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
一個態(tài)度溫和,醫(yī)術高明的醫(yī)生,很多病患也是為了他才慕名而來。
“你的意思,有可能是王主任故意造成的手術失誤?”
秦玉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因為我不是手術室的護士,手術室里具體發(fā)生了什么情況,他們是不會和外人說的......而且現在的醫(yī)患矛盾很嚴重,為了減少糾紛,一般的手術報告,其他人是看不到的,也不一定看得懂?!?p> “那么,是不是只有史小小的家屬沒有看到自己的孩子?”
“不,都沒有,有的家屬鬧得比較兇,或者本身就在醫(yī)院里能托上關系,對于這樣的家屬,醫(yī)院都進行了高額的賠償。史小小是由于她的母親也去世了,家里又不怎么缺錢,所以家屬一直堅持上告,要求醫(yī)院給個說法?!?p> 方想點了點頭,靜靜坐在走廊長椅上,仔細地梳理這些天來或明或暗的一切線索。
“所有發(fā)生的醫(yī)療事故,都是同一個醫(yī)生執(zhí)行的急救......而且,從其他病人中得知的八卦消息,說史小小的內臟已經丟失了......如果真是如此,那么這個王主任,就有極大的嫌疑。”
想到這里,方想正要繼續(xù)追問秦玉,她主動對著他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個傳聞我也聽說了,不光史小小,似乎每一個死者的內臟,都或多或少的失蹤了,我們太平間的看門人,都已經換了好幾個了?!?p> “有人看著,這些器官還能失蹤?”
秦玉坐到了方想的身旁,低聲說道:“看太平間的,也是人,他們不可能隨時盯著大門不睡覺,并且太平間的門口都有監(jiān)控,誰也想不到真的會有人對尸體下手。”
她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強忍著恐懼說道:“但是,據說在監(jiān)控錄像里,確實沒有看到任何表面上的異樣情況,沒有看到有人潛入偷盜。如果真的有人偷盜器官,只能是非常熟悉地形的人,或者是非常熟悉醫(yī)院流程漏洞的人。”
“聽你的意思,真的有可能是王主任做的這些事情了?”
秦玉緊緊地抿著嘴唇,遲疑了片刻說道:“按道理,我不能無緣無故的懷疑別人,可是每次急救完的夜班,或者第二天的夜班,都是由王主任去值班的?!?p> “可是,你們科室應該只是救治外傷患者吧?并且死者都是兒童,也應該是兒科或者內科之類的大夫去救治?!?p> 秦玉白了一眼方想說道:“你住院兩天了,都不看看墻上掛著的大夫簡歷?王莽是我們醫(yī)院最年輕的主任醫(yī)師,也是國外醫(yī)學院的雙料碩士。之前也會在我們醫(yī)院參與其他科室的救治工作?!?p> 方想點了點頭,繼續(xù)問道:“你們醫(yī)院值夜班,一般幾天一輪夜班?”
“五天?!?p> 秦玉朝著值班室的地方看了一眼,房門的玻璃里,燈光依舊明亮,很明顯王主任現在都沒有睡覺。
“方想,我想問你,你是這幾個死者的家屬嗎?為什么去查這些?”
“我?”方想苦笑了一聲,他沒辦法向任何人去解釋自己的動機,只能打個馬虎眼說道:“我是做驚悚游戲開發(fā)的,做這些的目的首先就是為了給自己的游戲提供合適的素材?!?p> “其次呢?”
“其次,我得保證我在住院期間的安全吧?比如離你們王主任遠一點。”
聽到方想的回答,秦玉的表情顯得有些失落,她靜靜的站了起來,對著方想點了點頭,話也不說,朝著醫(yī)護辦的方向走去。
“護士長,我還有幾個問題。”
秦玉一愣,停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聲音有些冷漠的說道:“你問吧?!?p> 方想不明白秦玉為什么一句話的功夫,情緒變化這么大,但也只能硬著頭皮說道:“請問太平間在哪?”
秦玉猛地轉過身來,不可思議的看著方想,像她這樣聰慧的女孩,哪能不知道方想要去做什么。
她凝視著方想,好一會兒之后,才貌似平靜的說道:“就在咱們樓背后的那座二層小樓里。”
方想莫名的打了個冷顫,不自覺的朝著窗戶外看去,一座二層小樓孤零零的矗立在大概七八十米以外的地方:“整個二層都是存放尸體的地方嗎?”
“因醫(yī)療事故死亡的人,一般都存放在地下一層,上面兩層是正常死亡的人。”
“還有地下?”
方想有點后悔自己的想法,這可比當時去藍鯨監(jiān)獄恐怖多了。
因為,在藍鯨監(jiān)獄的時候,雖然并不是很清楚那里有什么東西,但是那里至少是沒有死人存放的。
可是停尸間......
在普通人的思想里,停尸間總是有著各種讓人毛骨悚然的離奇?zhèn)髡f,死而復活的喪尸,無處不在的阿飄,甚至為了宗族傳承的吸血鬼。
微風透過窗戶的縫隙吹過,即便現在離著停尸間還有將近一百米,方想也感到汗毛倒立,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能離著停尸間如此之近,更沒想過,自己會有一天,必須進去。
“能問你一下嗎?你們學醫(yī)學的,害怕尸體嗎?”
“害怕?”秦玉輕笑了一聲,也許是對這個問題感到莫名其妙:“尸體有什么害怕的,它也不會動,也不會害人。在有的時候,尸體反而比活人更靠譜?!?p> 秦玉的微笑,放到方想的眼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好像自己身前站著是一個變態(tài)的殺人狂,對什么都無所畏懼。
方想的表情越來越驚愕,秦玉更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別把學醫(yī)護的想的那么可怕,只是有些東西必須去面對,如果沒人愿意去適應,去學習,還怎么去在危急關頭救助生命?你總不想本來是做闌尾炎切除的,結果把胃給摘了吧?”
方想茫然的點了點頭,雖然后一個激靈,小心的試探了一句:“尸體,真的不會動吧?”
“如果尸體會動,那么這一個月的傳聞就不會出現了。”
“可是,如果尸體不會動,那么這一個月內的跳樓事件,和不只一個人看到的推車婦女,是怎么回事呢?”
方想的一句話,讓秦玉的臉色變得煞白,即便剛剛經歷了那些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她還是不愿再想起,大腦自動的把這輩子都不愿意記起的事情,埋在了記憶深處。
方想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對還在沉默的秦玉說道:“你早點回去休息吧,咱們剛聊了一會兒,這就到了2點了,明天你還得早起查床呢?!?p> 就在這時,走廊另一頭響起啪啪小跑的聲音,還有王欣怡刻意壓低的憤怒聲討:“好啊方想,趁著我睡覺,你就把事辦了?你不是說好要帶我一起的嗎?”
王欣怡怒氣沖沖的走了過來,嘴里依舊嚼著一根永不離口的棒棒糖。
秦玉微笑著沖王欣怡打了個招呼,然后轉身回護士站,臨走之前,還給方想留下了一個“無能力為”的眼神。
方想呆了一下。
王欣怡更是目瞪口呆,這兩個湊不要臉的,居然還在老娘面前眉目傳情。
方想看了看即將“揭竿而起”的王欣怡,迅速制定了安撫加鎮(zhèn)壓的雙重舉措。
也就是俗稱的一手大棒,一手胡蘿卜。
方想清了清嗓子,隨后,用飛快的語速吸引了王欣怡的注意力,將事情的情況對她仔細說了一下。
隨后,一邊往病房方向走,他還一邊表示,接下來很多高難度的任務,還得交給王欣怡這樣的破案小能手來完成,完成之后,還會有很多美食獎勵,希望她勇往直前,不要辜負領導的信任。
一席話就讓王欣怡消了氣,兩人剛要走進病房門的時候,秦玉卻突然從身后追了過來。
她無視了怒目圓睜的王欣怡,匆匆將方想拉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