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宮主殿殿外
兩個宮人交頭接耳的商量著什么事情,端硯看著院門外一直沒有動靜,有點急切的問道:“來了沒有?可不可行啊?”
“行的,來了來了,停雁來了??鞙蕚浜??!闭f話的是跟她同住一間房的宮人,端墨。
端墨沖著端硯眨了眨眼睛,暗示她按照計劃行事。
她看著停雁招了招手,“停雁,正好你來了,我突然感覺身子有些不太舒服,你替我端進去吧?!?p> 說話的是端墨,她此刻正捂著肚子,一臉難受的看著停雁,拜托道。
“我,這我沒有進去過,不行的?!彼行殡y,總覺得事出有因,說不出來的乖乖地感覺。
“沒關系的,有端硯帶著你呢,你只管進去吧?!?p> 端墨壓根不給她反應的時間,直接將她推了進去。
結果停雁端來的茶水太燙,端茶水的停雁不小心撞到人,滾燙的茶水就潑到了安怡的手上,燙了一個水泡。
停雁當即就慌了神,將茶盤擱在桌上,膽戰(zhàn)心驚的跪在了地上。
順妃看著自己宮中這些個勾心斗角的宮人們,不耐煩的閉上了眼,吩咐道:這些人,一并交給安怡你去處理吧?!?p> 安怡將“娘娘,奴婢查出來了。是有人故意要陷害停雁,看不得停雁一個新來就能在茶水房伺候,結果被稍微用了點手段,一查就查了出來?!?p> 順妃本想說,都處理了吧。
可轉(zhuǎn)念一想:留著吧,至于停雁,我可不是讓她回來成為宮人間爭斗的犧牲品的。
“那個停雁先留著,我還有用呢。剩下的兩個人你將人打發(fā)去外間,罰半年的月歷銀子?!?p> “是,奴婢知道了?!?p> 五十八、你沒穿鞋
謝家太后敲打了帝王一番,大封了六宮,連著胡妃也跟著賢妃吃了訓斥。
“王賢妃和瑜貴妃代皇后之責轄領六宮,就應該做好表率。怎么可以讓陛下日日都都耽溺于美色!”
謝家太后的原話大抵如此,好的是她總算是借由此事狠狠地將王賢妃一黨訓斥了一番,后宮不寧,前朝自然也無法安定,賢妃一黨因此也沉寂了許久。
如此一來,帝王自此也不再多流連后宮,大體是瑜貴妃處固定一月七次,賢妃處三次,其余受寵的妃嬪多多少少去一次。
前幾日之事怕也只是幌子,為的是攪混后宮這趟水!
丁含璋暗笑,陛下若果如前些日子一般,日日專寵一人,豈不是把她架在火上烤,成為了實打?qū)嵉陌易?,那這不是愛,分明是恨毒了她。
今日這般這才算是回歸了正常,畢竟這位帝王是出了名的勤政愛民,宵衣旰食,怎么會為后宮哪一人而耽誤朝政大事,落人口實。
想到這里,含璋感覺前幾日困惑的地方,此刻瞬間豁然開朗了。
真真都是一些黑心肝的人,這后宮果然個個都不是簡單的。
表面上的寵愛,眾人的羨妒,背后都是算計和城府,哪有所謂的癡情人,不過是做給某人看罷了。
還有這所謂的替身相似一說,也只能信三分,真實情況如何,怕也只有帝王本人知曉了。
迷霧重重,前路艱難。
丁含璋本以為站在太后一邊,便可以高枕無憂,坐山觀虎斗,豈不料這又橫生枝節(jié),身邊早早就安插了帝王那邊的人—裴昭媛。
眼下再多憂慮也是無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中宮空懸,省了日日去請安的麻煩,每月逢初一十五要去太后宮中請安,以表敬意。
妃嬪們自然也不用每日早起,日日相對,姐妹情深,虛與委蛇,不知道心里多舒坦。
丁含璋坐在院子里賞花,石榴幫她攏了攏身上披的毛毯,擔心道:“主子,不要貪涼,早晨起來還得多注意,小心著涼了?!?p> 春日里早晚還是涼氣逼人,清晨起來,她這個小身板穿一件單衣還真有些寒涼。
“好的,我知道的?!倍『靶睦镏朗竦暮靡?,順從的點點頭。
“咳咳。”她才說了兩句話便咳嗽起來,這一受涼就總覺得喉嚨癢癢的,總也尋不出原因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太醫(yī)說許是受涼,一直未曾養(yǎng)好,這開了方子也吃了,也并無太大氣色,只說讓慢慢調(diào)養(yǎng)。
這病可拖不得,石榴心里擔心,眉頭皺成了一團。
“主子,來一碗銀耳湯吧,奴婢用爐子熬了一夜呢,軟軟糯糯的,簡直入口即化呢?!?p> 櫻桃獻寶似的端來一碗吃的,塞到了她手中,丁含璋接過碗,捧在手中仔細地一看,原來是一碗香糯的銀耳紅棗湯。
她一邊感受這暖暖的手感,一邊濃郁的香味裹挾著熱氣涌向鼻尖,也忍不住食指大動了。
“小心燙嘴,姑娘用勺子舀著吃?!?p> 好東西是要慢慢品嘗,東西不值錢,主要是心意難得。
“主子您最近還是咳嗽,這是民間偏方,用銀耳,梨,冰糖,紅棗,小火悶煮,喝了潤喉,您這個咳疾時間拖得太長了。”
一口入喉,整個身體已是滿滿的暖意,整個人的疲憊也消失了大半。
坐到中午時分,日頭大了,正好院子里有一棵高大的合歡樹,五月開花了,幽幽裊裊,香氣宜人。
她便早早用過午膳,讓人搬了躺椅放在樹下,自己蓋著毯子,便睡在躺椅上假寐起來。
天光云動,樹影搖曳,不一會兒,她就在這午后寧靜的七分鐘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石榴看見她睡著了,便讓櫻桃留下看著,“主子好像已經(jīng)睡著了,櫻桃你留下,我這邊去忙院子里的事情,還有上次賢妃和瑜貴妃賞的衣服首飾香料等東西要去歸置?!?p> “我知曉了,石榴你去吧。主子這里有我看著呢。”櫻桃難得忙里偷閑,爽快的應下了。
櫻桃托著腮發(fā)呆,突然被門口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她定睛一看,這不是陛下嗎!
“見過陛下?!北娙思娂娦卸Y。
“無需多禮,都起身吧”帝王開口回道,往院子里面走來。
“噓。”櫻桃趕緊走上前去行禮,她本想搖醒含璋,卻看著帝王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示意她不要出聲。
她見狀,只好趕緊閉緊了自己的嘴巴,噓?我懂我懂!想要給主子一個驚喜,她在心里暗笑。
多少天了,帝王終于又來我們主子這里了,還是白日里來的,看來帝王心里還是有主子的,她一邊想,一邊高興了起來。
帝王身邊的元公公看著瑜昭儀身邊的這個小丫頭,看著她喜氣洋洋的臉色,犀利的眼神在她身上一掃而過,他湊到櫻桃身邊,示意她悄悄退出遠些,不要打擾二人獨處。
一群人在遠處,合歡樹下就只剩了帝王和睡著的含璋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