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凌虛子又說:“師父說,讓廟里的眾弟子不要難過。他當(dāng)著我們的三人的面,為自己卜算了兩卦?!?p> “第一卦的卦象顯示,他將于當(dāng)晚九點鐘離世!當(dāng)時我們并不相信,但事實上確實如他所說。九點鐘的時候,師父瞪大了眼,口中說了一句“他來了!”,然后就仙逝了!”
湯天聽得目瞪口呆,感覺腦子都不夠用了。
九點鐘,正是他乘坐的那般飛機(jī)準(zhǔn)點落地的時候。
張青山口中所說的他,難道就是湯天自己?
凌虛子不知道湯天在想什么,接著說了起來。
“第二卦,師父算出五十年內(nèi),會有人將他從冰凍狀態(tài)中解救出來,并將他復(fù)活!”
湯天眼中活泛起來,閃起了光“???他真這么說?”
“對!千真萬確!師父真這么說!原本,對于師父仙逝,我們是無比難過的,但既然師父說50年內(nèi)他就會復(fù)活,我們又不是那么悲傷了。師父的卜算出神入化,料想是不會算錯的!”
湯天來了精神,沒想到張青山竟然卜算到自己50年內(nèi)還可以復(fù)活。
怪不得,他要冰凍自己!
如果火化或下葬,那還怎么復(fù)活?
“那他有沒有提到我?有沒有讓我復(fù)活的辦法?難道我死后,也是冷凍起來?”
他認(rèn)為自己必死無疑,現(xiàn)在腦子里考慮的,也跟張青山一樣,是想著自己該怎么復(fù)活了。
不料,凌虛子卻搖頭:“這個,師父倒是沒說!”
“?。磕俏艺嫠蓝??”
凌虛子不置可否,從寬大的道袍衣袖里掏出一封信,遞給了湯天。
“信是密封好的,師父親手所寫,說是留給你的,我們都還沒有看過?!?p> 湯天面露喜色,“留給我的?難道有挽救我性命的方法?”
他馬上就要將信封撕開,被凌虛子伸手阻攔了。
“師父說過,等你離開廟里,獨(dú)自一人的時候,再打開看??春蟛荒芨嬖V任何人?!?p> “喔?這樣??!”
湯天不敢當(dāng)場打開了,趕緊將信封如獲至寶似的揣進(jìn)了胸口的衣服內(nèi)袋。
他的心激動得很,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但他又滿腦子疑惑,不知道張青山留給自己的心中,到底說了些什么。
他急于想打開信封看看,一刻都不想耽擱了。
心里像是貓抓似的,恨不得馬上揭曉答案。
“凌虛道長,那我就告辭了!”
他說走就走,從蒲團(tuán)上站了起來。
凌虛子有些愕然,沒想到他這么快就要走。
他也站了起來,有些期待地看著湯天:“師弟,難道你真不愿意入我道門么?師父臨終前,可是對你念念不忘,說你是他最后的關(guān)門弟子?!?p> 湯天愣了愣,這種時候,他還真沒心思考慮這些事。
但是,張青山對他還不錯,眼前的凌虛子也對自己客客氣氣的,他不好生硬地拒絕了。
“難道,您覺得我還可以活下去?”
凌虛子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答復(fù)他,沉默下來。
他的道行,比起師父張青山差了十萬八千里,根本沒有任何的辦法應(yīng)對湯天目前面臨的惡劣境況。
湯天沉吟片刻,又說道:“凌虛道長,醫(yī)生說我只能活一周左右了,如果沒有特別的法子,我肯定就死定了!即便是答應(yīng)了你,滿足了觀主的遺愿,又有什么意思呢?”
“觀主才剛剛?cè)ナ?,如果他新收的關(guān)門弟子也相繼離世,那對于乾滸廟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反倒很晦氣,您說是嗎?”
凌虛子聽了他的話,咀嚼一番后,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那師弟你是怎么考慮的?”
“我馬上就會離開廟里,然后找個地方看看觀主留給我的信。我相信他老人家肯定有化解之法。如果我這次能僥幸不死,我再考慮是否要加入乾滸廟,那時候,你我再以師兄弟相稱也不遲!您看行嗎?”
凌虛子點點頭,“也罷!只有如此了!師弟慢走!”
湯天不再多說,轉(zhuǎn)過身就出了門。
剛走出房門,他突然想起了一事,馬上說給了凌虛子聽。
“我上次離開這里時,曾經(jīng)跟觀主打過賭。當(dāng)時說過,如果我三日內(nèi)如他所說確實遇到了大兇之事,就說明他卜算靈驗,我會捐款一千萬給廟里!”
凌虛子一愣,顯然沒有聽張青山說起過此事,連忙擺手。
“師弟,此乃玩笑之語,師父不會當(dāng)真的。師父遺言里并沒提起過,我們也不會當(dāng)真的?!?p> 眼前這個年輕人,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沒想到,湯天說起一千萬的時候,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就像是平常人說起一塊兩塊錢的感覺似的。
他當(dāng)然不知道湯天的秘密,如果知道他醉酒后將擁有全世界的財富,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他就會釋然了。
“別!凌虛道長不要拒絕!我說過的話,一定會算數(shù)的。再說了,也許一周后我真就死了,錢財乃身外之物,留著也是無用!實不相瞞,我確實有很多錢,一千萬對我而言,只是小數(shù)!”
“喔!那,那好吧!”
凌虛子似乎被他說服了,點點頭:“師父的仙軀要冰凍五十年,所需開支不小,我們也正在想辦法籌錢呢!有了師弟的這筆錢,倒是省了很多事?!?p> 湯天見他接受了,點點頭不再言語,又朝外面走。
凌虛子陪著他,來到大廳里,把事情給另外兩位師弟華陽子和正元子簡單交代了一番。
兩位師兄都對湯天捐款的行為表示了感謝。
他們心里也有些遺憾。
如果這個小師弟能加入乾滸廟就好了!
他不僅身具清涼之氣,還很有錢,對于乾滸廟以后的發(fā)展,肯定有很大的幫助的。
華陽子和正元子的道行修為,也跟凌虛子差不多,所以他倆也是留在廟里侍奉師父。
他倆的心性,與普通的世俗之人相比,差不了多少,所以做不到師父張青山那種超然物外的境界。
其他的稍微有點天分的師兄弟們,大多都出去云游了,沒有人會長時間留在廟里的。
他倆只是聽了師父的遺言,現(xiàn)在還不清楚湯天已經(jīng)是真正的病入膏肓這個事實。
如果知道了這個消息,不知他倆又會怎么想。
湯天請求過凌虛子的,讓他不要把自己即將死去的消息透露給其他人,凌虛子自然不會說出去。
凌虛子又叫來玄真子,讓他把廟里的對公銀行賬戶寫在了紙上,交給湯天帶回去。
處理好這些事情后,湯天朝四位道士拱手致謝,然后匆匆下了樓,朝山門方向而去。
他心急如焚,恨不得馬上能飛回位于市區(qū)的那個酒店房間。
他想回去馬上看信,看看張青山究竟對自己說了什么。
離開主殿后,他一路小跑著朝山下急行。
湯天跑得很快,下山的路好走,也不算費(fèi)勁,十幾分鐘后他就來到了山腳下的大廣場上。
廣場外側(cè)有一片大停車場,其中有片區(qū)域是專門提供給出租車候客的,此刻正停著十幾輛正在等客的出租車。
湯天信步走到其中一輛車旁,隨手拉開了車門,跟司機(jī)說了一聲“回市區(qū)!”。
大停車場的入口和出口是分開的,在兩個不同的方向,兩個口子之間隔著五六十米的距離。
司機(jī)應(yīng)承一聲,迅速啟動車子朝停車場出口處開去。
出租車剛剛離開停車場出口,一輛黑色的高檔私家車就從停車場入口處開了進(jìn)來。
副駕駛上坐著的,是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子,赫然就是殷悅。
不過,從她的視角上,剛剛只能看到湯天坐的那輛出租車的尾部,根本看不到湯天本人。
湯天也沒有注意到后視鏡,根本不知道殷悅的車子開到了這里。
兩輛車一前一后,距離上只相差幾十米遠(yuǎn),就這樣擦肩而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