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博舉起手槍,狠狠的說道:“哪來的瘋婆子!”
警察局長梁博的手槍響了,殷紅的鮮血,染紅了趙美鳳的上衣,趙美鳳用手捂著胸前流血的傷口,緩緩的倒了下去。
“……珺瑤……珺瑤……”趙美鳳喃喃的叫著。
就在這一刻,柳依依和趙美鳳之間的仇恨,徹底的化解了,柳依依情不自禁的喊出:“……媽……媽……媽媽……”
柳依依俯下身軀,抱住了繼母趙美鳳,趙美鳳用顫抖的雙手,扶摸著柳依依的臉頰。
趙美鳳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珺瑤……對不……起……對不起……如果有來生……我……我一定……我……我……”
趙美鳳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連摟著她的柳依依都無法聽見。
趙美鳳的雙手,從柳依依的臉頰上,慢慢的垂了下來……
趙美鳳死了,趙美鳳死的時候是清醒的。
最起碼,趙美鳳閉上眼睛的那一刻,記起了柳依依就是鄭珺瑤,鄭珺瑤就是她趙美鳳的女兒。
柳依依一步一步走向梁博,梁博的臉上,重重的挨了柳依依一個巴掌。
“依依小姐,在這里不好回答我提出的問題?那就請依依小姐,跟我到日本憲兵隊走一趟吧!”藤原陰沉著臉說道。
突然,柳依依看見梁凱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門外,柳依依忙對藤原說道:“我可以換件衣服嗎?”
“可以!”藤原瞇起小眼睛,“到了日本憲兵隊,會比家里舒服,日本憲兵隊,是不會讓依依小姐受到任何委屈的!”
柳依依嬌媚的笑道:“依依相信!”
柳依依緩步走進了里屋,換上一件嶄新的大紅色旗袍,柳依依重新把長長的秀發(fā),盤成了一個蓬松的低發(fā)髻。
緊接著,柳依依從抽屜里,拿出一把美式手槍,這把很精致的手槍,是梁凱送給柳依依防身用的。
去日本憲兵隊,意味著什么?柳依依怎么會不知道。
柳依依不想讓梁凱舍命救自己,柳依依用柔若無骨的小手,握緊了手槍,對準(zhǔn)了自己的胸膛……
一聲槍響過后,時間定格在那一刻,鮮血瞬間染紅了柳依依剛剛繡好的一條手帕。
白色絲綢手帕上,繡著鴛鴦戲水,好一對色彩斑斕的鴛鴦,在水中暢游。
這條手帕,柳依依已經(jīng)繡了兩個多月,這是柳依依準(zhǔn)備送給梁凱的定情信物……
在這個寒冷的冬日,柳依依就這樣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如此傾國傾城的柳依依,年僅二十三歲……
冬天,就像一個熟睡的孩子,當(dāng)這個孩子醒來時,春天也就到了。
可是柳依依,看不見明天早上的日出,柳依依也看不見春天的柳樹上的嫩芽,柳依依更看不見那憂郁神秘的丁香花開……
梁博時常會夢見柳依依,滿身是血的站在他面前,這不梁博又夢到柳依依了。
梁博醒來時,汗水已經(jīng)濕透了被褥,梁博看了眼墻上的掛鐘,正好是午夜十二點。
梁博睡不著了,披衣起來,走到酒柜前,拿了瓶洋酒,倒了一杯,一揚脖全進了肚里。
梁博痛苦的閉上那雙深邃的眼睛:“依依,我是愛你的!我真的不想你死,是日本人殺了你!”
梁博點燃一根煙,狂吸了兩口,梁博也記不清有多少個這樣難眠的夜晚……
每當(dāng)夜深人靜,梁凱都無法入眠,無數(shù)個夜晚,梁凱都會拿出柳依依那條被鮮血染紅的手帕。
梁凱的淚水,奪眶而出,大顆大顆滴落在這條鮮紅鮮紅的手帕上,手帕上那一對絢麗的鴛鴦……
都說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那是因為沒到傷心處。
梁凱放進嘴里一支煙,點燃后深吸一囗,眉頭不自覺地就皺了起來。
梁凱拿起桌上的半瓶酒,倒了一杯,梁凱自斟自飲一個人喝起了悶酒。
梁凱自語道:“依依,我從來就沒有夢到過你?依依,你若有魂與我夢中相會!”
直到天空泛白,梁凱才沉沉的睡去,這一晚,梁凱終于夢到了他心心相惜,念念不忘的柳依依。
柳依依穿著一襲淡雅清新的旗袍,很優(yōu)雅地扭動著曼妙的腰肢,如同仙女下凡般向梁凱走來……
一夜凄風(fēng)一夜哀,香魂一縷夢中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