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亡真實降臨到身上的時候,只是一瞬間,熊燦就失去了所有的感知。
沒有冷暖,沒有痛苦,剩下的,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
“我要死了嗎?”
他問自己。
意識到自己可能要死了,頃刻間,無邊無際的恐懼就侵襲了他,將他侵染了一個通透。
“不!我怎么可以死?我可是上天選中的男人!
作為世界的主角,我怎么可以死?
我必不可能死……
不可能?。?!”
眷戀與不甘的情緒瘋狂涌現(xiàn),他想要呼喊,卻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這一刻,他能感知到的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還有自己恐懼、不甘、仿徨的情緒。
莫名間,他瞬間警醒:
我現(xiàn)在還能思考,那就說明,我還沒死,沒有死?。?!
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的熊燦瘋狂的掙扎著,想要找回自己的感覺,找回自己的身體,找回那一片天地。
恐懼、不甘、仿徨的情緒逐漸轉變,變得狂躁,憤怒,無情。
他一遍又一遍的試著將思維擴散出去,去尋找自己能感知到的一切。
突兀間,黑暗中出現(xiàn)了一雙青綠色的眼睛,始一出現(xiàn),便盯住了他。
死亡的感覺再次襲來,跟之前的那一次一樣,是如此的清晰。
熊燦憤怒了,對著那雙眼睛無聲地嘶吼著,釋放著自己囂張狂妄,釋放著自己的毫不畏懼。
但是在心底深處,他發(fā)現(xiàn)自己依舊是在畏懼著。
那是一雙可以瞬間奪走他生命的眼睛,已經(jīng)在他的意識里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就是這雙眼,殺了我!就是這雙眼,殺了我!……”
熊燦心里痛苦的咆哮著。
“殺過了我一遍都不夠,還想再來一遍?”
想到這里,熊燦瘋狂了,拼命的想要對著那雙青綠色的眼睛沖過去。
但是,他卻忘了,他是沒有形體的。
不管他如何努力,那雙眼睛卻依舊是在那里存在著,盯著他,像是在嘲笑他的無能和懦弱:
連一雙眼睛你都害怕,你還想著天下無敵?
去屎吧!
“哼哼,嘿嘿,呵呵呵,哈哈哈!……”
突然的,熊燦笑了,在黑暗中笑出了聲音來,他聽到了自己發(fā)出的怪笑聲。
這一刻,什么他都無所謂了。
他現(xiàn)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讓那雙眼睛消失,永永遠遠地消失,徹徹底底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而后,他睜開了一雙血紅的眼睛,兇狂的眼神在擴散,氣息癲狂而殘忍。
在黑暗中,在自己那雙血紅眼睛的映照下,熊燦顯現(xiàn)出了自己的形體。
他已經(jīng)穿上了世界上最堅不可摧的鎧甲,拿上了無物不破、無物不殺的滅世魔刀。
他抬起頭,看著那雙正在釋放著蔑視氣息的青綠色眼睛,怒吼一聲就沖了過去。
手起刀落,他要滅了這雙眼睛。
然而,一股無與倫比的力量迎面撞了過來,讓他直接倒飛出去,嘴里噴血。
一時間,熊燦愣住了,不知道把自己擊飛的,到底是哪里來的力量。
但是愣過之后,他就臉色猙獰了起來,連嘴邊的鮮血都來不及擦,又一次沖了過去。
但就像是剛才一樣,他又被那股無形的力量給撞飛了。
嘴里再次吐血,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快要散架了。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會這樣?……”
熊燦自言自語著,抬頭看著那雙青綠色的眼睛。嘲諷蔑視的視線正在看過來,讓他無比的憤怒,卻無能為力。
“真的不行了嗎?真的打不過了嗎?”
他不甘地想著,精神萎靡,眼光暗淡。
但是陡然間,他原本暗淡下來眼睛卻迸射出了兩道凝實的紅光,如兩道利劍撕破了黑暗。
“嘿嘿嘿!桀桀桀!……”
他笑了起來,笑聲癲狂,不顧一切。
“打得夠又怎樣,打不過又怎樣,老子只管打就是了。我就不相信,打不死你?!”
這一刻,熊燦變了,變得兇狂而無所顧忌,變得不再將任何人和任何妖魔鬼怪放在眼里。
“管尼瑪?shù)氖裁囱Ч砉?,在我刀下,不臣服,只有死!?p> 他獰笑著,一步步走上前去,手里拿著刀,身體里卻突然間爆發(fā)出了千萬道殺戮之光,鋪天蓋地,對著那一雙青綠色的眼睛絞殺了過去。
原本強大無匹的眼睛在剎那間被斬碎,消失了一個干干凈凈。
四周的黑暗被殺戮之光撕碎,熊燦意識回歸,回到了神魂里。
神魂睜眼,他的肉身也同時睜眼。
這一刻,他雙目血紅,氣息冰冷殘酷,無所顧忌。
山洞里的無形場域眨眼散去,夏如雪看著熊燦現(xiàn)身,淚奔而來,想要抱住他。
熊燦卻左手抬起,抓住她的脖子將她給提了起來。
他兇殘的視線看過去,暴躁的殺戮感在瘋狂醞釀,右手上滅世魔刀出現(xiàn),刀身之上黑焰燃燒,他當場就想滅掉手里的絕世佳人。
“阿……阿燦……你……怎么了?”
雙腳懸空的夏如雪艱難地說著,右手抓著他的手腕,左手向前伸直,想要觸摸他的臉,卻怎么也碰不到。
悲傷的淚水決堤了一樣的留下來,洗刷過完美無瑕的臉,弄濕了熊燦的手臂。
聽著她的聲音,看著她流淚的臉,莫名間,往日的記憶涌現(xiàn),熊燦心里狂躁的殺戮感眨眼間就消失了一大半。
血紅的雙眼出現(xiàn)了痛苦和迷茫,他踉蹌后退了兩步,將她放了下來,低頭看著地面。
“不不不……不!……不?。。 ?p> 意識到可能要失去什么,熊燦暴躁地吼了起來,而后抬頭,盯住了想要上前的夏如雪。
這一刻,他的右眼改變了顏色,變成了暗金色,只剩下左眼依舊是血紅著的。
“阿燦!……”
夏如雪呼喚一聲想要上前,卻被熊燦一抬手攔了下來。
“你走開。我今天饒你一命,別再來找我?!?p> 熊燦說著,一步上前,將夏如雪給撥拉到了一邊,徑直向著洞外走去。
夏如雪跌坐在地上,看著熟悉而陌生的背影,當場就被氣哭了,拿起一塊石頭砸了過去。
石頭還未靠近,就被熊燦的身體所散發(fā)出來的場域毀滅成了粉碎。
他頭也不回,走出洞外,飛天而去。
夏如雪倔強地擦干了眼淚,追著飛了出去。
來到天上的熊燦看了眼南邊的方向,森然一笑,就要向著北邊的方向飛去,卻被一道白色的身影攔在了面前。
正是夏如雪。
“你站?。〕愿蓛裟ㄗ觳徽J人了是嗎?”夏如雪怒道。
熊燦冷淡的看過去,無情地說道:“女人影響我拔刀的速度,我不再需要了。”
“你……”
夏如雪氣得臉都白了,卻發(fā)現(xiàn)熊燦背后神翅一展,眨眼間就看不到人了。
他委屈的站在原地,身體微微顫抖著。最后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按了按胸口,捏緊了拳頭自語道:
“走火入魔你就不認人了,你給我等著,我要你好看!”
話說著,她轉頭看向了搖光城的方向:“以為我找不到你了么,這天地之大,你躲到哪里我都能抓到你!”
說完,她便身形一動化作一道流光,向著搖光城的方向飛了過去。
全力飛行的飛天神翅速度突破了每秒千米,熊燦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回到了搖光城。
此時的他,心中正被一股暴躁的殺戮感侵襲著,情緒狂躁,怕是不宰掉幾個生靈,他根本就平靜不下來。
忽然間他一抬頭,看到了遠處的高空中正懸浮著一個灰色的圓盤,圓盤外面還圍了一圈灰黑色的東西。
疑惑間,他睜開了破妄之眼看去。
只看了幾眼,他就冷笑了起來,背后神翅一展,直接飛了過去。
直徑近千米的高空戰(zhàn)場里面,一個狗頭人身的生靈一棍子砸爛了一個年輕人的腦袋,在對方的神魂還未飛起的時候又是一掌拍下,徹底殺掉了年輕人。
這一幕讓戰(zhàn)場外觀戰(zhàn)的眾人是憤怒不已。
有人怒道:“你這狗頭,對方明明已經(jīng)輸了,你為什么還要下狠手殺人?”
身高兩米、魁梧健壯的狗頭人慢悠悠的回過頭去,毫不在意的說道:“沒有喊認輸,那就是還想要繼續(xù)戰(zhàn)斗,難道我做錯了?”
“你……你這妖孽兇狂殘毒,不會有好下場的!”那人憤怒喊道。
此話一出,狗頭人頓時滿臉猙獰的低沉說道:“有種就下來跟我打,元嬰之下,我一手鎮(zhèn)壓!
沒種的話就閉上你的人嘴,否則我一巴掌拍死你!”
“你……放肆!”那個人被說得是身體發(fā)抖,漲紅了臉,卻不敢下去跟對方打。
不止是他不敢,恐怕在場的數(shù)萬人中,也難有幾個金丹期的高手敢跟對方打。
半個月前,妖神宮派出了這個金丹期修為的狗頭人在這里擺擂,狂妄揚言,要挑戰(zhàn)人族的所有金丹期修士。
而半個月下來,足有六七十個金丹期的高手跟這狗頭人交過手。
原本說的認輸不殺的切磋比試,卻因為有些人來不及說出“我認輸”三個字,就被這狗頭人殺死了近一半的人。
這無疑是讓人族憤怒不已的。
但若是較真起來,對方其實是鉆了規(guī)則的空子的,并沒有明著去破壞規(guī)矩。
只是,這種仗著自己實力強大,故意讓對手連認輸都說不出來就殺掉的行徑,依然是惹得無數(shù)人憤怒不已。
“下一個下一個!怎么,都沒膽了是嗎?”戰(zhàn)場中間的狗頭人囂張四顧,狗頭棍子不停的敲著地面,嘲諷的意味再明顯不過了。
“人族數(shù)量數(shù)千億,就沒有一個金丹期的敢跟我切磋比試了嗎?
沒卵蛋的種族,卻占了這么多的地方,真是太不公平了!”
“你這狗頭,住嘴!”一個中年人終于是忍不住飛了出來,在半空中喝罵道,“我來跟你打!
我今天就算是死,也要讓你這畜牲脫掉一層皮!”
話說著,那個中年人就要飛落到場中。
卻冷不防突然飛來一只腳,將中年人給踹飛了回去。
光影浮動間,一道身形顯現(xiàn)在了半空中。
來人氣勢兇狂,兩只眼睛一只血紅色,一只暗金色,具都泛著妖異的光芒,身材挺拔,半長頭發(fā)飄舞不止。
正是熊燦。
“狗頭,跪下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