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看來我當(dāng)真是要走桃花運了?!泵珴?jì)摘下額頭上的那片梅花沖眾人道:“瞧瞧,這偏偏怎么有一朵桃花落在了我的頭上?!?p> “毛大哥,那好像不是桃花,而是一朵梅花?!?p> “這個季節(jié)怎么可能會有梅花……”
“不管了、不管了!”毛濟(jì)擺著手道:“我說這是桃花這就是桃花?!?p> “可那偏偏是一朵梅花?!币坏罉O其低沉的聲音突然從某個地方冒了出來。
那聲音聽起來很冰冷,很不尋常。
因為很少有人會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尤其是在喝酒的時候,在這種開心的場合。
“哈哈哈哈……”
剛剛說話的那個人又突然大笑起來,只是他的笑聲更加令人不寒而栗。
眾人全部像門外看。
因為那聲音似乎是從門外傳來的。
“一枝梅花,一條人命!”
玄水堂眾好漢將手中的酒碗往地上一摔便追了出去。
放肆!簡直是豈有此理!
玄水堂豈容外人在這里撒野!
可他們追出去后連條鬼影子都沒有看見!
“啪嗒?!?p> 一只酒碗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那聲音顯得清脆極了,因為整間屋子在這一刻實在太安靜了。
摔碎的那只酒碗是從毛濟(jì)手上掉下來的。
所有人都追了出去,只有他一人沒有追出去!
所以眾人齊齊回頭望向他。
他瞪著雙眼,嘴巴張得很大,似乎想要說些什么。
可他什么都沒說。
他的身體左右搖擺了兩下,然后直挺挺地摔倒在地面上。
“毛大哥!”
眾人一齊沖上前去,想將他扶起來,可是卻抓了一手的血。
他死了。
他居然死了!
就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就這么死了!
毛濟(jì)的后背上插著一把刀,刀身全部陷在毛濟(jì)的身體里。
刀柄上系著一個木簽。
木簽上寫著三個字——“梅花客”。
一枝梅花,一條人命。
方才那句話仍舊歷歷在目!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驚得說不出一句話。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那個人、梅花客!
他究竟是怎么殺死毛濟(jì)的!
很顯然,他們永遠(yuǎn)不會得知這件事的真相。
但是他們將會永遠(yuǎn)記住一個名字——梅花客。
整個江湖上也將會永遠(yuǎn)記住這個名字——梅花客。
空氣中安靜極了,像結(jié)了冰似的。
每個人都像結(jié)了冰似的,一動不動,他們不光肢體停滯了,連目光都停滯了。
更加沒有一個人,敢多說一句話。
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毛濟(jì),盯著那具尸體。
僅僅不到三天的時間,毛濟(jì)的死訊就傳遍了整個江湖。
但是人們更多關(guān)心的并不是毛濟(jì),而是梅花客。
梅花客究竟是誰!
不錯,整個江湖里的人都在談?wù)?,究竟是誰、究竟是誰才有這樣的本事能在眾目睽睽之下不留痕跡地殺死毛濟(jì)!
這件事情比武林大會傳播的消息還快。
要知道,韋元鹿派出好幾路人馬派發(fā)英雄帖,已經(jīng)半個月過去了,整個江湖上知道武林大會的人還不到一半。
但是、但是好像江湖里所有的人似乎都知道了梅花客的存在。
因為你不管走到哪里,都能聽見有人在討論梅花客。
梅花客的武功被吹得神乎其神。
甚至有人說,梅花客曾經(jīng)殺人無數(shù),不過他早在幾十年前就隱退江湖了,此番出山不知道又是為了什么。
有人說,梅花客此次出山一定不是為了只殺一人,他要殺的人有很多,而毛濟(jì)只是其中一個。
有人說,梅花客內(nèi)力恐怖如斯,他只要大笑一聲,就能把一個人震得五臟破裂而死。
有人說梅花客是個女人,有人說梅花客是個老人……但是無論說的再怎樣傳神,都沒有人能夠確切的形容出梅花客的樣子。
因為從未有人見過梅花客,因為見到梅花客的人都死了。
但是更多的人打算去參加那場武林大會。
因為,所有人都認(rèn)為,武林大會那天,梅花客一定會再次現(xiàn)身。
而且梅花客再次現(xiàn)身的時候,必然還會殺人。
沒有人不想湊熱鬧,尤其是像這樣的熱鬧。
梅花客、陸嘯林,以及各路隱世高手齊聚一堂的盛會,一定會有更多精彩的事情發(fā)生。
所以江湖中的每個人都爭相趕著要來參加這場武林大會。
他們或許不會早到,但是一定不會遲到。
韋元鹿這些天幾乎要瘋了,有一半是心急,有一半是氣瘋。
他每天每天的坐在桌子前,桌子上就擺著兩件東西,一朵梅花和一把匕首。
他要找出梅花客,他必須要找出梅花客。
否則這場武林大會就會成為一場笑話。
不錯,所有人都是為了看梅花客才來的。
說是為了看梅花客,實際上不就是為了看玄水堂的笑話么?
因為毛濟(jì)是梅花客殺的,在這么多人眼皮底下就那樣一刀捅死了。
可偏偏沒有一個人看到梅花客的樣子,甚至沒有一個人看到那把刀是什么時候被捅在毛濟(jì)身上的。
這對玄水堂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韋元鹿不相信這世界上真的存在像梅花客那樣的絕頂高手。
他必須要把這件事情查的水落石出,在武林大會召開之前,他一定要抓到梅花客。
最好是,在武林大會當(dāng)天在眾人面前,把梅花客給殺了,以正玄水堂的威名。
陸建國則和從前一樣,被關(guān)押在囚室里。
雖然表面上他并沒有什么變化,但是他的心境卻比從前輕松多了。
因為他知道,到這種程度,擺在韋元鹿面前的已經(jīng)是一步死棋了。
憑韋元鹿的本事,他根本沒有能力破局,更加沒有能力反敗為勝。
陸建國現(xiàn)在要做的,只是耐心的等待。
等待韋元鹿變得更加焦躁不安,等待他內(nèi)心的恐懼一點點將他蠶食殆盡。
未知的東西是會讓人產(chǎn)生恐懼的。
這次的殺人事件,已經(jīng)做到堪稱完美,絕對不會有任何疏漏。
所以不管韋元鹿再怎么調(diào)查,也只能是徒勞。
他越是調(diào)查下去,就越會意識到梅花客的可怕,反之他也越會意識到自己的渺小。
可他偏偏是個喜歡逞強的人。
所以用不了多久,這種無形的壓力就會讓他從內(nèi)而外的崩潰掉。
而那個時候,梅花客的第二枝梅花就會發(fā)到他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