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妖官斷案
過了半會兒。
那農(nóng)戶家里,一陣雞飛狗跳。
村老們賠了當(dāng)家漢子一個憐憫的眼神,繼續(xù)簇?fù)碇鴰字怀燥柡茸愕暮镱^們離開。
而猴頭手里抓著農(nóng)人家僅剩的兩只老母雞。
嘻嘻哈哈就告辭離開。
一家三口沉默如死水的目送著眾人的離開。
回到家里。
看著家里的一片狼藉。
鍋里空空落落。
雜亂的碗筷堆滿桌子,雞骨頭以及吃一口就丟的饃饃滿地都是。
當(dāng)家的漢子臉色難看。
妻子也是默然無語,伸出手來,收拾著狼藉。
將被咬了一口就到處亂丟的饃饃撿拾起來,小心的擦拭掉上面的泥水,收在一個小盆中。
雖說村老們已經(jīng)答應(yīng)會勻一些糧食過冬。
但村民們的大部分糧食都被猴妖們收了去,僅僅剩下一點口糧,自己都拮據(jù),又能分出多少?
一點一厘都不能浪費。
懂事的孩子連忙上前幫忙。
……
村子的中心,搭建起了一個簡陋的戲臺。
吃飽喝足的猴頭大大咧咧的坐在太師椅上,折下一個細(xì)竹,剃著牙齒。
饒有興趣的注視著臺上。
身邊幾個猴子根本坐不住,沒耐性吵鬧著村老們。
“快,快,倒水,倒水?!?p> “還有那個果子,沒了?那你愣著干嘛?快去找啊!”
“不是叫你們早就準(zhǔn)備了嗎?”
“還要等多久?”
村老們擦擦冷汗,回復(fù)道:“馬上,馬上就來?!?p> 話音一落。
簡陋的戲臺子上終于熱鬧起來。
大戲也開場了。
唯獨這...大戲,似乎太簡陋了一點。
腰肥臀圓的村婦,沉默老實的農(nóng)人,拉開了一場極其別扭的大戲。
各種戲服縫縫補補,各種道具也是簡陋至極。
口中嘰哩哇啦,臺下眾人愣是聽不懂在唱些什么。
翻轉(zhuǎn)跳躍,就像娃娃滾泥潭。
一個小小村落,能搭出什么戲臺,完全是迫不得已下,弄出的一個笑話。
然而幾個猴頭看得倒是樂呵。
巴掌拍得飛起,吵吵鬧鬧。
身后的村老們也只能尬笑地附和著。
猴頭們與其說是看一場戲,倒不如說是看著村民們出丑。
“好好好...”
“齊冠老祖說縣城里有人擺賣猴戲?!?p> “俺看著這人戲也不錯。”
“等以后,俺也養(yǎng)幾個人,就去妖都里擺賣人戲?!?p> 驚悚的打笑嚇得幾個村老心驚肉跳。
聽到詢問,村老們應(yīng)聲答是。
猴頭高興的,連連拍著村老們的肩膀。
“放心吧,俺都記著你們的,等到了齊冠老祖建立好妖都?!?p> “你們都是妖都的子民?!?p> “大人妖共榮圈?!?p> “你們就是元老,吃香的喝辣的,通通都賞給你們。”
幾個村老聽著猴頭畫出的大餅。
神色各異。
有的依舊麻木帶著尬笑,有的眼神亮了亮,笑容真誠了不少。
更有的仇恨的眼神時不時閃過。
臺下坐著的觀眾,除了神色興奮的猴子。
所有的村民都被趕來捧場,麻木的跟著拍手,保持著怪異的笑容。
人群中不起眼的角落里。
穿著普通麻衣,背著包裹的一個高壯大漢也默默的注視的猴頭,拍著手。
…….
大戲看得越來越別扭。
正坐在太師椅上,看著臺上的出丑的猴頭,眼睛發(fā)尖,瞥到了人群中的騷亂。
發(fā)問道。
“那里怎么了?”
人群中,兩個青年相互拉扯著,似乎出了矛盾,彼此的聲音越來越大。
旁邊的村民,忙聲勸慰,然而兩人依舊不聽。
一個村老連忙回答:“俺去看看,保證不打擾到大人的興致?!?p> 猴頭卻突然止住。
“別,這人戲俺看的也差不多了。”
“你把他們倆帶過來,俺巡查這里,自然也要幫助你們解決矛盾?!?p> 猴頭老神常在,臉上布滿感興趣的神色。
至于那村老長長的一陣沉默。
“誒!”
村民們勸不了,也只能默默的注視著兩人被帶了過去。
眼神中充滿了對睿智的關(guān)懷。
“你倆有什么問題?”
猴頭端正了身子,猶如縣堂老爺拍桌發(fā)問。
那二人似乎是兄弟,被帶上來嚇得心驚膽戰(zhàn),顫顫巍巍挪著步子靠近。
沒有絲毫猶豫。
兩人對著太師椅上的猴頭,居然噗通就跪了下來。
看到兩人突然的下跪,那猴頭楞了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臉上的笑意止不住的往外溢出。
興奮的發(fā)問:“你們有什么事?!?p> “說出來,俺一定給你們解決?!?p> 其中一人說到:“大人,俺家一共有三塊地?!?p> “爹娘去世前,說過俺們兄弟二人,三塊地平分?!?p> “可是,俺這大哥他突然不干了,一定要多分一塊地?!?p> 那猴頭了然的點點頭:“沒錯,既然是你爹娘囑托,那就得平分?!?p> “俺做主...”
話音未落。
另一個連忙說到:“大人,不對啊!”
“俺們分家以后,俺一直服侍爹娘,俺這二弟,一粒米一毛錢都沒有出過?!?p> “俺理應(yīng)多分一塊地?!?p> “這...”猴頭難住了。
“既然如此,你確實應(yīng)該多分一塊地?!?p> 下跪著的兩兄弟,一人一句,那猴頭也是跟著附和。
戲鬧的一幕,看得身后的幾個村老,冷笑連連,卻不敢肆意的表現(xiàn)出來。
“誰說俺沒有服侍過爹娘?!?p> “你說得對...”
.....
“爹娘說的啥就得怎么分”
“好像也行...”
......
“可是爹娘是俺服侍的,就連去世的棺木都是俺一手刨出來的?!?p> “確實是這樣...”
一場鬧劇,翻過去鬧過來,猴頭依舊沒能理出個所以然來。
誰多分一塊地,依舊沒個結(jié)果。
逐漸的,猴頭似乎也發(fā)現(xiàn)眾人隱晦的嘲笑。
頓時惱怒了。
“分分分...不分了?!?p> 這一句話,讓兄弟二人摸不著頭腦。
就又聽見,那猴頭吩咐身后的村老。
“去把村民們喊過來?!?p> “我選五個人上山?!?p> “至于...你倆?!?p> 拖著長長的鼻音。
猴頭將目光打量在兩兄弟身上。
“也不用分了,選一個人跟我上山?!?p> 話音一落。
周圍完全寂靜了。
兩兄弟被猴頭的話嚇唬得臉色發(fā)白,冷汗直冒,跪都跪不住,癱軟在地上。
所謂選人上山。
剛開始,說是上去幫忙打理雜活,做做廚子什么的。
還許諾了不少錢財。
許多村民都心動了,就跟著這些猴子上了山。
然而...就再也沒有下山過。
上山的人越來越多,下山的人卻從來沒有見過。
村民們終于從不切實際的大餅中,記憶起來,上山可是去服侍一群葷素不忌的妖怪??!
眼看沒人再愿意上山。
幾個巡視的妖怪,尋思著,既然不愿意就算了。
然后下了死命令。
必須選出人上山。
這也成了村子里每隔一段時間的催命大會。
猴頭滿是絨毛的紅臉上帶著肆意的笑容。
蹲下身子。
笑著對跪倒在地上的兩兄弟問道。
“你們倆...”
“誰上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