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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著馬甲的鎮(zhèn)北統(tǒng)領(lǐng)她帥炸了

第九十二章 姓譚的你給我滾出來!

  他的懷抱很溫暖,比炭火還要溫暖。葉寧畫不知為何有些迷戀,又被他哄著,一時半會兒竟然應(yīng)了。

  起先還存著意識的時候,她大概還有些不好意思,不敢靠得太重,怕壓到他。后來漸漸地睡熟,那半邊肩頭也沉了起來。譚傾不覺得累,而因葉寧畫罕見地好說話,格外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相處。

  他聽燃爐噼噼啪啪地響著,聽車壁上銅鈴簌簌動著,聽她呼吸聲漸趨均勻,心情喜悅又復(fù)雜。

  有幽香攝入心脾,也不知是花香,還是她的發(fā)香。他安靜地攬著葉寧畫,感受著臂彎間的柔軟。

  忽然就覺得,身邊的女子分明不是傳聞中那尊戰(zhàn)神,而僅是一個尋常的姑娘。

  在流言之中,她剛毅,她冷峻,她殺伐果斷,她高傲得沒有人可以觸碰??纱藭r此刻,她分明是鮮活而明艷的。她柔軟得像是晨露下的花,惹人輕撫和愛憐;她是溫?zé)岬?,不算灼人,卻能引著他貪戀這溫度,無論如何也不愿松手。她卸去了所有戎裝和甲胄,只將最尋常、最動人、最溫潤的一面展現(xiàn)給他。

  僅僅是一次,便誘惑得他奢求更多。

  經(jīng)過竹林之后,就快到晴川城了。

  聽周圍人聲漸漸喧鬧,譚傾知道是進(jìn)了城。

  他不忍心叫醒葉寧畫,她則先轉(zhuǎn)醒過來,“到了?”

  葉寧畫睜開眼,要去撩開車帷朝外看,他忽然抓過她手腕,重新將人扯到座位上。

  而后緊緊抱住她,在她額上碰了一下,對著她呆呆的目光一笑。

  這一笑把葉寧畫笑回了神。她后知后覺地將人推開,后背砸在了車壁上。

  下一秒,馬車便停了。

  緊隨其后的,是扶易的行禮聲:“家主?!?p>  車內(nèi)二人聞聲,皆是愣住。

  扶易口中的“家主”,應(yīng)當(dāng)就是譚寒關(guān)了。

  譚傾有些出乎意料,“大哥來了?不是讓他在譚家等著便可嗎?”

  話音剛落,馬車外又傳來一男子的問候:“扶易公子辛苦了。這車內(nèi)乘的,應(yīng)當(dāng)是二少爺吧?煩問師妹在何處?”

  這聲音輕細(xì),氣不算足,聽起來文縐縐的,半點(diǎn)殺傷力也無。

  可譚傾就見葉寧畫整個人一僵,匆忙扔了句“你別出來”,一撩衣袍沖出了馬車。

  “師兄!”

  她的話語有些激動,配合此情此景,誰聽了都以為那激動是源自故友重逢的喜悅??勺T傾和葉寧畫在一起久了,自然是明白——那不是喜悅,是猝不及防撞見的恐慌。

  他就見葉寧畫毫不自知地頂著一頭鮮花,干脆果斷地跨了出去,默默地捂住了臉。

  要完了。

  希望葉寧畫動手的時候不要打臉。

  葉寧畫跨出馬車后,就見到了面前的兩個男子。

  左邊那位身著青衣,披著白色鶴氅,面容清瘦,留著山羊胡。而另一位,個頭稍高些,穿著譚家規(guī)制的藍(lán)底金邊海棠紋長袍,內(nèi)搭素色松竹紋里襯,顯得鬢旁的白發(fā)愈發(fā)扎眼。

  和這些時日遇見的部將與敵人相比,面前這兩位,就像是兩個弱不禁風(fēng)的藥罐子。

  葉寧畫先朝譚寒關(guān)行了禮,再看向久別重逢的師兄白山時,耳朵忽然有些痛。

  但她忍了下去,極力擠出些喜悅神色,“師兄,別來無恙?!?p>  白山?jīng)]有說話。他的目光聚在葉寧畫的頭發(fā)上。

  葉寧畫沒察覺出不對,趕在扶易說話前,先一步開口:“有勞家主和師兄來迎接了。譚少爺他說是有事務(wù)處理,進(jìn)城之后便先離開......”

  譚傾要比譚寒關(guān)更有煙火氣,和城內(nèi)的多少戶人家,上至八旬老者,下至垂髫兒童,都能打成一片。

  他時常以幫助旁人為樂,閑來無事就去城里轉(zhuǎn),故葉寧畫一說他因事務(wù)離身,譚寒關(guān)也沒有質(zhì)疑。

  他也和白山一般,默默地抬頭,往葉寧畫發(fā)上掃了一眼。

  盯著一個女子看,總歸是有些不合禮節(jié)。白山看她,葉寧畫只當(dāng)是親朋之間的端詳,等到譚寒關(guān)這么守禮的人也看她,葉寧畫終于覺出了些不對。

  她皺起眉,“師兄,可是有什么問題?”

  白山嘆一口氣,捋胡子道:“你過了正月初五,就滿二十三了吧?”

  葉寧畫不知白山這是何意,警覺應(yīng)著,“......不錯?!?p>  二十三歲。

  對于諸多及笄出嫁的姑娘而言,身邊都有不少孩子了。

  葉寧畫以為白山是想要以此勸她,忙接道:“可師兄,先前你不是說過,只會輔佐我商定鎮(zhèn)北事宜,不會干涉......”

  “你也老大不小了?!卑咨接挠膰@口氣,嘆得葉寧畫心底愈發(fā)慌亂。

  老大不?。?p>  看來師兄真的是想和她談嫁娶之事?!

  葉寧畫趕緊開口:“師兄......”

  誰知白山話鋒一轉(zhuǎn),“怎么還干這么無聊的事情?”

  葉寧畫:“......?”

  什么無聊?

  她不過是坐了個馬車,打了個招呼,怎么就無聊了?

  白山又往她發(fā)間覷了一眼。

  葉寧畫隱約意識到什么,探手朝腦后順去......

  就順下來了一手芬芳。

  葉寧畫:“......”

  “這簪花看起來是小事,你仔細(xì)想想,哪有這么簡單?”白山禁不住地埋怨,“招搖過市,若讓路人撞見,讓有心人記住,你不是成心找事兒嗎?”

  葉寧畫的臉色一僵,“師兄,我......”

  “幸而譚家主同我是故識,見你失態(tài)的模樣,也只當(dāng)是你為人坦率?!卑咨酵现L腔,打斷了她,“若他不認(rèn)識你,第一印象便如此莽撞,日后若需譚家相助,你覺得他們會怎么想?”

  一旁的扶易自覺捂住了耳朵。

  馬車內(nèi)的譚傾噗嗤笑出了聲。

  他扶住車壁,憋笑憋得那叫一個猖狂。隔著車帷,他甚至能預(yù)想到葉寧畫握緊拳頭、面沉得能滴水、想要擼袖子揍人卻下不去手的模樣。

  他總算知道,為什么葉寧畫這么怕白山了。

  人家說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她這是兵被秀才捉住了把柄,才叫有理說不清。

  白山還在啰啰嗦嗦的繼續(xù):

  “不是師兄說你,你身處其位,就盡量不要做不合理之事。不然造成難以估量的后果,那可就晚了?!?p>  “你說你這幅模樣被部下撞見,他們見你如此,學(xué)著你放縱,你縱然有心管教,又該說什么?”

  “滿頭插花,成何體統(tǒng)?”

  “何況草木有靈......”

  譚傾在車內(nèi)笑得前仰后合,快憋不住了。

  與此同時,車外的葉寧畫終于忍無可忍。她咬住牙,氣得忘了方才瞎掰扯過什么,一把掀起馬車的車帷,“姓譚的你給我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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