道了,掌柜的!”
“這孩子!”陸建國搖頭笑了笑,“還真是個孩子?!?p> 新收的兩個學(xué)徒,陸建國明顯更喜歡七小毛,不光是因為他的笑容更有感染力,他的性格也更讓人覺得舒服。
倒是那個沈聰,陸建國一眼就看出來他有些鬼頭鬼腦的。
不過這個年頭,想招到稱心如意的伙計也不是那么容易。只要頭腦夠靈活,沒有壞心,陸建國還是有信心能把他調(diào)教好的。
稍晚些時候,陸建國叫他們兩個洗了澡,又換了兩套新衣服,這才帶到房間里訓(xùn)話。
陸建國明確地告訴他們,活動范圍僅限于一樓,沒有經(jīng)過允許不允許上樓,也不允許擅自離店。
而他們倆睡覺的房間,陸建國也早就派人收拾好了,是樓梯后面的兩間小廂房。
熄燈之后,不允許隨便走動,每個月每人十兩銀子的工錢,至于每個人要的事情,等到明天開店的時候陸建國再逐一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