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上午十點,我們又累又渴身心疲憊,再加上外面是陰天,給這個死亡之城籠罩了一層厚重的壓抑,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地上到處都是狂暴者的尸體,細細觀察之后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恐怖的現(xiàn)象:這些狂暴者的脊椎也暴露在外面!
這個場面細思恐極,當(dāng)大家都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時已經(jīng)晚了,幾個狂暴者冷不丁地從武器庫的房頂跳下來圍住了我們。
他們盯著我們,鼻翼一張一合快速地起伏,口中渾濁的涎水不斷滴落,想把我們給生吞活剝了。
“任意射擊!”班長一聲令下。
“噠噠噠……”密集的槍聲響起,武器庫圍墻大門口的狂暴者應(yīng)聲倒下,我們趕緊退到了圍墻外。
但是狂暴者沒有被槍聲嚇到,他們窮追不舍速度極快,跳躍著前進。我舉槍射擊,子彈射到一個狂暴者的胳膊上,他只是身體晃動了下毫不在乎,馬上又接著向我撲來。我頭皮一炸,慌忙之下不自覺地扣動扳機補射一槍打在他的胸口上,他趔趄一下慘叫一聲倒了下去。
這些家伙真厲害!我心里驚嘆到,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回過頭看到那輛我開過來的豪華轎車已經(jīng)被狂暴者拆得七零八落了。
武器庫的圍墻外很安靜,躺在地上的狂暴者尸體爆裂開來的灰黑色脊椎讓人觸目驚心,看來他們在最后窮途末路之時選擇了吸食同類。
一個士兵提出建議:“外面還是有不少狂暴者,要么……我們返回武器庫?”
“不行!到里面肯定要被困死,還不如現(xiàn)在搏一搏,或許能夠沖出去!”班長一邊開槍一邊回應(yīng)。
“你們的車庫呢?”我一邊說一邊瞄準一個從墻上跳下的狂暴者開槍,也不知打中沒有。
班長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一揮手:“都跟我走!到車庫去!我們開車沖出去!”
他話音一落,“嗷嗷嗷……”身后幾聲狂暴者的叫喚,我們趕忙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看見一個狂暴者站在高處對著天空狂吼。
“不好!他在呼喚同伴!快走!”我心頭一驚,瞄準那個狂暴者的頭開了一槍,但是打偏了,子彈只是射掉了他的耳朵。
“媽的!”我沮喪地咒罵一句,轉(zhuǎn)身跟著他們跑,一路上不時有幾個狂暴者從旁邊的建筑物里沖出,都被我們密集的子彈給解決掉了。
班長一邊跑一邊高聲說:“過了下個十字路口,再往左拐就可以看到車了!”
他的這句話給了我十足的信心,我們一鼓作氣跑到了十字路口。
忽然間,我感到頭頂幾條黑影閃過,余光瞥見從旁邊一棟高樓上方的的窗戶中飛出來很多東西。
“哇??!”一名戰(zhàn)士應(yīng)聲倒下,他的頭被扔出的一臺電視機給砸中,血順著破碎的防毒面罩流了出來。我們見狀迅速轉(zhuǎn)移槍口瞄準黑洞洞的窗戶射擊,“嗒嗒嗒……”槍聲回響在整個軍事禁區(qū),訴說著里面正在進行的生死之戰(zhàn)。
“快走!”班長做了個手勢:“趁現(xiàn)在……”
他的話剛說到這里,突然從窗口跳出很多狂暴者,直接落在了我們的周圍。
“小心頭上!”班長大叫一聲,舉槍便射。
我抬起頭,看到還有眾多狂暴者連二接三地從高樓的窗戶跳下,他們想直接踩死我們。
“大家散開!”我大叫一嗓子,舉槍朝落到旁邊的狂暴者射擊。
“哇哇!”兩名戰(zhàn)士被跳下的狂暴者給撲倒,脖子立刻被狂暴者尖銳的指甲劃開,鮮血狂噴。
我看得觸目驚心,剛要閃開,就聽“嘭嘭”幾聲,幾個狂暴者跳到了我們身旁,雙手一揮便打飛了我們手中的步槍。我心頭一顫,趕緊蹲下身打了個滾躲過了旁邊一個狂暴者的爪擊,起身的同時迅速抽出了戶外砍刀。
這時,我看見班長的步槍沒有子彈了,他抽出手槍想要射擊,但已經(jīng)遲了,兩個狂暴者同時伸出手掌刺入班長的身體,接著猛地抽出手臂,把里面的內(nèi)臟給帶了出來。
他媽的,我跟你們拼了!看到這一幕我腦袋一熱決定豁出去,揮刀瘋狂地砍向身旁的一個狂暴者。然而我一個沒留神,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感覺骨頭都要被他捏碎了。我疼痛難忍,“咣”的一聲,刀子掉到了地上。
完了!我腦袋嗡的一聲準備等死。就在這緊關(guān)節(jié)要之時,“砰”的一聲槍響,那個狂暴者的頭蓋骨飛了出去,爆裂的頭顱帶出的血漿濺了我一身。
我顫抖著長出一口氣,感激地向那個救我的戰(zhàn)士點了點頭。
那名戰(zhàn)士一陣掃射,干掉了殺死班長周圍的幾個狂暴者,然后在班長的口袋里取出了車鑰匙。
見鑰匙到手,我蹲下身子準備撿刀,剛一伸出手,突然一只滿是血污的小手比我搶先一步拿到了刀。我抬眼一看,是一個小女孩!
她蹭的一下跳起來,表情猙獰地揮刀砍向我的大腿。我往后一跳,刀“錚”的一聲砍在水泥地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音,刀刃也崩了一大塊。
“嗷!”小女孩抬起頭向我咆哮,我這才看清楚居然是文思渝!我震驚之余心都要碎了,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感到老天給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我咬咬牙,未加思索一腳踹在她的臉上,她往后踉蹌著退了幾步。趁著這個空當(dāng),我連忙舉槍射擊,其中一發(fā)子彈擊中了她的頭部。
看著她倒地,我無奈地嘆了口氣彎腰撿刀,卻發(fā)現(xiàn)刀柄被死死地拽在她的手上。
“哇……呃……”這時,旁邊的狂暴者越來越多,我放棄了開山刀,拿出辣椒素噴霧對那個戰(zhàn)士說:“快過來!”
說完,我按下發(fā)射按鈕,向周圍的狂暴者瘋狂地噴射。淡紅色的噴霧擴散開來,我?guī)е莻€戰(zhàn)士在成群的狂暴者中噴開了一條路。有的狂暴者痛苦地捂住臉部歇斯底里,有的則嚎叫著雙手胡亂揮舞,瘋狂至極。
就這樣,我們很快來到下一個丁字路口,看到了停在車棚下的車輛。
辣椒素催淚瓦斯還剩下大概半罐。我對戰(zhàn)士說:“我把罐子扔到地上,你用槍打爆它!”
他點點頭,我把瓦斯罐扔到了向我們撲來的狂暴者前面。戰(zhàn)士蹲下身子深吸幾口氣穩(wěn)了穩(wěn)心神,“啪”的一槍打爆了瓦斯罐。
“嗤嗤……”壓縮的液態(tài)氣霧此刻如同干冰一樣擴散開來,狂暴者紛紛后退,我們趁機跑進了車庫。
戰(zhàn)士很快找到屬于他們隊的卡車,他正要打開車門時,他手中的槍突然掉落在地,身體猛烈地抽搐了幾下,口中開始分泌大量的涎液。他顫抖著把車鑰匙扔給我然后挽起袖子痛苦地說:“殺……殺了我……”
我定睛一看,他的胳膊驚現(xiàn)出幾道深深的抓痕。我知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力回天,難過地舉搶瞄準他的胸口,卻不忍扣動扳機。
最終我還是沒有下手,回過神來迅速上車,用最快的速度發(fā)動汽車撞開幾波狂暴者沖出了軍分區(qū)的大門。
此時的我又餓又渴,再加上疲憊和高度緊張,感覺整個人都要崩潰了,現(xiàn)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沖出這個城市然后尋找水源。
不久以后,途中我看到了那輛被商場那個西裝男和女營業(yè)員開走的黑色商務(wù)車。只見車門已經(jīng)被暴力拆卸,里面到處是噴灑的血漿和碎肉。
我不知道看到此景是該幸災(zāi)樂禍還是痛心,繼續(xù)順著馬路上的指示牌行駛。
路上有很多尸體已經(jīng)開始腐爛,一些野狗野貓毫無忌憚地啃食著尸體,整個城市充滿著令人作嘔的腐臭味。一路上隨處可見這樣的情景:狂暴者與狂暴者相互廝殺搏斗,都渴望著對方已經(jīng)腐敗發(fā)臭的脊髓。
行駛一段距離后,狂暴者慢慢變少,公路也變得開闊起來,除了停在路上毀壞的汽車,什么也沒有。不一會兒,我來到了外環(huán)線的高架橋上。
我在一輛撞在高架護欄上空無一人的大巴車旁停下車,拉開大巴車車門,在駕駛室找到司機的水杯猛喝了幾口,接著把剩下的水倒進了水壺。
待稍稍恢復(fù)了點體力,我回過頭看著濃煙滾滾下一片凄涼的崇武市,抬起胳膊行了個軍禮,轉(zhuǎn)回身攀上軍用卡車向大鮮市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