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梁慕深
“boss,我們的計劃成功了?!?p> “太好了——”
聽見手下這樣說的時候,梁慕深感覺自己壓著得一口氣,可算是全都吐出去了。
這勝利的喜悅一發(fā)而不可收拾,而他最先想到的,卻是那個傲氣的小丫頭的身影。
畢竟勝利的喜悅只有跟在乎的人一起分享,那才是真正最開心的事情。
所以不是跟股東慶祝,也不是開新聞發(fā)布會公布自己收購兩大公司的創(chuàng)舉,他竟然直接馬不停蹄的來到了那個之前無比嫌棄的小房間。
推開屋子的一瞬間,他就有種不太對勁的感覺。
房間里面太安靜了,就好像沒有了那個人活動的痕跡。
在這種感覺的驅(qū)使之下,他在房間里面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不由得來到了廚房。
“這是——”
廚房里一陣餿腐的味道撲面而來。
放眼看出,只看見廚房的垃圾桶里面,滿滿的全都是倒掉的飯菜。
雖然已經(jīng)壞掉,可是卻能看出來,這菜飯未曾動過。
之前還能騙騙自己,說是小丫頭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出去逛逛,但是現(xiàn)在一看,根本就不是這么回事了。
“喂,這兩天不是讓你一直派人跟著嗎?為什么人還會不見了?”
這邊梁慕深打電話的時候,手都是在顫抖的,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感,此時此刻爬滿心頭。
“抱歉,老板,這兩天因為我們一直都在著手對付那兩家,所以這件事情才沒跟你匯報。
前幾天的時候,蔣姑娘曾經(jīng)出過一次家門,但是當(dāng)時周圍的情況很混亂,所以我們負(fù)責(zé)跟蹤的人,把人給跟丟了。
我已經(jīng)派人抓緊時間去尋找,估計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了?!?p> 手下沒有解釋什么,但是梁慕深很清楚,這件事情其實罪魁禍?zhǔn)资亲约骸?p> 是他讓手下不要打擾,全心全意進(jìn)行收購計劃的。
“盡快,不惜一切代價——”
掛斷電話的他,更加手足無措,總感覺自己不應(yīng)該這樣的待著,應(yīng)該做些什么。
對了,福利院——
那個地方對她來說,就好像是一方凈土一樣,說不住小丫頭這兩天都在那里度過的。
于是梁慕深又火急火燎的趕到了福利院,但是結(jié)果還是大失所望。
“不知道呀,這幾天我跟依依也是聯(lián)系不上,心里面很著急?!?p> 李院長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明明才幾天的功夫,但是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她心里面也有不太好的預(yù)感。
“這樣,那謝謝——”
梁慕深轉(zhuǎn)身就要走,誰知道這個時候,腦袋后面竟然被什么東西,猛地打中了一下。
雖然力道不是很大,但是也讓他腦袋嗡嗡直響。用手一抹,竟然是一個生雞蛋。
此時這個雞蛋已經(jīng)在他腦袋后面炸開了,碎片連著蛋液,糊了他一腦袋。
誰——
本能的梁慕深就有些不高興,但是一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這罪魁禍?zhǔn)拙谷皇切芎⒆尤私M。
他們明明之前對自己還很不錯的,為什么現(xiàn)在要這樣?
剛想問一句,誰知道帶頭的孩子就沖這他大喊。
“騙子,你這個騙子——”
小孩子的情緒一般都很直接,這種惱羞成怒的樣子,還是讓梁慕深微微的愣了一下。
“之前那個壞蛋說你是裝的,我們還不相信呢,結(jié)果果然,你也是個壞人,要不是因為你,依依姐姐不會被害的那么慘?!?p> 小家伙們你一言我一語,把這些天發(fā)生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
他傻了眼——
知道開頭,但是并不知道結(jié)尾,這中間竟然發(fā)生了這么多變故,這韓商宇為了對付自己,竟然如此不擇手段。
而且自己不是已經(jīng)放手了嗎?
而且自己不是已經(jīng)表現(xiàn)的很不在乎了嗎?
而且自己不是已經(jīng)表明小丫頭跟自己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了嗎?
為什么韓商宇連這樣一個小小的可能性都不肯放過,為什么他可以這樣毫無忌憚的去傷害一個普通人?
難道說在他們眼里,除了自己以外,普通人連活著的價值都可以隨便被剝奪嗎?
“你們這些孩子,真是的——”
李院長是個成年人,知道成年人有的時候很容易情非得已,但是更加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已經(jīng)不是最開始那個心底單純的小伙子了。
錢烈閑不會跟孩子們一般見識,但是梁慕深可就不一定了。
所以她趕緊過來打圓場,是為了給梁慕深一個面子,也是為了保護(hù)這幫孩子。
“沒關(guān)系,小孩子淘氣罷了,我沒那么小氣的。”
梁慕深笑了笑,表示自己不在意。
幸好呀——
李院長長出了一口氣。
“那個,依依是一個堅強的孩子,我相信她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事的,也許過兩天她就回家了呢?”
這不過就是一句安慰罷了,但是梁慕深卻好像捉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樣。
是呀,她一定會回家的,畢竟除了那個房子,她好像根本無處可去。
之后的過程就是漫長的等待,他開始不吃不喝,坐在沙發(fā)上,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門口,好像在等待這開啟的一瞬間。
從天明到天黑,從天黑又到天明,可是這門卻依然緊緊的關(guān)閉,那個嬌小的身影也再未出現(xiàn)過。
她究竟去哪了?
梁慕深此時整個人的身上充滿了暴戾之氣,即便是一動不動,都能讓人感覺不寒而栗。
“老板,人、找到了——”
真的?
不過接下來的話,卻讓梁慕深沉底崩潰了。
“有人在海邊找到了蔣小姐的尸體——”
這,不可能——
他腦子里面渾渾噩噩的,好像身邊所有的東西都在不停的旋轉(zhuǎn),最終腦袋一歪,整個人就這樣直接摔倒在了那個熟悉的房間里。
這是哪?
在暈倒的一瞬間,梁慕深感覺自己眼前好像走馬燈一樣,出現(xiàn)了很多自己之前都沒見過的畫面。
一個傻小子是怎樣賴在一個女孩身邊的。
女孩從一開始得不難煩,滿滿的開始展銷笑容,甚至眼神之中充滿了寵溺,兩個人在一起的畫面,就是歲月靜好,千金不換。
好開心呀——
好高興呀——
只要是在她身邊,我怎么滴都行——
傻小子的心情一點一點的流進(jìn)了梁慕深的心里,讓他也感覺心里面暖洋洋的。
這難道說就是自己失去的那段記憶?
梁慕深此時此刻終于明白,原來自己的顧慮一直都是那么的可笑。
她并不是有預(yù)謀,有策劃的接近自己,而是自己死皮賴臉的,一定跟在那個女孩身邊的。
這些畫面太溫馨了,恐怕自己這一輩子都沒有這樣幸福過,所以即便是做夢,梁慕深也根本不像睜開眼睛。
可惜,這夢境永遠(yuǎn)是最脆弱的東西,很快他就感覺身邊有什互換自己的名字,然后周圍的一切瞬間開裂、破碎——
不要——
他伸出手來,想要抓住什么,可是那碎裂卻越來越大,最終劃成光點,直接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只有自己那只伸出去的雙手,竟然越來越清晰了。
“boss,您醒了嗎?”
是的,他醒了,身邊的助手正畢恭畢敬的站在他的身邊。
夢醒了——
他哭了——
知道此時此刻梁慕深才知道,自己究竟失去了什么。
“她,真的——”
真的不在了嗎?
這句話想問,卻始終害怕,所以不過是說了半句,卻再也說不下去。
“是,你要去看看嘛?”
“不,你幫我好好安排一下——”
最后的離別他沒有這個勇氣去面對,所以還不如全全交給手下,把她那最明艷的一幕,牢牢地留在心里面。
“我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發(fā)生了什么?!?p> 雖然之前自己什么都沒錯,但是現(xiàn)在小丫頭的仇,自己必須幫她報了。
不看還好,看了之后收集來的資料之后,梁慕深感覺自己差點沒瘋了。
原來小丫頭經(jīng)歷了這么多,但是自己全都不知道,沒有伸出援手,甚至沒有給她留下任何可以聯(lián)絡(luò)自己的方式。
偌大的世界,她一個人孤立無援,就好像風(fēng)暴中的一葉扁舟,最終就這樣被人們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給淹沒了。
尤其是最后看見海邊攝像頭拍攝的影響之后,他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的爬滿了整張臉。
她沒有藥了斷自己的意思,但是那個背影卻充滿了絕望,所以那個巨大的海浪,她才沒有躲閃。
解脫了呀——
雖然看不見她的表情,可是這種感覺卻溢滿了整個畫面。
“對不起、對不起——”
沒在你身邊,對不起——
明明是自己賴在你身邊,卻還是懷疑你,對不起——
你被所有人誣陷,孤立無援的時候,全然不知,對不起——
最后甚至連保護(hù)你都做不到,對不起——
所以罪魁禍?zhǔn)资钦l?
其實應(yīng)該是自己才對——
“boss,我知道你心里面肯定是再慢愿自己,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不是韓家還有孟家,事情不會惡化到這個程度的?!?p> 是呀,雖然那些鍵盤俠有錯,雖然那幫人偏聽偏信,但是勾起這場謾罵的兇手,卻還是韓商宇。
“他們?nèi)四???p> 梁慕深心里很清楚,自己一開始針對的只不過是他們的產(chǎn)業(yè),并沒有針對他們兩家人。
他們雖然元氣大傷,但是卻還是命不該絕。
既然如此,那么就別怪我不客氣——
一場你死我活的較量,正式開始——
是的,韓商宇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是想要投其取巧的獲勝,卻直接踩了老虎的尾巴,觸動了龍的逆鱗,即便是逃到了國外,卻再也沒有一刻的安寧。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報復(fù),韓商宇的黑料簡直就是一波高過一波,好不容易奠定的好男人形象,也直接土崩瓦解。
本來韓家還有孟家就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逃到國外想要休養(yǎng)生息,然后東山再起。
結(jié)果被梁慕深追著屁股打,短短半年時間過去,兩家落魄的只能回去跟梁慕深搖尾乞憐。
“梁先生,我知道當(dāng)年我們之間有些誤會,但是時過境遷,還請你放我們一馬。”
沒有了往日的王霸之氣,韓商宇這個落魄王孫,終于地下了腦袋,好像斗敗的鵪鶉。
“那個,他說的沒錯,而且這件事情從一來事,就是韓家自己挑起來的,跟我們孟家沒有一點關(guān)系,所以不管您怎么樣,都不應(yīng)該跟我們孟家過不去,不是嗎?”
“這明明也是你提出來的計劃,現(xiàn)在全都推到我身上,還能不能要點臉?”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更何況這兩個人不過就是商業(yè)聯(lián)姻,孟雨晨和韓商宇之間,根本沒有一點感情可言。
現(xiàn)在這種情況,直接開啟了互懟模式,顯然想要把梁慕深發(fā)泄在自己身上的怒氣,稍微的減少一些。
“好呀,讓我饒了你們也不是不可以的,只不過——”
梁慕深笑了笑,表情看起來有些瘆人。
“只不過什么?”
現(xiàn)在兩個人沒有資格談條件,所以趕緊異口同聲的問道。
“很簡單,你們當(dāng)初污蔑她,現(xiàn)在自然要還她清白。”
什么?
這怎么可能?
本來形象就已經(jīng)一落千丈,要是知道自己污蔑一個小姑娘,現(xiàn)在豈不是變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有錢的話,不在乎,鍵盤俠夠不著自己,也影響不了生活。
但是現(xiàn)在自己一窮二白,就是個紙老虎,這事情可就不受控制了。
但是還是那句話——
他們沒有資格談條件——
于是熱搜再一次登上各大新聞媒體的版面,上面原原本本的把事情的原委講述了一遍。
當(dāng)然了,畢竟還是人家自己發(fā)的聲名,有責(zé)任也是需要淡化一下的,所以為了引開大眾的怒意,他們濃墨重彩的突出了蔣家三口子的劇情。
從一開始重男輕女,然后就是拼命的壓榨女兒,恨不得炸出孩子身上最后一點利用價值。
最后竟然為了給兒子買房子,湊首付,直接上電視污蔑自己女兒跟別人有曖昧——
這就是韓商宇還有孟雨晨的新聞稿,當(dāng)然最后人家還附帶了自己最真摯的歉意——
“我們?yōu)樯鐣砹瞬涣加绊?,給大眾做了不好的榜樣,所以我們當(dāng)初的所作所為道歉,還希望所有民眾給我們一個改過的機會——”
這——
就簡單一個道歉就完事了?
是的,這個就完事了——
因為這個稿子真的寫的很成功,完全避重就輕,把自己粉飾的還可以,把怒火全都集中在蔣家三口子的身上了。
于是這幫鍵盤俠,瞬間就轉(zhuǎn)移風(fēng)向了——
畢竟如此奇葩的父母,已經(jīng)連做人都不配了。
他們選擇性的遺忘了自己做過什么,只感覺之前不過是被欺騙罷了。
這件事情跟我們沒關(guān)系,我們不過就是跟著起個哄罷了,誰知道竟然能夠鬧成這樣。
對,有錯也不是我們的錯,完全是蔣家三口人不是東西罷了。
就如同之前白訛的社會性死亡差不多,這三口子的日子也變得很不好過。
“boss,現(xiàn)在我們公司已經(jīng)承包了這片廣場,您想要開展什么項目呢?”
還是那個助手陪在梁慕深身邊,兩個人站在光上的位置舉目遠(yuǎn)眺,正好可以看見遠(yuǎn)處的海邊。
這的景色真的很好看,但是如果天黑之后,卻完全變成了另外一種景象。
陽光、灰暗——
明明是同一個景色,但是卻如此的不同,真的有點神奇。
“把這個廣場建成一家專門的商場,利用所有可用的地方,不要留有空閑的地面,而且我不想在這邊看見奶茶店,一家都不許有,記住了嗎?”
“是,我知道了。”
助手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聽見這個回答,梁慕深微微停頓了一下之后,又布置了另外一個任務(wù)。
“對了,記住時時刻刻看著孟家還有韓家,讓他們吃不飽,但是也餓不死。
而且一旦有一方想要單獨發(fā)展的意向,那么我們就窮追猛打——”
不是喜歡同一個戰(zhàn)線嗎?
成全你好了——
梁慕深想到這里,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一下,但是面部僵硬,這笑容看起來有點詭異。
此時因為手部動作的關(guān)系,手表的電子屏幕直接反射出一道光,直接照進(jìn)了他的眼睛里面。
報復(fù)已經(jīng)成功了,但是即便是這樣,自己卻依然感覺不到任何的開心,仿若那個女孩的離開,帶走了自己所有的情緒。
不但但是只有開心,也不但但是只有悔恨,現(xiàn)在的自己好像什么都感覺不到了,跟行尸走肉一樣。
這應(yīng)該就是她對自己的懲罰吧,讓自己永遠(yuǎn)磋磨在時光之中,抱著無限的悔恨,想要拼命的抓住那個逝去的背影。
但是最終卻只能一點點的淡忘,除了照片里面那個淺笑的模樣,在也想不起來兩個人之間相處的點點滴滴。
這才是最殘忍的——
“你這個死丫頭,真狠心——”
說完這一句之后,梁慕深便將手里面的奶茶直接丟盡了垃圾桶。
一口未動的奶茶,就這樣在垃圾桶里面散了一片,帶出甜膩奶香味,讓人忍不住鼻子都會動上一動。
可是即便是再香甜那又能怎么樣?
就如同那顆在黑暗中跳動的心臟,只能擁抱著曾經(jīng)的甜美,曾經(jīng)的幸福,最終卻只能在陰暗的角落里,再也看不見身邊任何的光亮。
我的小姑娘,這輩子我錯過了你,要是下輩子還有機會相遇,我再也不會讓你遭受任何的痛苦,即便是排除萬難,我也會護(hù)你周全。
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