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數(shù)發(fā)生在第三天晚上,一件完全出乎陸建國意料的事情發(fā)生了。
這算不上一件好事,因為完全打亂了陸建國的計劃,當然這也絕對算不上一件壞事。
第三天晚上,那個送飯的人不僅和前兩天一樣送來了豐盛的飯菜,還送來了一壺酒。
酒是好東西,而且這么一壺酒,三個人喝了也絕對不會誤事。
他們甚至打算邀請陸建國一起喝這壺酒。
但是陸建國還是拒絕了,以身體不適的理由。
他不想吃他們一口飯,也不想喝他們一口酒。
他還像上次一樣翻過身去睡覺,但是剛轉過頭沒多久就聽見三聲悶哼。
那三人紛紛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飯菜里有毒,有人想殺我!
這是陸建國的第一想法,因為那三個人頻頻邀他一起吃飯,所以他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雙眼死死盯著門縫,因為門縫外頭遞進來一把匕首。
“咯噔”一聲,門栓被挑落在地。
大門被從外頭推開。
是送飯的那個人,這個人個頭不高,甚至還有些駝背,他長著一張苦瓜臉,臉上生了好幾處暗瘡,嘴角還有一顆黃豆大的黑痣。
他從沒進過這間屋子,因為這間屋子一貫不允許其他不相干的人進來。但是陸建國認識他的袖子,油漬斑斑打著布丁的灰藍色衣袖。
他從前只是站在門外將飯菜遞進來,所以陸建國認識他身上的這件衣服。
他貓著腰靈巧地從門縫里閃了進來,拾起門栓,將門再次拴好。
他手上還握著那把明晃晃的匕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三個人,又看了看囚室里的陸建國。
“我是來救你的,陸大俠?!?p> 陸建國看著他,心中充滿猶豫。
他是誰,為什么來救我,他要帶我去哪,我能不能信任他,他要帶我去的地方真的比留在這里安全嗎?
一連串的問題在陸建國腦海中出現(xiàn)。
那人從其中一名看守者腰上摸出鑰匙,打開囚室。
“你是誰?”陸建國知道他此時不該問這個問題,不過他還是忍不出問了出來。
他撕掉粘在臉上的偽裝,露出一副俊俏的模樣,面容白凈,雙目囧囧有神。
他也不是駝背,駝背亦是他的偽裝。
他望著陸建國,面無表情道:“陸大哥當真不記得我了嗎,我是羅追!”
陸建國并不認識這個人,所以他無法瞬間裝出認識他的樣子。
他眼神里的疑惑,全教羅追看出來了。
陸建國問道:“你為什么救我?”
羅追道:“因為雷大哥是我最好的兄弟,而你又是雷大哥最好的兄弟?!?p> 說著,他將身上那套臟兮兮的衣服脫下來,遞給陸建國。
“陸大哥,穿上這身衣服,出門右轉,拆房門口有一架馬車,馬車底下有個可以藏身的夾層,你躲在里面,天亮的時候會有人帶你離開,去到安全的地方?!?p> “那你呢?”
“我不能走,我都留在這里,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p> “我們來這里,應該是為了同一件事情吧。”陸建國雖然不是陸嘯林,但是他也能大致猜出來,陸嘯林為什么會以一個外人的身份介入玄水堂內部的事情。
因為只能有一種解釋,為了調查玄水堂堂主雷濤的下落。
“沒錯?!绷_追道:“但是您現(xiàn)在的處境很危險。”
“如果我走了,你留下來也會很危險。”
陸建國雖然不了解陸嘯林,但是陸嘯林既然能有羅追這樣講義氣的朋友,那么他就很清楚陸嘯林的為人了。
所以羅追既然是陸嘯林的朋友,就理應是他陸建國的朋友。
羅追和陸嘯林要調查的事情,要找的人,陸建國也決計不會坐視不管。
“雷大哥還活著?”陸建國問道。
“我沒有證據(jù)證明。”羅追道:“但是憑借直覺,我認為韋元鹿把雷大哥藏了起來?!?p> 陸建國道:“既然如此,只要有一絲絲的機會,我們就得找到他,我不能離開這,如果我走了你一定很麻煩,就沒有辦法更好的追查雷大哥的下落了?!?p> 羅追道:“可是您的處境太危險了,韋元鹿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陸建國道:“我留在這里,反而安全,至少是在他的監(jiān)控之下,如果我逃了,就一定會有很多人來暗殺我?!?p> 陸建國說的很對,他不是陸嘯林,他沒有辦法在江湖中叱咤風云。
他如果選擇逃亡,那就是一條不歸路。
因為他在路上遇到的每一個看似普通的人,都有可能認識他,都有可能是來追殺他的殺手。
他逃到哪里都沒有用,因為江湖的恩怨不是想躲就能躲的掉的。
如果他逃回江州,就很有可能把麻煩帶回江州。
所以最明智的選擇,是就地把身上的麻煩處理干凈,再回去。
“玄水堂里,還有我們可以信任的人嗎?”陸建國道。
“沒了,凡是和雷堂主關系親密的弟兄,都被派去王府,一個都沒有回來。”
操!
陸建國腦子里一震!
原來綁架郡主并非韋元鹿真實意圖,剪除異己,將雷堂主的親信一網(wǎng)打盡才是他的真實意圖!
此人當真是陰險狡詐、卑鄙無恥至極!
這件事情看起來比他原先預料的還要復雜的多。
該怎么辦?
他腦子里一下也沒了主意,畢竟他所了解的信息太少。
他看著地上的三個人,沉思片刻。
“你給他們下的什么毒?”
“蒙汗藥,用不了兩三個時辰,他們就會醒過來?!?p> “你離開這里,把匕首留下,就當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p> 羅追道:“可是……”
“我自有主意?!标懡▏_追道:“你不必擔心我的安危,這三個人我有辦法處理。”
說著,他從羅追手上奪過匕首。
走到倒在地上其中一人身邊,用匕首,扎進了他的脖頸。
他沒殺死這個人,只是在這個人的皮膚上,用刀尖劃出了一道血痕。
接著,他將匕首擱在桌子上。
然后對羅追道:“你快離開這里,明天的時候我會想辦法傳消息給你,就當今晚的一切都沒發(fā)生過?!?p> 盡管羅追并不清楚陸建國的用意,但他還是點了點頭,重新扮好偽裝,出門去了。
待羅追走后,陸建國把門拴好,坐在凳子上。
等。
等這地上的三個人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