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畢業(yè)后的肖劍

　　高二分班的時候，肖劍之所以選擇理科完全是為了追隨許薇。高中畢業(yè)后，許薇選擇了出國留學，而肖劍隨便考取了某市一所大學的工商管理專業(yè)完全是出于無奈。這一切，還得從高一那年冬天，別墅物業(yè)組織的那次圣誕晚宴講起。

　　“到底怎么了？”鋪滿園藝磚的路面光滑平整，根本不可能被絆到。

　　“是漸凍人癥?！?p>　　“漸凍人癥是什么？”

　　“是……”

　　肖劍的追問止于許薇的沉默。

　　他沒有再追問下去，是因為他不想破壞了圣誕晚宴的美好氣氛。

　　“漸凍人癥。”肖劍默默記在了心里。

　　圣誕晚宴結束到家已經(jīng)很晚了，他卻沒有休息。

　　回到房間，打開電腦，領結和西裝外套全被丟在床尾。

　　屏幕前的肖劍盯著電腦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滑動。

　　直到屏幕上顯示出一段文字：“漸凍癥醫(yī)學上又稱為肌萎縮性側索硬化癥，是運動神經(jīng)元病的一種，呈慢性進行性加重，可累及上下運動神經(jīng)元及其所支配的軀干、四肢、頭面部的肌肉。主要的臨床表現(xiàn)是：支配肌肉的運動神經(jīng)元發(fā)生了變性壞死，導致支配的肌肉逐漸萎縮和無力，嚴重者可能出現(xiàn)癱瘓，病人如同被逐漸凍住一樣，從四肢肌肉開始，逐漸蔓延到全身。多數(shù)患者生存期不超過5年，目前全球范圍內(nèi)尚未研制出治愈此疾病的特效藥?！?p>　　肖劍盯著屏幕，房間里是一陣久久的寧靜。

　　第二天，剛來到學校，肖劍就看見了座位上的許薇。看著眼前的許薇，他心里一酸，表情變得凝重，慢慢走回到自己座位上。

　　“今天是圣誕節(jié)，要不要吃紅蘋果？”還沒來得及坐下，聲音在耳邊響起，又是那個讓人討厭的女生。

　　“好啊?！背聊肷?，肖劍答。

　　“什么？！你居然同意了？！”女生眼睛瞪的大大的。

　　“喂喂喂，昨天你還對本姑娘一副臭臉，怎么今天一下子豁然開朗了？”

　　肖劍把書包放下，一邊嘴角上揚，看了她一眼：“怎么？你不喜歡我這樣我可以再變回去啊?！?p>　　“別別別，你以為你之前對我繃著的那副臭臉好看嗎？”

　　“給?！闭f著從背后伸出手，遞到肖劍面前一個紅蘋果。

　　肖劍接過來，女生轉(zhuǎn)身，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

　　肖劍盯著她的背影上下打量了一下，眼神變得銳利、可怕。

　　高二分班的時候許薇選擇了理科班，一直擔心許薇的肖劍自然也選擇了理科班。

　　高中畢業(yè)，許薇選擇出國留學，其實是去美國治病了。肖劍沒有跟去，因為他要穩(wěn)住安糖。

　　這個女人真討厭，高中三年，從我跟莎娜恢復正常關系后就開始一刻不停地粘著我，讓我每天都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不過，正因為這樣，她才是最好控制的。她的長相、身形較好，又與許薇同歲，為了許薇，我必須繼續(xù)忍耐。

　　高中畢業(yè)那天，肖劍知道他跟安糖考取了不同城市的大學，他主動找到安糖，加了她的微信，還送了她一條精致的鉑金項鏈。那是他早就準備好了的，項鏈里面刻上了他的名字，他要栓住她。

　　果然，打開盒子的一瞬間，安糖高興得不得了。按照他的計劃，他們開始了四年的大學生活。

　　肖劍考取的是新津大學的工商管理專業(yè)，跟安糖身在不同的城市。安糖不能每天出現(xiàn)在他身邊，這讓他感覺自在了好多。收到安糖的微信他會立刻回復，安糖打來視頻電話的時候只要他有空也會立刻接聽，他把安糖控制的很好。他們之間的關系屬于那種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程度，他差安糖的，只有一個表白。

　　大學畢業(yè)后，他隨便找了個差事，因為他知道給人打工這點錢，根本滿足不了他這個層次的開銷。許薇在美國的情況并不樂觀，他只能加緊對安糖的控制。

　　開始一切如常，但工作一年半以后，他發(fā)現(xiàn)安糖變了。他給她發(fā)微信得不到及時回復、他給她打視頻電話也經(jīng)常被直接掛斷，那陣子他簡直心急如焚。他終于體會到了當初安糖粘他時的感受，對于一個對自己冷漠的人，每天不甘其辱地噓寒問暖、不厭其煩地尋找話題，是一件多么需要勇氣的事?？尚Φ氖?，現(xiàn)在換成他了。

　　那陣子，每天早晨起來他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安糖發(fā)問候的短信。除此之外，揣摩她的心思、各種關心呵護，真是挖空了頭腦、費勁了心思。

　　好在沒堅持多久她就回心轉(zhuǎn)意了。大概過了半年，她又變回了曾經(jīng)那個對他一心一意的安糖。只不過這次，他感覺她比以前對他更依賴了。是他的甜言蜜語感動她了？還是她加緊了對自己的企圖？管她呢，只要又控制住她了就好。

　　前不久，跟媽媽聊天，媽媽說為了給許薇治病，許薇家賣掉了這里以外的所有房產(chǎn)。他聽了大吃一驚。他們幾家之間的生意，從他上高中起就斷了。這些年，他們兩家一直靠出租其余房產(chǎn)的租金生活。許薇爸爸把他家其余的房產(chǎn)都賣掉，無疑是死路一條。

　　肖劍家的情況也并不樂觀，別墅區(qū)的生活成本高昂，靠其它房屋租金維持現(xiàn)在的生活水平勉勉強強。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有朝一日，許薇拖著病體從美國回來，卻再也回不到這個家。他該做點什么了。

　　要維持現(xiàn)在的生活水平并在短時間里恢復許薇家現(xiàn)在的生活水平，靠給人打工是根本不可能的。他抱著頭苦思冥想了很久……忽然，他想到了爸爸以前的生意。

　　開始，他覺得自己真是瘋了。但經(jīng)過一段時間沉淀以后，這似乎是擺在他面前的唯一出路。

　　他開始仔細思考、積極謀劃。

　　父親為了讓他們過上好的生活，當初一個人在刀尖上走了那么多年，曾經(jīng)還險些跟他那幾個哥們兒一樣命喪黃泉。好不容易全身而退這些年風平浪靜，絕對不能再把父親扯進來。

　　干這行不光需要膽識、還需要技術，種植、萃取、銷售，這些環(huán)節(jié)僅靠他一個人是不可能完成的，他需要找人合作。但是，合作的人又不能多，人多容易走露風聲，他需要幾個有用又信得過的人作為伙伴。

　　他打開手機通訊，開始翻閱里面的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