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戒指在眼前左看右看,不知道這字是怎么產(chǎn)生的。
“我是不是現(xiàn)在戴進(jìn)去,就會取不下來?”
腦補(bǔ)了某種綁定機(jī)制,姜云笈把戒指在手指上比劃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套進(jìn)去。
“這個就是個進(jìn)入云深處的傳送機(jī)罷了,我干嘛要戴他呢……”
想通了關(guān)節(jié),從心的把戒指揣進(jìn)了懷里,姜云笈繼續(xù)拿起賬本思考起來。
“姜家老宅那邊那群親戚每個月要寄過去錢,然后爺爺外面那群老兄弟每個月也要姜府里出錢,姜府內(nèi)部的二三十個人,侍女、門房、廚師、管家、雜役……”
錢錢錢,仿佛一下子,全世界都在伸著手問姜云笈要錢。
把賬本上剩余的資金羅列了一下,居然還有些雜七八張的沒必要的支出,比如什么修繕姜家誰誰的房子,誰誰又要問姜家借的錢,這些東西姜云笈覺得祖父管得也太寬了,不過按照這個世界目前的模式來看,家族對于一人,特別是一個老人,那是非常看重的。
“祖父這些東西我要給他停掉了,不然我下個月就可以去喝西北風(fēng)了……”
在思想里他就沒有打算問京城便宜老爹要錢的打算,如果不能找到有效的賺錢方法開源,那么就只能節(jié)流了。
又統(tǒng)計(jì)了一下,應(yīng)該給上次來幫忙,那群江湖中人的金額。
姜云笈心痛的發(fā)現(xiàn)這也是個大頭項(xiàng)目,爺爺不知道是不是看了什么養(yǎng)門客的故事,居然在外面就養(yǎng)了一百多號江湖老兄弟。
思考了半天還是沒動這塊的錢,姜云笈怕傷了這些人的心。
最后只得盯上了姜府內(nèi)的人,大筆一揮,直接砍掉傭人、廚師、侍女,雜役只留下了兩個有印象的,門房和管家留了下來,仔細(xì)一算節(jié)約了好大一筆錢。
“嘿,加上我,府上就只剩下六個人,還得算上壽爺,哎……對了羊肉餅?zāi)怯嗀浬祥T也停了,對對對,還有廚房這塊,做飯就讓雜役去隨便做點(diǎn),然后大家也隨便吃點(diǎn)……又是一大塊節(jié)約了下來?!?p> 舉著精簡方案看來看去發(fā)現(xiàn)好像也精簡了三分之一下來,目光又盯上了祖父那群老兄弟。
“上次來過的二十多少人待遇不變,沒來的人,直接待遇減半!”心一橫,寫下了計(jì)劃,但是不忙說出來,先探探壽爺?shù)目陲L(fēng),總覺的自己好像有點(diǎn)不地道。
“要不姜家老家那邊也減半?”考慮了一下,最終還是放棄了計(jì)劃,祖父尸骨未寒他就急吼吼的要去改政策,恐怕那群親戚還不定怎么罵他呢。
“罵我倒是沒什么,罵祖父就不好了?!?p> 然后分兩張紙,先找到了管家,把自己的計(jì)劃說了出去。
管家居然也只是沉默了半晌,什么話都沒說直接就著急了所有人,開始訓(xùn)話,大家都知道這個主意是姜云笈被逼無奈想出來的,也沒說什么,最終姜云笈不好意思,有給大家一筆遣散費(fèi),搞的又支出了一筆。
做完這些已經(jīng)是傍晚了,姜云笈在門口看著一個個打包好包裹的下人開始離開姜府,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好像自己接手姜府后,整個家都開始破敗了。
很快城里就傳出姜府把家里的下人都遣散的消息,不由得唏噓,姜老爺子去世后,姜云笈也開始落魄了,有人說起姜家在京城當(dāng)官的兒子,所有人都搖頭,這兒子居然連老子上山都沒回來,還是孫子操辦的,一看就是個忘恩負(fù)義的玩意兒,暗地里不知道是什么德行呢。
姜呈也莫名其妙被掛上了曲鹿茶余飯后的壞種黑名單。
等到了晚上壽爺一個人來到姜云笈書房,敲開門:
“小少爺!是遇到難處了?”
一聲小少爺把姜云笈叫的還有些恍惚,壽爺比祖父小不了幾歲,平日里不起眼,但姜云笈打聽清楚原來他從小就是跟祖父長大的,習(xí)慣還是叫祖父少爺。
把賬本遞了過去,壽爺接下站在桌前翻閱,然后說道:
“明白了,前些日子,是在江湖上為了打聽續(xù)命方子,花出去不少錢,這事我也經(jīng)手過,沒想到府上已經(jīng)困難成這樣了……”
“沒事沒事,這不還有些銀錢,再混個兩月不成問題……”姜云笈有些不好開口。
壽爺皺著眉頭:
“那可不行,要是這樣下去很快就會坐吃山空,老朽平日拿著錢也沒用,正好……”
姜云笈連忙制止道:
“別別別!壽爺爺,您留著,錢的事我自己想辦法,再不濟(jì)還有我爹呢?!?p> 幾次推脫總算安撫好壽爺,把他送出書房,嘆了口氣:
“算了算了自己想辦法把,祖父這些老兄弟,我是真的下不去手?!?p> 又在書房發(fā)了會兒呆,發(fā)現(xiàn)除了能去江湖當(dāng)個殺手,好像真沒什么賺錢門路了。
“再過不久,我怕是要混成馬道長那樣……”
想起馬道長為了養(yǎng)活守元觀到處攬活的身影,重重一聲嘆息,癱倒在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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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州,鎬京。
層巒疊嶂的兩道山脈,三十幾處大山,成太極之勢將京城圍在正中,陰陽相交的中間線,是一條大路,它蜿蜒從東海之濱到復(fù)州之地,仿佛神仙搬運(yùn),造成了鬼斧神工般的東海州地勢。
傍晚,王懷瑜終于橫跨了整個太玄朝,來到了東海州正中央的鎬京上空。
拍了拍仙鶴,落在了鎬京城西大門外。
護(hù)城河上有一座石橋,眾人見仙鶴上躍下一豐神俊朗,面若冠玉的白衣道士,不由得駐足觀看起來。
守城的軍士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驅(qū)散了所有的圍觀群眾,跑回去匯報了上官。
很快,上官趴在城頭看了一眼,馬上下令,趕緊往玄衣衛(wèi)匯報。
王懷瑜取下佩劍,盤膝而坐,將劍橫在膝前,閉目養(yǎng)神,不再理會路過之人,那巨大仙鶴站在他背后,竟一時不敢有人通過,幸好另外兩座橋能通過,其余人都好奇的在另外兩座橋,駐足觀看這奇怪的組合。
不一會兒正四品的黃字營指揮僉事盧緒,便領(lǐng)著人快步跑來。
看到玄衣衛(wèi)來人了,其余的圍觀群眾也嚇跑了,盧緒看了一眼,馬上給身邊親兵打了個耳語,徑直走了過去。
他雙手抱拳:
“盧緒見過道長!”
王懷瑜眼皮都沒抬,盧緒一下就尷尬在了原地。
“皇城腳下,道長若要進(jìn)城便進(jìn),堵在這里可不好,天色將暗,城門將閉,若有事便快快進(jìn)城吧!”
盧緒硬擠出笑臉,用好久都沒用過的和善語氣說道,主要還是那仙鶴看起來與國師那只太像了。
“我天黑再進(jìn)!”
王懷瑜仍然閉著眼睛,那盧緒還想在說,仙鶴把頭探了過來,他連忙訕笑著告罪一聲,往后退去。
“天黑鎬京大陣將啟,他怎么進(jìn)……”盧緒一邊腹誹一邊往城門處走去,一腳踢在坐在門口的城門司軍官身上,吩咐道:
“待會兒按時關(guān)門,可別給我整出什么幺蛾子!”
后者連連點(diǎn)頭,討好著讓他坐,盧緒擺擺手,今天這事管不了,還是差人去找國師府吧。
“這群修道的就是一副臭屁樣子!”憤憤暗罵了一句,眼光卻看到城里一個道人仿佛風(fēng)一般往這里飄來,嚇了一個激靈。
“李仙師!”盧緒恭敬的抱拳,來的道士倒也好說話,一臉笑容點(diǎn)點(diǎn)頭,說了句:
“做的好!”
盧緒笑容滿面的把李仙師送出了城門。
李道啟是國師府的人,這人是國師左右手般的存在,居然難得的表揚(yáng)了一下盧緒,盧緒長出一口氣,覺得自己做對了,能在西城門口這么搞的人,肯定身份不一般,在京城行事就是要小心翼翼,欺負(fù)普通人甚至官員他們在行,欺負(fù)他們,這群道爺也很在行。
“前幾天孟仙師被抬回國師府了嘛,不知道誰這么猛,居然敢打他???”盧緒招呼著手下,準(zhǔn)備回去復(fù)命,兩位道爺交流他是管不了的,待在這里惹人嫌,心里想起前幾日的孟行云,不禁有些思維發(fā)散。
走到橋頭,李道啟看了一眼年輕人的裝束,總覺得有些眼生,這白衣道袍……在他印象中好多年都沒看到了,只是身旁那只巨大的仙鶴,預(yù)示著這個年輕人的身份不一般。
“道兄有禮了,不知該怎么稱呼……”
李道啟,板板正正的拱手行禮道,心道:
“莫不是國師請的什么人?來救治孟行云的?”
王懷瑜睜開眼瞥了一眼,半句話不說繼續(xù)養(yǎng)起神來。
李道啟也在橋頭尬住,抬起的手不知道放好,還是不放好。
忍不住他想掐指算算,伸出左手,看了一眼王懷瑜,出了口濁氣,沉下心思,掐算起來。
王懷瑜閉目冷笑一聲。
李道啟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面色慘白的李道啟,顫抖這左手看向王懷瑜:
“反……反噬……小道莽撞……小道莽撞了!冒失卜算前輩,冒犯了前輩,還請恕罪!”
李道啟忍著痛,拜倒在王懷疑身前,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年輕人已經(jīng)入“脫凡”境界,無法卜算,但不知為何,卜算之道竟反噬于他。
“他身上有古怪!”
最終好奇心又戰(zhàn)勝了恐懼,他開口問道:“前輩從什么地方來?!”
王懷瑜緩緩睜開眼睛:
“你能付出什么代價?”
李道啟如墜冰窖,連退幾步,心臟仿佛要跳出胸口。
最終恭恭敬敬施了一禮,隨后轉(zhuǎn)身往國師府跑去,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找國師……”
天色漸暗,王懷瑜起身,看到那城門緩緩關(guān)閉。
等到太陽落入身后的群山中,四下再無外人,從袖中掏出一道發(fā)光的法旨,輕輕拋起,法旨直接飛進(jìn)了城中高空,突然一陣驚雷在半空炸響,王懷瑜轉(zhuǎn)過頭與仙鶴說道:
“我去去就回,你在此地等我。”
說完一躍而起,那城墻光幕只是閃了閃,并未阻攔他,跨過光幕,他輕飄飄落在城樓頂上,仰頭望去,法旨懸停在鎬京皇城上空,法旨上一巨大黑色圓球時隱時現(xiàn),伴有雷霆。
掐指卜算,將目光鎖定在皇城外一側(cè)豪華府邸上。
“嗆啷……”
長劍出鞘,一道紅色亮光霍然騰起,盛放的光芒將城樓照亮,那刺目光華只一瞬間,又收斂下來,變作一道震人心魄的龍吟滌蕩開來,一道流光從皇城升起。
接著,東南西北各城,亮起數(shù)道五顏六色的光,緊隨其后追了上去。
豪華府邸門前,王懷瑜揮出一劍,一道刺目劍光連門帶匾劈開,轟隆一聲,府邸大門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