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戰(zhàn)我?”陳樂天納悶了,剛才用符箓偷襲他的明明是方笑,怎么他突然來挑戰(zhàn)我了?我表現(xiàn)出的修為也不高呀?
俞少楓面色陰沉:“道友,可否前來論論道?”
陳樂天撓了撓頭,沖他露出了一個非常陽光的笑容:“不可,我才修行六十年,實在不是你的對手?!?p> “六十年?”俞少楓上下打量著陳樂天,修道六十年,最多也就是個返虛、歸道吧,可他無論如何也看不出陳樂天的境界來,只是覺得他的氣息清澈,身上似乎有一種說不出的氣質(zhì)。
這時候他的師父玄云道人也過來了,道:“你這小修士,身上何來的天階的丹藥?”
不周峰峰主張景天淡淡道:“他是橫江師叔的關(guān)門弟子,丹藥是師叔煉制的?!?p> “哦?居然是二師兄的徒弟,唉,可惜了……”
雖然知道他話里有話,可陳樂天還是沒再接他的茬,反而淡淡地行了個禮,便要退走。
玄云道人接著道:“二師兄一直是我們?nèi)齻€中資質(zhì)最好的,可惜啊,為渡金仙劫,損壞了道基,恐怕也沒個幾百年好活了吧?屆時,師侄你可以轉(zhuǎn)投我門下啊,省得你到時無處可去……”
師父壽元將盡之事是他們師徒二人頭頂上的一朵陰霾,這是第一次被別人赤裸裸地指出來。
陳樂天的眼中罕見地出現(xiàn)了一股怒氣。
玄云道人和俞少楓似乎很滿意他的這種變化,俞少楓走上前兩步,咄咄逼人地盯著他:“怎么?師弟可要接受我的挑戰(zhàn)了?”
陳樂天毫不示弱地回看他。
正在這時,一柄劍飛來,“當(dāng)”的一聲插在了陳樂天和俞少楓之間,一時間塵土飛揚,阻隔開了二人的視線。
“我來?!币粋€冰冷的女聲傳來。
眾人抬頭往上看去,一個面容冷艷的白衣女子如個凌波仙子一般地飛來。
正是掌教留軻上人的關(guān)門弟子,秦沅兒。
她直接落在了陳樂天的身前,雙臂抱胸,道:“同是關(guān)門弟子,我來找你論道?!?p> 俞少楓自然知道這玄靈宗的同齡人之中,秦沅兒才是自己最大的敵人。
可他仍然越過秦沅兒,望著陳樂天,道:“師弟當(dāng)真要躲在女人身后?”
陳樂天原本眼中的怒氣消失了,他笑嘻嘻地抓住秦沅兒的雙肩,作勢要往她的背后一躲,道:“我只是個小修士,躲在我們天仙師姐的身后有什么不對嗎?”
“你!”
秦沅兒手指一動,地上的長劍便飛到她的掌中,淡淡道:“你,敢應(yīng)戰(zhàn)嗎?”
這時候玄云道人趕忙下場道:“我徒兒剛剛與貴派高手交戰(zhàn)過,法力消耗過多,此時不適宜再戰(zhàn),不如暫且押后?”
秦沅兒點頭,道:“如此,三日后,我們便在此地論論道,你可敢?”
俞少楓折扇一展,灑然一笑道:“師姐仙子一般的人物,能與您論道,小可求之不得。”
秦沅兒似乎極厭惡他的這一番做派,撇下了一句:“油膩?!?p> 便轉(zhuǎn)頭對陳樂天道:“師弟,我在云舒峰上備下了茶水,你可愿與師姐一起去品茶論道。”
眾人都知道此論道當(dāng)然非彼論道,一個是動手的,一個用嘴的。
這秦沅兒是宗門中的仙子。
自己常年和她論詩的關(guān)系是私密的,如今在大庭廣眾之下,她居然邀請自己前去喝茶,陳樂天閃過一絲的猶豫。
可看到俞少楓妒忌、怨恨的眼神,陳樂天覺得這樣倒也不錯,便主動上了秦沅兒的云,和她一起飛往云舒峰上。
由于秦沅兒并未收徒,這云舒峰上目前只有她一人居住,這里常年陽光普照,所以峰上常年郁郁蔥蔥,鮮花爛漫。
時近春日,這峰上遍開著迎春、梔子、紫荊等花,上得峰來滿目都是怡人的色彩,一道山泉沿著峰頂慢慢流淌下來。
秦沅兒設(shè)下的茶桌便在這河邊上。
“師弟曾說,山中何事?松花釀酒,春水煎茶,如今看來當(dāng)真是如此,可否坐下來嘗嘗我的花茶?”
陳樂天笑道:“如此便有勞老師姐了。”
秦沅兒的花茶是就地取材,用山中花瓣所制,又用紅泥小爐煮的春水而泡,入口自然是唇齒留香。
陳樂天和秦沅兒對坐飲茶,而秦沅兒也沒逼著陳樂天作詩,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俞少楓,都覺得他的招數(shù)花俏有余,而實用不足。
而后通過師姐知道他們玄天宗一行十五人都居住在掌教留軻上人的縹緲峰上。
俞少楓說得對,有時候自然是不能完全躲在女人身邊。
但……同時又要兼顧穩(wěn)健。
陳樂天心下便有了定計,可是又有一環(huán)沒有想通。
他站起來,在這云舒峰上踱步,意外地發(fā)現(xiàn)師姐屋前的晾衣架上,有一件紅紅的、菱形的小衣。
看到陳樂天的目光落在了上面,秦沅兒“嗖”的一聲竄了過去,滿臉通紅地將那件小衣抱在了懷里。
哦?看到了師姐這種反應(yīng),陳樂天明白過來那是什么東西了,古代的bra,被稱之為褻衣的東西。
突然靈機一動,陳樂天沒想通的那一環(huán)被打開了,他走上前兩步,看著秦沅兒道:“師姐,你有沒有用壞了的或者說是不要了的,這個,能給我嗎?”
看著陳樂天指著自己懷中的褻衣,秦沅兒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眼神,繼而雙頰飛紅:“師弟,你討厭!”
“師姐,我知道這個你可能有點難以接受,但是……我真的有需要。”
“有需要?”秦沅兒雙腮紅似蘋果,雙目中也有些迷茫,“這……這事情雖然宗門中并不反對,但我還是最好要稟明師父才好?!?p> “???”陳樂天滿頭問號,師姐這是怎么了,平時挺干脆的女孩子,怎么要她件bra就這么費勁呢,連掌教都搬出來了。
陳樂天用商量的語氣,道:“師姐,我真的有急用,你能不能先找一個你不怎么用的,先給我,你事后再稟明掌教師伯。”
秦沅兒低下了頭,開始擺弄起自己的衣角,良久,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一樣,飛身進屋,翻騰了老半天,手中拿出了一物件,將它塞入了陳樂天的手中。
陳樂天忙要攤開看,秦沅兒突然用雙手扶住了他的臉,眼波溫柔似水,然后飛快在他的臉頰上印了一口。
唇,有些微涼。
陳樂天整個人已經(jīng)怔住了。
待他回過神來,師姐已經(jīng)跑回了自己的小屋中,屋外瞬間布下十八道禁制——縱使掌教留軻上人親至都打不開的那種禁制。
陳樂天自己掌中那件鮮紅的褻衣,上面繡著一朵盛放的白色牡丹,繡得栩栩如生,嬌艷欲滴。
他撫著自己的臉頰,喃喃道:“師姐她……該不會是誤會了吧?”
陳樂天呆在原地,本想進屋去解釋,可看著她屋外縱橫的禁制,嘆了口氣,還是日后再解釋吧,天已經(jīng)黑了,他要開始著手他的計劃了。
可是他看著掌中的那朵嬌艷欲滴的白色牡丹,一時間竟然躊躇了起來。
不管了!三天后師姐會與他交手,我提前出手也算是為了她好。
這般想著,陳樂天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