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段伍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躺在自家的炕上。在他的目力所及之處,空無一人。
提起全身的氣力,喊道:“阿武,你在哪?”
雙臂撐在炕上,勉強將身體坐直。
就在段伍剛剛坐起,圣武從屋外走了進(jìn)來??吹接鹕淼亩挝?,連忙將其扶住。
看著圣武陰沉的臉,段伍問到:“我是怎么回來的?”
圣武看了有些消瘦的段伍一眼,說到:“你快去看看師父吧,一直昏迷,還發(fā)著高燒。”
連忙站起,赤著腳,沖到了劉叔的房間。
一進(jìn)入房間,段伍便聞到一股刺鼻的惡臭,顯然是某種東西腐爛的味道。
向床榻看去,劉叔靜靜地躺在那里。赤裸的雙腳血肉模糊,而那惡臭的味道就是從那散發(fā)出來的。再向上看,劉叔面色暗淡,顴骨眼窩深深凹陷。
段伍用力扯過圣武的衣領(lǐng),問到:“師伯他怎么?”
這一扯,好像是引燃火藥的導(dǎo)火索,圣武的情緒一下爆開。反過來抓著段伍的衣領(lǐng)吼道:“你還問我,你應(yīng)該問問你自己。師父一直在追你,就你們兩個,你對師父做了什么????”
聽到這話,段伍好似回憶起了什么。當(dāng)他將身體交給那個聲音后,他好像看到了劉叔的身影。隨后他的眼前就變得漆黑一片,好似被禁錮在了某個空間之中。
努力回憶著,可什么都想不起來。坐在椅子上,段伍嘴里念叨著:“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怎么了?師伯他……”
一天過后,二人的情緒都有些平靜。
段伍站起身,從劉叔懷中取出了一個包裹。將匕首,各種藥瓶擺在桌上。段伍說到:“阿武,你知道哪種是治療外傷的藥嗎?”
確認(rèn)了半天,圣武拿著一個瓶子,說到:“我看這瓶粉末像?!?p> 段伍手持匕首,小心翼翼地刮掉劉叔雙腳上的爛肉。
在追趕段伍的時候,由于沒有穿鞋,被石礫樹枝,硌傷劃傷的。幾天過去,傷口沒有及時處理,最終被劃破的傷口壞死腐爛。
將一切處理好后,段伍伸出手掌,說到:“把藥給我”。
包扎好傷口,二人并排坐著,聊著這些天發(fā)生的事情。
那日,圣武發(fā)現(xiàn)劉叔與段伍都消失不見,心中大急。連忙跑回楊柳巷甲三號,去找小馬駒石頭。
圣武的想法很簡單,人都說老馬識途那小馬應(yīng)該也是識途的。果然,小白馬石頭,尋著段伍的氣味,走到了昆侖山脈深處。圣武將昏倒的二人,帶回到墨玉城。安置在段伍的家中,等待二人的醒轉(zhuǎn)。
段伍對之前的事一點都回憶不起來,就連自己如何昏倒的都不知道。
一夜過去,翌日清晨,劉叔終于從昏迷中醒轉(zhuǎn)。有氣無力地看著床邊的兩名弟子,劉叔問到:“小伍子,你沒事吧?”
段伍還沒反應(yīng),圣武卻感覺鼻子發(fā)酸。他想著自己將師父與伍哥從那么遠(yuǎn)的地方背回來,結(jié)果師父一睜眼,只問伍哥,不問自己。
圣武哭道、喊道:“師父,你偏心。在你的心里只有伍哥,從來沒有我?!?p> 轉(zhuǎn)身,奪門而出,不知去向。
段伍追出數(shù)里,沒有看到圣武的蹤跡,也就只能打道回府。
而在段伍沖出去追圣武的空當(dāng),劉叔做了非常激烈的思想斗爭,到底要不要對段伍說明真相?
還沒想出個結(jié)果,段伍便推門進(jìn)來。沮喪地說:“師伯,我沒找到圣武?!?p> 劉叔看著坐在椅子上的段伍,重重地嘆了一聲。說到:“圣武這孩子外剛內(nèi)柔,若不是他,咱倆都得在昆侖山脈中喂狼?!?p> 獨自嘆息完畢,劉叔轉(zhuǎn)而看向段伍,問到:“小伍子,你知道自己發(fā)生了什么嗎?”
段伍聽到這話,略感疑惑。問到:“師伯,我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訴我?!?p> 劉叔目光死死地盯著段伍,說到:“你對天道發(fā)誓,這輩子要成為強者,要不惜一切代價去沖擊那至高境界。并且你要堅定本心,永不墮落。只有這樣,我才會告訴你所有的事情?!?p> 段伍沒有猶豫,雙膝跪在劉叔面前。右手伸出三根手指,放在太陽穴處。道:“我段伍今天對天道起誓,一生都將不惜一切代價去沖擊那至高境界。堅定本心,永不墮落。如若違背誓言,粉身碎骨,身死道消,永不輪回。家人將永遠(yuǎn)不會復(fù)活,永遠(yuǎn)不會輪回,永遠(yuǎn)?!?p> 誓言完畢,一聲驚雷在天空炸響,一道無形的鎖鏈將段伍纏繞。之后,鎖鏈消失,但是那永固的聯(lián)系依舊存在。
天道誓言:是修行者對天道起誓,這樣的誓言,對于修行者極為有效,一旦違背誓言,就會應(yīng)驗,應(yīng)誓。
逼迫段伍立下天道誓言,劉叔是有一定私心的。一來他希望段伍成才,二來那東西一但奪舍段伍的身體,也將被天道毀滅。
拉住段伍的手,劉叔講起了那天發(fā)生的事情。
當(dāng)聽完一切,段伍沒有說出一個字。右手摸著自己的肚腹,腦海中只出現(xiàn)兩個字:妖獸。
這是段伍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匯,單從這個名詞,就能知道這東西的可怕。
許久,見段伍沒有說話。劉叔安慰說到:“小伍子,只要你不胡來,那妖獸就不會控制你。你與妖獸共生,對你的修煉也是有一定幫助的,只要你夠強,你就可以反控制?!?p> “什么幫助?”段伍問到。
劉叔捋著自己的胡須說到:“這妖獸極其詭異,因為他的存在,你的石魄變得極為不穩(wěn)定。也會因各種能量而產(chǎn)生變異,而這種變異就是你突破的契機(jī)?!?p> 劉叔這樣分析是有一定道理的,以段伍此時的實力,早就應(yīng)該達(dá)到了人玄境的標(biāo)準(zhǔn)??墒嵌歼^去這么長時間了,一點突破的跡象都沒有。而反觀段伍的石魄,由之前的黑曜石石魄,變異成了石榴石石魄。
雖然這也算變異了,但是沒有本質(zhì)突破。說白了,就是從一種低端的寶石,變異成了另一種低端的寶石。而這種變異,則是充滿無限可能的。有可能會變差,但也有可能會越變越好,永無止境。
一連修煉了七天,段伍將體內(nèi)的靈力恢復(fù)到了七八成,身體也恢復(fù)到了之前魁梧的狀態(tài)。
坐在椅子上,劉叔看著帶著刀,背著包裹的段伍。問到:“小伍子,你這是要干嘛呀?”
段伍的目光看向東方,說到:“我要去找圣武,也要自己一個人出去闖闖?!?p> 劉叔看著段伍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年輕的自己,不禁老淚縱橫。道:“年輕人應(yīng)該出去闖蕩,不闖蕩不歷練,就沒有成長。你去吧,我?guī)湍憧醇摇I稌r候累了就回來,楊柳巷甲三號就是你的家?!?p> 段伍轉(zhuǎn)過身,跪在劉叔面前。當(dāng)、當(dāng)、當(dāng),額頭重重地敲在地上。抬起頭,段伍望著眼前的黑衣老者道:“師……伯,我走了,您保重?!?p> 之所以話語中有停頓,其實段伍是想叫上一聲師父的??稍挼雷爝?,想了想,不合適,也就臨時改變了口風(fēng)。
走出楊柳巷甲三號,段伍心中充滿著遺憾。他不知道,這聲師父要是現(xiàn)在不說,以后還有沒有機(jī)會說。
擦著眼角的淚水,段伍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三拐兩晃,段伍來到了伍家的祖墳處??粗系拿?,伍淮陽、白青。段伍說到:“你們生了我,但是你們沒有養(yǎng)我,我不怪你們。我的父母就只有一對,我的媽媽是白糯,我的爸爸被毒蛇咬死的?!?p> 說完話,段伍跪在地上,又是三個響頭。起身后,說到:“還給你們了,謝謝二位把我?guī)У竭@個世上?!?p> 轉(zhuǎn)過身,段伍看著東方,奔著自己的下一個目標(biāo)而去,且末城。
王山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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