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主子。”她連聲應(yīng)道?!皟蓚€宮人偷懶,奴婢去看了看?!?p> “行了,走吧?!?p> 丁含璋午睡起來的早,準(zhǔn)備帶著櫻桃和石榴去慧昭儀那里坐坐,還沒邁出門老遠(yuǎn)就看見烏泱泱的一堆人前前后后地簇?fù)碇弁跬T來了,身后又是宮人們抱著大大小小的盒子和箱子,一群人熱鬧的很。
“我們等一會兒再走。”她拉著石榴退到了門后。
“怎么了?”
櫻桃站在她們身后好奇的問道:“主子,怎么了?”
丁含璋心里琢磨著:自從上次侍寢之后,與帝王連照面都沒打過,說實話,她心里也沒有什么底,不見面倒也好。
丁含璋攏了攏衣服,望著一群人,輕聲說道:“圣駕到了,瞧著應(yīng)該是去冬婕妤那里的,我們在此先候著,免得過去撞上了圣駕,我們等人先過去了再走?!?p> 院子里,含璋帶著櫻桃和石榴在樹下候著,只等圣駕過去,她們再出門去。
果不其然,一群人進(jìn)了正門院子,抬腳就往冬婕妤那偏殿去了。
丁含璋抬眼,只看見一個玄色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她抬手?jǐn)n了攏耳邊被風(fēng)吹落的碎發(fā),心中微動。
“櫻桃、石榴,我們走吧。”
看見帝王突然停下了腳步,伺候在帝王身邊的宮人疑惑問道。
“怎么了陛下?”
剛剛那個一閃身影仿佛是前不久見過的,丁昭儀。
“無事......”
他轉(zhuǎn)過頭望著對面的院門口,皺了皺眉,狀似無意中輕聲問道:“南華殿側(cè)殿住的是誰?”
“回陛下,那里是斕昭儀的住所?!?p> 他揚起眉頭,似乎有些不解的反問道:“斕昭儀?”
“也就是丁太傅的孫女?!睂m人連忙答道。
伺候的貼身宮人是人精,陛下既是問了這位娘娘,自然是有幾分掛念在心頭的,提議道:“等會兒可要去轉(zhuǎn)轉(zhuǎn)?”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頓了頓,這才又道:“無事,繼續(xù)走吧?!?p> 一群人便繼續(xù)往前去了偏殿。
丁含璋聽著聲音走遠(yuǎn),又等了一會兒,這才說道:“我們也走吧?!?p> 丁家二房現(xiàn)在是丁含璋二伯父當(dāng)家,他是監(jiān)察御史,長女早就配給了吏部汪尚書的汪家的次子,汪家世代書香,家風(fēng)清正,故而兩家也算是平娶平嫁了。
次女和含璋同歲,今年許了人家,翻過年來就出閣,聽說許配的是南平郡王的的嫡次子。
因為前幾年老南平郡王和老南平郡王夫人相繼去世,他作為兩老最喜歡的孫輩,守了幾年孝,一去一來就耽誤了,拖到了這般年歲。
丁含璋得了家中的信,也早早的就備好了禮物,得了空便讓人將禮物捎帶出去,讓母親到時候一并送過去。
畢竟是姐妹一場,往日里雖說不怎么走動,不過多親近一些也不是什么壞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畢竟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在外人看來,再怎么疏淡,也都是一家人。
信中最后還提到了,嗯?
含璋眼皮一跳,露出一點喜色來:這還真是讓人意外,驚喜之中的驚喜了
說是遠(yuǎn)嫁隴西的姑婆要進(jìn)京了,母親也是在去祖母那里請安的時候才得到的消息,祖母囑托她要提前把家里安置好,給姑婆一行人準(zhǔn)備好院子安置。
原來是姑婆為著大房的婚事,馬上就要啟程京中,看看這些孫輩們,便不顧舟車勞頓的趕過來了。
再加之姑婆年紀(jì)也大了,想最后回來瞧一眼故土,也見見自己的多年未見的老兄長。
說起來還有一件事,你隴西姑婆的嫡孫,也就是你的表哥傅衡此次也會回來。
含璋看得眉頭一皺,傅衡表哥,為何要突然提起他,她心中好奇,又緊接著繼續(xù)往下看。
原來說的是兩人長輩曾私下議過親,家中是想親上加親,也好讓傅衡借著丁家這邊的勢力來在京中站穩(wěn)腳跟,可惜他志不在此。
好在是丁含璋和傅衡表哥都不知曉,再見面也不會太過于別扭。
她繼續(xù)往下看:“本來沒想著讓你入宮的,嫁一良人,琴瑟和鳴,兩相和睦,豈不正好??赡愀赣H偏生有了別的打算,還瞞著我偷偷將你的名字遞了上去?!?p> 母親的話,其言懇切,言辭之間還摻雜著絲絲怨艾與不滿。
含璋放下了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因緣際會,世事無常。
這男女姻緣二字,誰又說得清楚呢。
兩人的姻緣就此錯過,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兒,他這般人物,應(yīng)當(dāng)會有更好的女子去配,郎才女貌,舉案齊眉。
若說姻緣天定,到是瞎說的成分居多,事在人為,故而兩家婚事,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看著家世相當(dāng),才貌相當(dāng),才會般配。
云泥之別,一個天上,一個地上,那就是孽緣,而非佳緣。不過也好,她對這個表哥,也沒有太大的印象,興許是小時候見過吧,只有一些模糊的記憶了。
對丁含璋來說,入宮為妃和遠(yuǎn)嫁隴西,無甚區(qū)別,只不過一個是明媒正娶作為正妻,一個聘入宮中為帝王妾。
可這偌大的后宮,除了正宮之位,哪個娘娘不是妾呢,縱然是高高在上的瑜貴妃,那也是只是個妾,再怎么尊貴,百年之后,也是葬入妃陵。
至于進(jìn)宮的事情,大房二房聰明的都沒有摻合進(jìn)來,在一旁作壁上觀,急吼吼把女兒往宮里送的,可只有我父親一人,就知道他是有多么的自作聰明了。
她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外面何事?這么吵鬧。”含璋用蠟燭燃了信紙,聽見外面人聲喧鬧,還有火光閃動,這才悠悠的問了一句。
外面的石榴得了話,接話道:“主子您等等,奴婢出去瞧瞧看是什么事情?!?p> “春生,春來,隨我去看看?!笔駴_著院內(nèi)喊了一聲,兩個人便放下掃帚隨著她出去了。
“我也是多嘴問了宮人們一句。這才發(fā)現(xiàn)陛下一行人去了旁邊的院子。”石榴用眼神示意隔壁冬婕妤那里。
“誰在那里?”櫻桃一皺眉,一聲呵斥,眼神凌厲地看向門口。
屋內(nèi)安靜的針落可聞,兩個宮人馬上放下手中的事情,這才從門后磨磨蹭蹭的站了出來。兩人低著頭,縮頭縮腦,一副膽怯的模樣。
“抬起頭來!”含璋厲聲喝道,神色嚴(yán)肅,隱隱有些動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