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了口惡氣
胡夢儀顯然也被林乃琿的氣勢震懾住了,嘴上雖然不服氣,說出的話也沒了什么底氣:“你算什么東西,也敢自稱先帝嬪妃?先帝嬪妃豈是你這個小姑娘可以當?shù)模俊?p> 見胡夢儀嘴還硬,林乃琿臉上的怒氣更盛了,對著貼身服侍她的老姑姑吩咐道:“徐姑姑,給我打這個狗眼長在人身上不知好歹的東西?!?p> “是,娘娘?!毙旃霉脭]起袖子,眼露兇光地一步步走向了胡夢儀。
胡夢儀顯然也看出了面前的這個娃娃臉小姑娘并不是個好惹的角色,氣勢一下子就全滅了,慌忙向后退了幾步:“我可是胡廉的女兒,當今太后的親侄女,打了我你們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林乃琿冷笑道:“今日本宮就要打你,本宮還是延云府王爺?shù)膶O女呢?!?p> 繡李和砌春也聽見院內(nèi)響動從屋里跑了出來,見惠秾流著血倒在地上,又見胡夢儀站在院中,一下子就明白了發(fā)生了什么,忙上前去將惠秾扶了起來。
“太嬪娘娘,這人就是之前把我們小姐欺負得半死的人!”砌春對著林乃琿大聲道。
此時徐姑姑已經(jīng)一只手牢牢抓住了胡夢儀的手腕,另一只手高高揚起,隨時準備落下打在胡夢儀的臉上。
“你們敢!你們打了我太后定饒不了你們!”胡夢儀又是害怕,又是驚慌,高聲嚷嚷道。
林乃琿回頭看了一眼胳膊滿是血跡的惠秾,見惠秾因為疼痛而眉心微微蹙起,心里更是生氣。轉(zhuǎn)回頭來,她狠狠地睕了一眼胡夢儀,對徐姑姑道:“打!”
話音剛落,徐姑姑的巴掌就狠狠落下,結(jié)結(jié)實實地摑在胡夢儀的臉上,發(fā)出響亮而清脆的響聲。
還不等胡夢儀反應(yīng)過來,下一個巴掌就已經(jīng)打在她另一邊的臉上,又是啪的一聲。
在一邊旁觀的惠秾見此情景,竟然覺得胳膊上的疼痛也減輕了許多。
“小姐,把她打壞了的話,胡家會不會真的來尋我們的仇???”繡李扶著惠秾,在一邊小聲擔心道。
惠秾搖了搖頭,看著胡夢儀被掌摑的樣子,小聲道:“胡氏姐妹與我們已經(jīng)結(jié)仇了,倘若總是躺平挨打,他們倒覺得我們太軟弱,如同一只手就可以捏死的螞蟻。一直不反抗,她們只會變本加厲。”
胡夢儀被打了三四個巴掌后,臉已經(jīng)紅腫如猴屁股,她想掙開徐姑姑的手,卻發(fā)現(xiàn)徐姑姑的力氣大得驚人,她根本掙脫不開。
也許是從未受過這樣的屈辱和疼痛,她哇地一聲嚎叫了起來,眼淚順著被打紅了的臉頰簌簌地往地上掉。
“我要殺了你們!賤人!”
她一邊哭,一邊嚎,刺耳的聲音十分吵鬧。
徐姑姑見打得也差不多了,回頭請示林乃琿是否還要接著打。
林乃琿搖了搖頭,緩緩道:“不必打了,就讓她坐這兒嚎,看她能嚎到什么時候?!?p> 說完,她思考了下又對徐姑姑補充道:“姑姑,你去請周姑姑過來,讓她來領(lǐng)這個有眼無珠的賤婢。再叫個醫(yī)官來趕緊看看惠御衣的胳膊?!?p> 徐姑姑領(lǐng)了林乃琿的吩咐,猛得松開了抓著胡夢儀的手,胡夢儀一時站不住,跌坐在了地上,狼狽萬分。
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徐姑姑把挽上去的袖子放了下來,在衣擺上擦了擦手,徑直出了院門。
“砌春,去把院門鎖上?!贝旃霉米吆?,惠秾對砌春吩咐道。她怕胡夢儀跑了,等不到周姑姑來領(lǐng)人。
聽見院子的大門一鎖,坐在地上一直沒起來的胡夢儀才反應(yīng)過來,面前的這個娃娃臉小丫頭的確是先帝嬪妃,不然她斷然不會敢讓周姑姑來把她領(lǐng)回去。
想到這里,胡夢儀不顧臉上的疼痛,連滾帶爬地爬到林乃琿腳邊,扒著她的裙角,一邊哭一邊求道:“娘娘,是我有眼無珠,沖撞了娘娘……”
“我就是來教訓一下惠秾這個賤人,不是有意要冒犯娘娘的……娘娘饒了我吧?!?p> 一聽胡夢儀還敢罵惠秾,林乃琿居高臨下地睥睨著胡夢儀,不屑地踢開了她抓著自己裙角的手,冷冷道:“等周姑姑來了聽聽你是怎么辱罵住寺妃嬪的,再說饒了你這檔子事兒?!?p> 胡夢儀這外強中干的慫包哪里經(jīng)得住這架勢,不過她頭腦倒也機靈,一下子就品出了林乃琿盛怒的原因之一是她弄傷了惠秾,于是便慌不迭地轉(zhuǎn)向惠秾,連連欠身,虛情假意道:
“我豬油蒙了心,對惠御衣不敬。御衣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這次吧?!?p> 惠秾也知道胡夢儀并非真心道歉,但也無意繼續(xù)為難,今日的幾個耳光,已經(jīng)讓她吃了不少苦頭,惠秾心中的惡氣也消去了不少。
于是便對林乃琿說道:“娘娘,她也吃了不少苦頭了,待會兒周姑姑來了就讓周姑姑把她領(lǐng)回去,再教導幾句得了?!?p> 林乃琿摸了摸自己的鼻頭,低下頭,像看什么臟東西似的看了一眼胡夢儀,道:“那便算了吧?!闭f著便忙到惠秾邊上查看惠秾的傷勢了。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徐姑姑便請了周姑姑和醫(yī)官回來了。
周姑姑一看坐在地上,滿臉淚痕,臉頰紅腫的胡夢儀,便斥責道:“胡夢儀,你好大的膽子,連太嬪也敢沖撞。”
一邊說著,周姑姑一邊一把拽起地上的胡夢儀,扯著她出了院門。
望著胡夢儀踉踉蹌蹌的走姿,惠秾忍不住輕聲笑了下。
這與那個高貴的胡家二小姐還是一個人嗎?
“都傷成這樣了,你還有心思笑!”林乃琿埋怨地瞥了一眼惠秾,轉(zhuǎn)而對醫(yī)官道:“先生,快給御衣看看她的傷。”
眾人進了里屋,醫(yī)官仔細清潔了惠秾的傷口,敷上藥,包扎好后,對惠秾交代道:“御衣的傷不深,但創(chuàng)面較大,須得每日換藥,直至傷口愈合?!?p> “這傷要多久才能愈合呢?”砌春在一邊問道。
醫(yī)官思索了一下,搖了搖頭:“恐怕一時半會兒難以好全,保守估計也要十余天。”
惠秾自己倒并不在意這傷口,畢竟她并不是什么嬌氣的人,傷口的疼痛她還是可以忍耐的。
謝過了醫(yī)官,砌春將醫(yī)官送出了景和院。林乃琿坐在惠秾邊上的軟墊上,一直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惠秾包扎好的傷口,一言不發(fā)。
“想不到娘娘還有這樣的一面?!被荻屜胝{(diào)節(jié)一下氣氛,把受了傷的手臂藏到了身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