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流年睡了個自然醒,她睜開有神的雙眼,毫無惺忪之意?;叵肫鹱蛲淼膲艟?,那臻躍真是不應該相信那惺惺作態(tài)的瑾瑜,自己平日里最是受不了這些裝模作樣的女人,那女子的聲音、語調(diào)真是讓人聽了渾身起雞皮疙瘩。
“昨日我覺得屈躍人還是不錯的,但知道他是臻躍的轉(zhuǎn)世,我真的是對他大大降低了印象分,雖說我不是流年仙人,但對于她的委屈可是親眼目睹,屈躍既然是臻躍的轉(zhuǎn)世,不知道我以后看到他會不會懟上幾句?!绷髂觊L嘆一聲道,“錯不及再世,更何況屈躍確實對我不錯,我這是埋怨個什么勁兒,管他們什么仙子上神的,這些事情和自己這一世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我這個小蝦米還是不要瞎操心了?!?p> 屈躍的住處,隨風正在布陣,流年看到空中的符文,暗自覺得奇怪,莫不是有妖魔前來滋事?
“隨風,你這是要做什么?”流年問道。
一般人可能會回答一二,可自己小覷了隨風不入世俗的性格,他依然在那里描畫著看不懂的符文,仿佛沒有聽到流年的問話,一言不發(fā)。
屈躍聞聲從屋里出來說道:“這是你今日訓練的課程,隨風已為你畫好符文陣,今日你的任務不止是要破陣,更是要記住此陣的布局,自己織出符陣?!?p> “什么,自己?您老可真是太看重我了,連類似的陣法我見都沒見過,更遑論是織出來符陣,這不是讓我少年愁白頭嘛?!绷髂戤攬鼋锌?。
屈躍聽到此話眉頭一皺,什么叫“您老”,自己看起來哪有那么老,看來眼前這人一定是想在符陣里邊多待一段時間了。
“你年少機智,一定能夠做到,況且這陣雖然百變莫測,但不至于傷人性命,在里邊餓個幾天倒是有可能?!鼻S在“年少”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流年就算是再不知好歹,這屈躍生氣了還是聽個八九不離十的。
“你真是對我極好啊,不舍得我殞命,只是你不知,我這天生就是術(shù)法不精,不諳此道啊,若是真真的在里邊有什么變數(shù),這不是給堯光添麻煩嘛?!绷髂暌晃兜慕o自己偷懶找借口。
“我這堯光,既然開山立派,自然不怕麻煩,誰要是覺得我等行事有偏頗的,自是可以自行離去,我派也絕不強人所難?!鼻S說得進退有度。
流年心想,他該不會生氣了吧,現(xiàn)在恐怕很多人都知道了流云玉是屬于自己,說不定就在山下等著自己自投羅網(wǎng),她可不能現(xiàn)在走啊,都發(fā)展到這份兒上了,哪還有怕苦下山的說法,流年說道:“屈躍你在這仙山德高望重,說的話我自然是信的,莫說這符陣,就算是下刀山,我自然也是愿意的?!?p> 那隨風終于行事完畢,站在屈躍身旁,一副我就看你進去的表情,流年內(nèi)心吐血,都說同門應該相親想愛,互幫互扶的,怎么擱到她自己身上,這句話就不好用了呢。
“屈躍,我真的要進去了,你可有什么話想對我說的?”流年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問道。
屈躍沉默了稍許,這該說什么話么?
“你這是想和我說永別?”
流年當下一個機靈:“不是不是,哪會和你說永別啊,只是想著這次進去說不定很久都見不到你,怕是出來都物是人非了?!绷髂晷南?,自己莫不如就在里邊待個三年五載的,反正自己在這山上總共是十年的期限,出來的時候剩余個七年、五年的時間,自然也就沒有現(xiàn)在這么難熬了,和這個表情都沒有第二張的人待在一起,怕是以后自己都不會管理表情了,唉,著實為自己的未來擔憂啊。
“我去也?!绷髂暌徊揭换仡^的走去那符文陣,滿臉的不舍。
入陣,到處都是黃色的符文,流年看也看不懂,既然屈躍說這陣傷不了人的性命,那自己就沒有害怕這陣法的理由了。
流年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一道道彎彎曲曲的紋路,那紋路抓在手里沒有熱度,沒有感覺,就像是一片幻影。稍松開手,眼前的符文從手里慢慢流出,仍然在自己周圍飄動著,這陣法莫不是逗自己玩的?
“也罷,你們在這慢慢飄著吧,我就不信,我一直往前走,還走不出這里了?!?p> 仿佛聽到流年的豪言壯語,周邊符文開始涌動不安,就連地面都跟著開始晃動,一開始是小小的晃動,后來越來越強烈,眼前的紋路也開始圍著自己旋轉(zhuǎn),速度越來越快。
流年閉著眼睛道:“你們這不是符文陣,一定是整人的陣法,我可是什么都沒做,你們何必要這般生氣啊。也只有屈躍那古里怪氣的人才能教出隨風那樣惜字如金的人,然后織出這么陰陽怪氣的陣法?!痹谀吧幕镁持?,流年只有通過自己碎碎念才能緩解對未知事物不能掌控的不安全感。
這符文聽了流年的碎碎念,漸漸的遠離了流年周邊。
流年覺得周圍沒動靜了,努力睜開一絲眼縫喊道:“哎哎,你們怎么都走了,莫不是怕了我吧,我這可是沒事兒給你們解悶兒的,你們還嫌我話多吵鬧了?”
流年長嘆一口氣,狀似有些惋惜地說道:“罷了罷了,你們都走吧,真是有眼不識真公主啊,像我這等美麗又大方的公主你們還去哪里找,一個個的還都離我而去,真的是讓人傷心至極?!?p> 流年就這樣一邊朝著那符文消失的方向喊著,一邊腳下一刻不停地走著。忽然幾絲黑色符文飄到腳下,流年走一步他們就跟一步,然后隨著腳步在下方旋轉(zhuǎn),旋轉(zhuǎn),流年想這一定是障眼法,她眼睛朝上邊看,索性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她看到頭頂上方的符文開始涌動,釋放出亮眼的光芒。
流年頭頂和腳下的符文愈加的壓縮,壓縮,向著中間不斷的靠攏,感覺到逼近的威壓,流年雙手用法力支撐起上方的符文。
“天啊,今天不會被這符文給壓成肉醬吧?”
隨著壓縮的力度逐漸的加大,流年體力漸漸不支,開始有些顫抖,突然感覺腳下一陣聳動,竟是那符文旋轉(zhuǎn),開出了一條地道。
“你們不會是要把我送到地底吧,我還這么小,可還不想見那地底的真君??!”
奈何那符文不是善解人意的主,流年都可以感覺到腳底那地底開道的聲音,咔嚓咔嚓的甚是恐怖,不知道這地底都有些什么東西,這要是看到哪家藏在地底的金帛財物,豈不是破了人家的財。
“都到這時候了,你竟然還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金帛財物?”流年晃了下自己的腦袋,當真是不上進啊不上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