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能告訴你！但他可以
“地巖鼠，你可知今天為何找你過來？”
首領(lǐng)端坐在聚巖堂正中，對著匍匐跪地的地巖鼠厲聲問詢道。
“小人……不知。”地巖鼠哆哆嗦嗦。
“還敢裝糊涂？你挑撥離間，害得玄武被逐，青銅、頁巖大打出手，兩敗俱傷，究竟是何居心？”
首領(lǐng)憤怒地質(zhì)問道。
“小人……沒有呀?！?p> “地巖鼠，我問你，你為何攛掇我控告玄武里通外族？”青銅支起了身子，用犀利的目光看著地巖鼠。
“小人只是覺得有必要將此事稟報給御勇……”
“一派胡言，御勇有任何問題，難道不應(yīng)稟告首領(lǐng)，由首領(lǐng)裁決嗎？”秣巖總管高聲質(zhì)問道。
“縱使你因某種顧慮沒有稟告首領(lǐng)，那我問你兩個問題。一，你為何不早一點稟告我，偏偏要等到玄武放逐了女妖才來告知？二，當時在巖溶池，你朝我暗送眼神，是何意思？”
“不早稟報的原因是因為小人未能探得女妖模樣，不敢妄言；之所以向御勇您暗送眼神，是因為小人覺得玄武所言的藤蔓通道不存在，所以……”
“所以你事先將那條通道堵上了是不是？”青銅揀到疏漏之處，再次質(zhì)問了哆嗦中的地巖鼠。
“小人……絕無……此舉。”地巖鼠哆哆嗦嗦否認道。
“強詞奪理，你在東巖向我匯報玄武私藏女妖之后，說自己要辦件小事，之后在玄武巖溶池朝我暗送眼神，分明是在告訴我：你堵住了通道，成功嫁禍了玄武，是不是？”
青銅此時激動異常，說到動情之處竟支撐著坐了起來，但一陣絞痛讓其倒了下來。
秣巖總管連忙去扶持。
“小人確實是去辦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钡貛r鼠言語閃爍，眼神不定。
“哼，你之所以煞費苦心這般挑動巖人內(nèi)斗，害得玄武御勇被逐，青銅、頁巖御勇兩敗俱傷，莫不是想成全某人的漁翁之利吧？”秣巖總管狡黠地冷笑道。
他這一席話語猶如炸彈一般擲向了人群，頓時大家都大驚失色。
“秣巖說得有理，你一下等鼠類斷然不會有此居心，你這樣做定然是受人指使，快說，幕后之主是誰？”
首領(lǐng)理了理思緒，對著地巖鼠正色道。
其實首領(lǐng)這番話無須回復(fù)便能領(lǐng)略一二，因為從目前形勢來看，毫無疑問，地火是最大的收益者。
于是大家竟不約而同看向了地火。
地火被大家這么一圍觀，頓時忐忑不已，但還是強作鎮(zhèn)定地說道：“你們看我干嗎？”
地巖鼠聽罷更是臉色蒼白，汗沙紛紛從頭頂汩汩流了下來，如果照此下去，地火必然牽連其中。于是他立馬“坦白”道：
“好吧，我坦白，我確實有挑動巖人御勇內(nèi)斗的私心。”
“你終于承認了，那你說說幕后主使是誰？”首領(lǐng)嚴詞道。
“并無主使，全是小人一人而為?！?p> “呃？你一下等鼠類，怎會有如此熊心豹子膽，膽敢挑動御勇這樣高等級的巖人內(nèi)斗？”首領(lǐng)并不相信，周圍之人也不認可。
“就是因為我一直都屬于底端的下人，只比獸高了一點，我才恨！”
地巖鼠說著說著，竟站了起來，并一改以往卑微的樣子，對著在場的各位高級巖人厲聲質(zhì)問道：
“我也是巖人，不是獸，你們?yōu)楹我粋€個都看扁我，把我當成形象猥瑣、人人喊打的鼠類？我就不能活的有尊嚴些？”
說著他走到了秣巖總管面前，質(zhì)問道：“你一直都將我當成奴隸，當成畜牲，你何曾把我當成人看待，連你手下那些倍受你欺負的士人都不如……”
“這是巖人自古以來的等級劃分，只能怪你出身不好?！憋鲙r總管對地巖鼠的一番肺腑之言顯然嗤之以鼻。
“自古以來的等級制度？你知道萬年以前是什么等級嗎？”
地巖鼠質(zhì)問起了秣巖總管。
秣巖總管仍舊漫不經(jīng)心，并不理會他。
“我好恨，我恨這不公平的等級制度，我恨你們這些待我不公卻又想利用我的人?！?p> 邊說邊走向了青銅面前：“說！你是不是想利用我？”
青銅倒顯得很淡然，并無回應(yīng)，因為他確實有過利用地巖鼠的想法。
緊接著地巖鼠走向了地火：“還有你！我助你打退了妖木尊老的攻擊，想求你幫我在首領(lǐng)面前提攜自己，你卻罵了我。”
地火慚愧地低下了頭。
“看看，你們都只想著利用我，還自以為自己多么尊貴，實際上就是一群利益熏心的小人，哈哈……”
地巖鼠突然雙手舉空，瘋了一般地仰天長嘯了起來。
“聚巖堂豈容你這等小人放肆？”
秣巖總管取出一把長槍，猛地刺向了地巖鼠。
地巖鼠笑聲戛然而止，低頭看到了露出胸前的槍頭，而沙子則順著槍頭戳穿之處不停地流了出來。
地巖鼠終于張大著雙眼倒下了，沙子流了一地。
“這鼠居然流出了這么多沙子，還妄想成為巖人正統(tǒng)，真是癡心妄想！”
秣巖總管不無鄙視道。
此情此景，青銅默不作聲，地火則張大了眼睛。而首領(lǐng)平靜的目光下留有一絲驚訝。
“來人，將這地巖鼠抬出去埋了，再把這里打掃干凈?！?p> 秣巖總管朝著堂外喊道，隨后兩個士人進來了，準備搬運。
“慢著，地巖鼠尸體交給我處理吧?！钡鼗鹜蝗缓霸挼馈?p> “地火御勇，他可是一下等鼠類，怎能勞煩你處理？”秣巖諂媚道。
“雖然他是鼠類，但也是巖人，我們就要一視同仁，再說，他也幫助過我，我?guī)退帐旖?jīng)地義。”
地火明知此時這樣做很讓人生疑，但他也不管了。
“這……他可是與首領(lǐng)和我們作對的欽犯?！憋鲙r總管說到“欽犯”二字，特地高聲了起來。
“他雖然蓄意挑動巖人內(nèi)亂，但剛才肺腑之言，難道不值得我們深思嗎？”地火惡狠狠地瞪了秣巖總管，隨后不管他是何反應(yīng)，徑自去收尸了。
“秣巖，就讓地火去吧。地火說得對，雖然地巖鼠蓄意挑撥，但也確實有待遇不公之處，地火宅心仁厚、天性善良，此舉并沒有什么不妥?！?p> 首領(lǐng)如此發(fā)話，秣巖只得領(lǐng)命。
地火沒有馬上將地巖鼠尸體安葬，而是運回了北巖。
他仔細窺探了四周，覺得無人時便對著地巖鼠伏地跪拜，邊跪邊哭，顯然今日之突變，他完全接受不了。
尸體突然傳來了一陣響動，貌似地巖鼠嘴巴一張一合。
莫非地巖前輩活過來了？地火非常開心，立馬奔過去一探究竟。
地巖鼠竟坐了起來，貌似完好如初。
“前輩，你又活過來了？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钡鼗鹣矘O而泣。
“御勇，我方才積聚了畢生功力才使得自己回光返照，最多只能維持半個時辰，時辰一到我就得魂歸地府了，之所以這樣做就是想告訴——你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