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塊錢去掉車費和食宿,她幾乎是沒有多少錢用以進(jìn)貨,還好有原主兩年沒日沒夜糊火柴盒摳出來的八十六塊錢。
祝佳藝想著好不容易去趟海市,自然要留足進(jìn)貨的錢,是以她花錢買了些面粉、粗糧、雞蛋等食材,也買了幾個大小不同的甕、一個水壺、一套餐具、一個飯盒,還有些日常用品。
在應(yīng)子雨糊火柴盒的時候,她給自己準(zhǔn)備一周的吃食。
摘了點青菜,她腌了罐酸辣黃瓜、一盆子辣椒豆角肉醬,煮了十一個雞蛋,蒸了兩個南瓜,煮了一小甕西紅柿蛋花湯,一小甕南瓜肉絲湯,一小甕玉米糊。
然后祝佳藝煮了一大鍋雜糧面條,蒸了一鍋二和面饅頭,烙了些蔥花油餅。
正是上班上學(xué)的點,走廊里幾乎沒有人,她動作麻利,先將味道淺淡的做出來留出點,其余的都收入空間,然后再做味道大的。
雖然她買東西花費了十二塊錢,但海市物價貴,除了住宿費和車費,她反倒能省下半數(shù)的開銷呢。
將東西準(zhǔn)備齊全,她背著施平洋打了兩個補丁鼓囊囊的行軍包,在全家人千叮嚀萬囑咐中,同他們揮別,跟著廠里一男一女倆技術(shù)員進(jìn)站檢票。
“呀,很不巧呢,祝小同志,你是在硬座,我們是硬臥,完全是兩個方向,”穿著白襯衣黑色褲子,梳著胡蘭頭的清秀女子抿唇笑笑,向左右指指,歉意地說道。
但她姿態(tài)卻帶著股清傲之氣。
而她旁邊的男子身姿頎長,樣貌清俊,一絲不茍地穿著身藏藍(lán)色工裝,口袋插著昂貴的金筆,鼻梁上銀框眼鏡給他打上斯文雅致的濾鏡。
對上祝佳藝的目光,他淡淡地頷首,抬腿就往臥鋪走。
“祝小同志,海市車站見,不過我們于技術(shù)員最沒有耐心了。希望你能及時跟我們匯合,”望了望硬座那人山人海的架勢,她丟給祝佳藝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歡快地去追于技術(shù)員。
祝佳藝看看手里的車票,上面只簡簡單單寫了個硬座,連車廂信息都沒有。
即便選擇空間很大,但從京都始發(fā)前往海市的車途經(jīng)站很多,乘客們?nèi)耘f將每一節(jié)車廂外都給堵滿了,人擠人的架勢著實嚇人。
她將背包抱在懷里,深吸口氣埋頭往人群里擠去。
人與人緊緊貼合著,臉都能被擠變形,祝佳藝艱難地踏著哨音跟乘務(wù)員吸肚子關(guān)上門。
真瘋狂,她這才舒口氣邊咂舌感嘆,邊提上被人踩掉跟的鞋子。
等她賺了錢,一定要買硬臥,這種體驗來一次就足夠了。
想想回來還得瘋狂一回,她稀疏泛黃的眉頭蹙起來。
車上有座的人們將行李安排好坐下,人群才騰出些空隙,沒座的乘客紛紛搶占好位置,比如車座底下、車門口、車廂銜接處等。
祝佳藝選的是距離硬臥最近的一節(jié)車廂。
她仗著自己瘦小,搶了個兩車廂銜接處的位置,將行軍包往地上一放,一屁股坐下去,舒服地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