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好蘇千羽,李云霄讓她先回房休息。
進了房,只見翁大頭已經(jīng)沒有打坐,整個人蜷縮在被窩里,全身瑟瑟發(fā)抖。
“頭爺,你怎么了?”
翁大頭顫聲道:“好冷,好冷。云霄,你上來。”
“???”李云霄懷疑自己聽錯了。
翁大頭懇求:“你到床上來?!?p> “你想睡我?”
士可殺,不可王。
翁大頭罵道:“誰想睡你,我中了毒,身子還覺得冷,你幫我一起熱熱被窩?!?p> 雖然兩個男人睡在一個被窩里有點難為情,不過看翁大頭冷成那樣,李云霄有點于心不忍,便上了床。
翁大頭一邊發(fā)抖一邊問道:“云霄,你覺得卓夫人好看嗎?”
李云霄有點無奈:“他人之妻,我不妄加議論。而且都這時候,你還有心思想這干事?!?p> 翁大頭斥道:“你懂什么,這種時候想這種事身體才能熱。唉,這樣一個嫵媚豐腴的美人兒,卻嫁給了梁明德那個老頭子,想想都覺得可惜?!?p> 李云霄叫道:“頭爺,你別再想了,會頂?shù)轿?。?p> “你懂什么,我這叫霸氣外露?!?p> “你可千萬別外露?!崩钤葡鰢樀眠B忙跳起來,“我還是先下床吧?!?p> 翁大頭懇求道:“別別別,你別走。我保證不露了?!?p> 李云霄嘆了口氣:“頭爺,你覺不覺得你和曹操曹孟德有相似之處?”
“是梟雄霸氣嗎?”
“不是?!?p> “是詭計多端嗎?”
“不是?!?p> “總不會是有詩才吧?”
“當(dāng)然不是?!?p> “那是什么?!?p> “你猜?!?p> “妻妾成群?”
“你再猜?!?p> ……
夜深人靜。
白馬書院的學(xué)子早已經(jīng)各回各家。
書院陰暗的一角,大地發(fā)生微微的顫動,后園里陰風(fēng)陣陣,草木被席卷,發(fā)出“嘩嘩嘩”的聲響。
接著,傳來了低沉的聲音。
這聲音好似野獸的呼聲,也好似嫠婦嗚咽,讓人心里發(fā)顫。
“給我肉,給我肉,我要吃肉……”
“我已經(jīng)給了你不少牛肉,你便將就吃一陣子吧?!?p> “不,這些肉不好吃,我要人,我要吃人?!?p> “這些天因為譚晉玄的案子,我們書院已經(jīng)被鎮(zhèn)妖衛(wèi)盯上了。今日又來了幾個長安總司的錦衣使,這時候我哪有膽子給你找人吃。此事若是被發(fā)現(xiàn),可就麻煩了?!?p> “我不管,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
夜已三更。
李云霄從床上翻了下來,他看了看翁大頭。
此時他已經(jīng)沉沉睡去,嘴角的口水流滿枕頭,口中還在夢囈:“卓夫人,卓夫人,我仰慕你已久……”
過了一會兒他又大義凜然地道:“貪戀他人嬌妻,我與曹賊何異!”
呃……
想不到翁大頭在夢中這么分裂。
李云霄到了隔壁房間叫醒了蘇千羽。
蘇千羽伸了個懶腰,睜開惺忪的睡眼。
“霄哥哥,怎么啦?”
李云霄說道:“夜深人靜,正是妖物出沒的時候,我想出去探查一下?!?p> 對方已經(jīng)開始動手下毒,下一步不知道還會做出什么事,李云霄覺得自己也必須加快進度。
蘇千羽不太放心:“我陪你一塊去吧,若是遇上什么危險,我還能搭把手?!?p> 李云霄搖頭:“你幫我守護好頭爺,便是幫了我大忙?!?p> 蘇千羽還是不放心,從百寶囊里掏出一張符箓,遞給李云霄:“這是【轟雷符】,威力不小,你帶上它,關(guān)鍵時候能救命。”
此轟雷符還是蘇千羽離開天一宗時,師傅給她的。
師傅說此靈符以雷獸的鱗片凝化而成,當(dāng)中蘊含著雷獸霸道的雷電,一旦注入真氣,便能電光飛竄,挫傷敵人。
這原是師傅給蘇千羽遇到危險時保命用的,她卻毫不猶豫地將它送給李云霄。
李云霄的修為才在黃境,也不好托大,便欣然收下。
“千羽,如果到天亮我還沒有回來,你馬上帶頭爺離開衡州?!?p> “???”蘇千羽驚道,“這是為何?”
李云霄沉聲道:“如果我有去無回,說明白馬書院的案子沒有那么簡單。頭爺中毒還未痊愈,你不是他們的對手。真到了那時候,你盡快趕回長安,請總司另派高手來查案?!?p> 聽到這話,蘇千羽更加擔(dān)心,拉住了李云霄的衣角:“你一定要平安回來?!?p> 李云霄點頭:“你放心吧,我方才說的那些只是為了以防萬一?!?p> “萬一也不行?!碧K千羽直搖頭。
李云霄見她如此,展開笑顏道:“好,我答應(yīng)你。”
……
衡州最長的一條街名為鼓樓街,白天這里是衡州最熱鬧的街市,到了深夜卻靜悄悄的。
寒風(fēng)吹過,地上的枯葉被風(fēng)吹起,翻滾,落下,發(fā)出“沙沙”的響聲。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p> 一個打更人拿著個銅鑼走了過來,走一陣吆喝一聲,敲一下銅鑼。
此人姓馮,家中排名老大,是以被人稱為“大馮打更人”。
他在衡州做打更人也二三十年了,走這種夜路,也不帶怕的。
大馮悠悠地走在街道上,忽然覺得尿急,張望一下四周,正到了柳府門外。
這柳家為衡州最富最盛的人家,平日囂張跋扈,連柳家的狗都比別家吠得大聲。
大馮瞧了瞧柳府大門,見四下無人,便走到柳府門外的石獅子前,“噓——”地釋放了一下自己。
“看你柳府平日高高在上,我尿你一泡,壓你一頭,嘿嘿?!?p> 突然,他覺得后腦有一陣寒風(fēng)吹來,這風(fēng)又陰又刺骨,讓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他忙拉起褲子,猛地回頭,借著柳府紅燈籠的光亮,細(xì)細(xì)望去:“誰,誰戲弄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