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替代7

　　我再一次訪問了我當(dāng)初發(fā)現(xiàn)的博客：它更新了。

　　我點開，發(fā)現(xiàn)是一名陌生的中年女性。她表情是痛苦悲傷，寂寞，絕望等等，好像是一張臉上面畫滿了五顏六色的油彩。我看到的第一眼是大笑，然后發(fā)覺對方很可能是原博主的母親。一想到對方是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這樣的大笑是否是一種不尊重，是一種冷酷。我旋即控制自己的情感。

　　對方在哭訴著什么。

　　她說：都怪這些網(wǎng)站，這個博客，讓她的孩子都沒時間和自己說話。讓自己沒有注意到自己孩子心里有這樣的變化，居然會自殺。都怪那些在網(wǎng)上跟孩子聊天的人，是他們誤導(dǎo)自己的孩子。

　　若不是知道孩子寫日記，都不知道她在網(wǎng)上認(rèn)識了什么什么畫畫的人。一個孩子學(xué)什么畫畫？畫畫有什么用，畫畫能干什么。能吃飯嗎，能找個好工作嗎，能有未來嗎？

　　……

　　“嗯……”我有些瞇起眼睛，并感覺面色有些難受。

　　“她說得真有道理！”旁邊的【】點點頭道。

　　我側(cè)了個眼神，轉(zhuǎn)眼又轉(zhuǎn)到眼前的視屏。因為看這個女人在哪兒哭泣有點煩，就看起那些彈幕：

　　什么呀，這個人，會講話嗎？

　　對啊，什么叫畫畫沒用，畫畫沒意義，真當(dāng)自己什么都懂。

　　你扯什么扯，人家這么傷心，要這么說，你要不要臉？

　　對啊，現(xiàn)在畫畫能有幾個人看？

　　……

　　“嗯……”我又有些瞇起眼睛，并感覺面色有些難受。

　　“有什么想表達的嗎？”【】在一邊問。

　　“呵呵?！蔽肄D(zhuǎn)過頭看著那明亮的右眼，頗為內(nèi)斂道，“死人不會說話……”轉(zhuǎn)念又想：活著的人也不會跟死人講話……

　　我想了想后便將這個博客關(guān)掉，然后腦袋后仰看著天花板發(fā)呆。

　　“你在想什么？”【】坐在我椅子的椅背后面，問。

　　“啊，我原本我以為今天會有一個好心情的，然后就……唉～我真覺得這哪里是天堂啊，這分明披著光鮮亮麗表面的深淵。這些人會因為沒有任何意義的東西互相攻擊，互相殺伐……”我忽然意識這個是【】問我的，轉(zhuǎn)臉堆滿笑容，“哈哈，這只是我駑鈍的愚見，邪神大人還請別在意……”

　　【】似乎沒有在意，而是以一種特別的神情看著自己。那種，隱約的勾引與暗示。

　　“我可以讓你受到這些無知的敬仰與愛戴，受到他們瘋狂的崇拜，甚至為你付出他們渺小卑賤的生命，并對你言聽計從，仿若神臨?！薄尽孔约旱淖旖乔娜粺o聲的蔓延了自己的面孔，繼續(xù)道，“只要你愿意，你想?！?p>　　“呃……呵呵，大人，您在逗弄我嗎？呵呵，不用這樣，真的！”我敢忙離開座位跪在對方面前，“求求您，別看這種玩笑，這些人不過在網(wǎng)上宣泄自己可笑的憤怒而已，他們還是很理智的……”四周，莫名其妙的暗下來了，莫名其妙的寂靜無聲，莫名其妙的一動不動。我的眼里只有【】，只有那閃光的右眼，那浩瀚的陰影。

　　【】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艾提爾……”

　　我猛的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那是一種恐懼，害怕。

　　“你果然很在意這個名字……又或者說是這位存在～哼哼，哈哈哈，咯咯咯咯！”【】笑得花枝招展，笑得眉飛色舞，笑得癲狂舞亂，“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呵呵，（【】突然出現(xiàn)在我面前，右手輕輕搭到我的面頰輕輕撫摸）你是不是害怕我會傷害到這位？嗯？”

　　“抱歉，我……”我想開口卻被【】的纖細(xì)的右手手指點在干燥的嘴唇，然后不敢發(fā)聲，哪怕是動一下嘴唇，動一下呼吸——我快窒息……

　　【】的臉與我面對面，近的我感覺不到對方的呼吸。

　　“（【】的右眼在我眼里忽然放大）噓，安靜……”【】的笑意沒有停止，“我不喜歡傀儡，那種麻木的東西我有好多——當(dāng)然，我覺得這些東西多又沒什么關(guān)系。至于你，我在乎的東西，我想知道的東西，我所渴求的東西，我所癡迷的東西，那些都在你身上。你在開玩笑嗎？”【】將手指收回來。我抬了下頭，看見周身的黑暗里似乎有所模樣……

　　“是。”我低下頭，然后便看見地板，接著抬頭看著【】，看著【】那只義眼，那紅色的藍鯨，那脖子上的傷痕……

　　哼，未曾癲狂的我，是如此幸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