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要擒嗎
二皇子走到了殿中,視線環(huán)視了中和殿中一圈,嘴角微撇,眼露鄙夷,最后看向殿上:“殳無刃,你縱屬下要挾父皇,這么多人在場都看得清清楚楚,你此舉不是謀逆是什么?”
他的聲音高昂,氣勢充沛,聲音透過屋頂?shù)拇蠖磦鲹P出出去,幾乎整個中和殿的四周都能聽到了他的聲音。
接著,他的聲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一陣聲嘯浪濤的,氣勢恢弘的回應:“逆賊當誅!逆賊當誅!逆賊當誅!”
如波濤震浪一般的聲音一涌而進中和殿內(nèi),人們的耳朵振聾發(fā)聵。
一時間中和殿像是成為了一座海中孤島,被四面八方的驚濤駭浪給團團轉(zhuǎn)住,隨時都會被巨浪淹滅。
膽子小的大臣有的已經(jīng)抱著耳朵蹲到了墻根下,膽子在的也是一臉的驚懼,仿佛將要面臨一場驚天巨變。
孫相此時躲在了角落,被肉擠成了一對小豆的眼睛在那時轉(zhuǎn)啊轉(zhuǎn)的,似乎在思考對他最有利的決定。
而三王爺則像是一只獵鷹,他什么也不管,只死死地盯著孫家父子。
而此時最平靜的倒是龍椅邊上那四個最冷靜的。
老皇帝坐在龍椅子上,瞇著眼睛像是快睡著了,也不知道他是真的這么冷靜,還是已經(jīng)嚇麻木了。
安陵松和蕭涼秋一左一右地老皇帝的龍椅旁邊,以應老皇帝突然的動作。
至于殳無刃是站在安陵松的旁邊,老皇帝的左位稍前。
這時只見他往安陵松旁邊挨了挨,安陵松以為他要跟自己說話,還主動把耳朵往前靠了靠,結(jié)果人家卻是對老皇帝說話。
只見殳無刃稍稍把腰往前傾,低聲道:“皇上,微臣可否借一步說話?”
皇帝老眼微抬,左右看看安陵松和蕭涼秋,那意思好像在說:都這樣了,朕還能說得算嗎?
可殳無刃像是沒看懂他的意思一般,他沒開口就恭恭敬敬地站在原地沒動。
明明殿外被重重包圍,千鈞一發(fā),可也不知道是三人真的藝高膽大,還是胸有成竹,居然沒有一個太過緊張的。
皇帝此時抬眼,挨個看過三人,最后目光落在殳無刃的臉上,輕輕點了點頭。
殳無刃這才往前動了一下,身體緊緊地貼著安陵松,要往皇帝耳邊湊,安陵松看著這情況,就想往后退一步,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然后朝著她露出了一抹緊張的笑。
于是,這安陵松不動了,就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任他扯著手,身體緊緊地挨在一起,遠遠地看去,竟像是抱在一起似的。
可別人眼里的旖旎,在安陵松心里卻是這樣的:孩子這么依賴媽,到底是好還是壞呢?這樣還能成為統(tǒng)武林正道的光嗎?
殳無刃一只手緊緊地握著安陵松的手,而身體緊緊地靠在安陵松的前在同,隔著衣服,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體溫,那絲絲縷縷的熱度,就像是某種催情的藥物,差點讓他心旌搖曳。
黃浩真本來是信心滿滿地站在殿下,看此時情景,心下卻突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瞬息間思緒百轉(zhuǎn),跟著眉目一凜,突然大喝一聲:“殳無刃要對父皇不利,來人,快來拿下這逆賊?!?p> 二皇子的喊話的瞬間,殳無刃明顯話還沒說完,安陵松一把扯住自己的手,拂柳劍著著她的動作脫離腰間,她沒說話,只是從剛才一直存在的笑容驀然消失,可在所有人的眼里卻像是突然換了一個人,那個談笑妖邪的女子似乎一下子變成了一桿冰冷的槍桿。
殿下的人莫名地感覺心下一寒,又往邊上退了幾步,幾百名銀甲黃巾的士兵一轟沖進了中和殿,站到了黃浩真身后。
黃浩真負手而立在殿中,他在史去口中已然聽聞了這個女子,在他眼里看來,不是史去對手的人,均沒有資格被他放在眼里,更遑論一介小小女子。
至于殳無刃,他今天的舉動無疑是在自己找死,皇宮內(nèi)院,竟放任他招羅的武林人士闖進皇宮,挾持皇帝,這不是找死是什么?
殳無刃在黃浩真說話時,好像根本沒聽到,直到安陵松的手離開了他的掌心,他才頓了頓,微微側(cè)了下頭,然后才又繼續(xù)說下去:“……二皇子想要看看微臣父親留下的圖,可是那時微臣已然將圖獻給了皇上,所以才產(chǎn)生誤會,還望皇上能替微臣解釋一二?!?p> 皇上的眼皮往上撩了撩,一雙渾濁的老眼在這一瞬間竟然有精光閃過,他沖著殳無刃咧開嘴,無聲地笑了一下,低啞著聲音道:“無刃啊,你這是在離間朕父子嗎?”
殳無刃恭敬地斂眉低頭:“臣不敢,臣只想保住這條茍延殘喘的命而已,若是如皇上所說,臣大可以把圖握在手中,豈不是更好拿捏把握?”
說著,他慢慢地抬起眼,漆黑的眼睛坦然而鎮(zhèn)定,即使在皇帝凌厲的目光下,也未有一絲動搖。
一老一少就這么對視了一會兒,皇帝的目光終于收了起來,他再次昏昏欲睡地瞇起了眼睛,用一種似嘲笑的語調(diào)說道:“你若有冤屈,大可以直接向朕伸,你的方法用錯了,今天的事就算老二不來參一腳,你覺得可能善了嗎?”
殳無刃看著皇帝,屋頂透下的光把他的臉映得仿佛像是被佛光籠罩了一般,本就清雅的氣質(zhì),遠遠看去,竟如神仙一般圣潔。
他沖著皇帝微微笑開,慢慢地站起了身:“帝王威儀,自然神圣不可侵范,那么微臣愿意領罪?!?p> 說著,他再次跪到了皇帝面前,前面仗劍而立,準備大干一場,但并沒有什么底氣的安陵松突然回過頭,有些復雜地看著他。
現(xiàn)在領罪,不就等于承認圖謀不詭?這是要掉腦袋的活???這是沒黑化直接成了沒長腦子的小白花了?
原著書中并安陵松并沒有注意到這一段有沒有,或者說有是如何解決的。
她提著劍,往蕭涼秋身邊串了串:“師尊,能聽到現(xiàn)在外面有多少人嗎?咱們走得了不嗎?”
蕭涼秋以一擋百不在話下,可是好虎也架不一群狼。
蕭涼秋:“帶你一個人離開,措措有余?!?p> 安陵松:“……”拜托,那邊的才是你的親媳……啊呸!徒弟。
好吧,還是謝謝您老還想著我。
不知道為什么,四面通風的中和殿突然安靜了下來,剛才皇帝與殳無刃最后的那句對話沒有壓下聲音,所有人都聽到了。
那么——
安世侯世子是準備束手就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