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塵華卻是搖了頭：“皇后娘娘……恕下官，做不到……”
“那便當(dāng)是為了東虞百姓，你去勸阻楚王，好不好？”皇后眼中多了懇求，“江南王與梁人之密謀，會害慘東虞的。若大梁鐵騎踏入江南，東虞早晚有一日是會覆國的啊?！?p> “可娘娘……王朝更迭，本就是尋常之事。東虞立國那一日，也是百年前大周覆滅之日……”
皇后無言，她明白，無論怎么勸說姬塵華，她都不肯回頭了。
“今日，你走吧。來日，本宮不會再……心軟了?！被屎竽ㄈパ叟砸坏螠I，擺手示意姬塵華離開。
“皇后之恩，下官謹(jǐn)記?！奔m華直起身子，緩緩?fù)顺鰞?nèi)殿。
行至外殿，管貴妃的影子被宮燈拖得斜長。一如既往，她如月明媚，如雪蒼茫，令人捉摸不透。
之前姬塵華只以為管貴妃是性子冷，如今看來，她在宮中，不單單是為了管家。管齡韞，與楚王有說不清道不明的以往。
“楚王妃?！惫苜F妃回身，朝姬塵華頷首一笑。
姬塵華踏出殿門，道：“管貴妃有話，直說便是。殿下還在等我，時間久了，他會著急?！?p> “王妃以為，殿下是真心真意歡喜與你？”
管貴妃的話讓姬塵華停了步子，她回頭看管貴妃：“貴妃娘娘口中這番話我已不止一次聽他人與我講了，你覺得，我會信？”
“你當(dāng)然會信?！惫苜F妃走至她跟前，“否則，你不會因本宮的話，而愿意來長春宮。王妃很好奇本宮到底與楚王有何關(guān)系，是也不是？”
姬塵華袖中的手微微捏攏，但依舊平靜說：“是，我是想知道貴妃與楚王以往的交情。但你說的話，我不會全信?！?p> “本宮與殿下，幼時便結(jié)識了。那時候殿下的母妃還未逝世，殿下還不痛恨管家。不論是太后還是父親，早就想著把本宮嫁與陛下亦或是楚王一人。無論皇帝是誰，本宮都是皇后?！惫苜F妃嘴角淡淡暈染出一抹苦色來。
“本宮時常入宮，第一次見著殿下，便是在紅櫻園之中。滿園芳菲落紅，他著紅衣從樹上一躍而下，此后本宮便如何都忘卻不了那個鮮衣少年郎了?！?p> 姬塵華愣住，心中說不出的艱澀。原來，他們二人，是舊相識啊……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原本宮只覺這詩中說的皆是假話，遇上殿下以后，一切都成了真?！惫苜F妃輕聲細(xì)語，一片深情，“殿下說過，本宮是這塵世間，最不一樣的女子?！?p> “我們一同投壺賽馬，賞花賞月。什么樣的美景，都一起見過。”管貴妃聲音逐漸陰冷下來，“然，太后陷害姬妃，讓這一切都變了。他，恨太后、恨管家，亦是恨我?！?p> “太后明明是我的姑母，卻從未真心替本宮打算。太后令先帝臨終前寫下傳位楚王的詔書一封，卻不告知天下。沒有嫡子，長子登基。此般，不論是陛下還是殿下，都成了她手中的兩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