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龍卷風(fēng)
末世里大多數(shù)居無定所的人們都習(xí)慣了隨身背著全部家當(dāng)，長時間的負重會讓筋骨變得健壯，但太多的東西也會吸引來一些想要不勞而獲的目光。
所以現(xiàn)在馮瑜每次拾荒，都會極力地簡化自己的背包，達到在人群里隱形的目地。
從逐漸升高的糧食兌換比例來看，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入了末世最危險的時期，末日前人類儲存的糧食快要消耗殆盡，種植基地又無法供給足夠的新糧，她意識到青黃不接的年月已經(jīng)到來。
早上出門時就看見溫濕度計上的濕度指針杵在紅線上，濕度72%。
可能會下雨。
下午三點多，馮瑜人還在城區(qū)就看見烏云罩頂，就在所有人準備著容器儲存雨水時，天邊卻起了個風(fēng)漩，并且越來越大。
不，不是變大了，是往這邊來了！
“??！”有人驚呼，好像是摔倒了。
不過眨眼間，風(fēng)眼所到之處如同像粉碎機一樣在天地之間旋轉(zhuǎn)，地上幾人合力才能翻動的墻壁被龍卷風(fēng)瘋狂撕裂卷入，遠處黑壓壓的海水被風(fēng)口源源不斷地吸入，升騰，再呼啦啦地四散分開，胡亂墜落。
風(fēng)眼肆掠過的地方土地翻卷，房屋傾塌，氣流旋轉(zhuǎn)也帶來陣陣水汽濃郁的颶風(fēng)，眼見著有人被颶風(fēng)從天臺上刮出來，馮瑜迅速撲倒在地面上向著近處的墻角匍匐著爬過去。
墜落的雜物混著腥臊的雨水沖刷著地面，本就被天災(zāi)摧殘過好幾遍的房屋樓宇不斷發(fā)出搖搖欲墜的嘶嘶聲仿佛就在自己身邊，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蹲在一樓的墻角處。
耳邊有人嘶吼慘叫，似乎是有人被卷走，風(fēng)雨大她甚至不能騰開眼睛去看一看風(fēng)眼到了那里，只能將手里的消防斧倒掛在斷開裂縫的墻壁上，呼嘯的風(fēng)聲帶著雨水把她渾身澆透得不能再透。
天爺菩薩，上帝??！
也許是禱告起了作用，龍卷風(fēng)過境后頭上這半個房頂還在，并且幸運地沒有被天上掉下來的重物擊中。
但濕身吹大風(fēng)，奇冷無比。整個身體仿佛在冰水里浸了又提起來，吹一吹然后再浸·····
如果這次她能順利回去，就再也不來城區(qū)拾荒了！她發(fā)誓！
颶風(fēng)過境，云層還灰壓壓的沒有散去，地面的建筑垃圾仿佛被犁了一遍，又露出不少掩埋在底下的有用物資，許多人顧不上條件惡劣，一擁而上又沖了過去。
看著被雨水泡得發(fā)白的雙手，馮瑜心里一頓后怕，手抖著撕了一塊巧克力在嘴里嚼著，不顧?quán)従觽儗κ盎牡臒崆校氉赞D(zhuǎn)身回了自己的小窩。
路上還撿了幾條巴掌大的魚，是龍卷風(fēng)從海里刮到這里來的。
魚？
??！
她精神一震，不顧身上還在滴水的衣物，收起自己那點少得可憐的鋼絲，拿出輪滑鞋一路往竹屋沖回去，脫了吸飽了水的鞋襪，又換了身干衣服，連頭發(fā)都來不及擦就抱著一盆臟衣服往海邊跑去。
剛下過暴雨的海岸十分渾濁，海水卷著黃沙一退一進，她順著礁石走了好遠，在盯得眼睛都發(fā)酸時，終于從渾水里瞧見幾條起來追逐的小魚。
好??！
只是那魚看著怎么覺得長一副沒見過的樣子呢？尖尖的嘴，長長的尾巴，通體淡紅色活動迅速，海里也有金魚？
不管了，反正魚來了。
心情愉快地把臟衣服上的泥點子在海水里搓掉，端著那個坑坑洼洼的不銹鋼盆裝著往家走，回家拿淡水再投一遍就可以晾起來了。
準備先編幾個竹簍。
建房的時候在院子里順手用黃泥壘了個灶臺，倒是偶爾可以給自己添個新鮮的味道了。
燒了一鍋水，準備做個炒面。
煮熟的面條撈起來放在瀝網(wǎng)里，本來要過一過冷水才更精道，但馮瑜嫌費水，她炒面的面條從來都不過涼水。
‘咔嚓’在熱油鍋邊磕開一個雞蛋，煮蛋很嫩，但是炒面里有煎蛋才香，尤其是火灶給雞蛋煎出焦黃的鍋巴，后續(xù)在炒面里吸飽了湯汁，那才叫一個有滋味。
刀鋒貼著青椒斜切，一股燥辣的香氣撲鼻而來，仿佛驅(qū)散了心中龍卷風(fēng)的陰影。白綠分明的小蔥，脆嫩清香的空心菜····
天色擦黑時吃完了炒面，剛洗完碗就看到拾荒的鄰居陸陸續(xù)續(xù)拖著今天的戰(zhàn)利品回來。
“今天那個風(fēng)不得了，是叫龍卷風(fēng)吧？哎喲，建設(shè)那邊樓上還有人被風(fēng)從樓上刮下來了，幸好我沒往那邊去。不過小馮你跑得真是快，你這是編的什么東西？”
田潔在海邊搓著臟衣服，看著馮瑜在院子里剃竹子，遠遠的就跟她搭起話來。
“我力氣不大，拿不動多少東西，雨一停我就趕緊回來了?？刹皇驱埦盹L(fēng)么？我當(dāng)時站的那塊地方風(fēng)就可大了，嚇也要嚇死了，我準備編幾個框子看看能不能捕到魚，這幾天我可不進城了，得緩一緩?！彼胝姘爰俚幕貜?fù)著，跟著去城里拾荒只是為了多了解一點現(xiàn)在的政策和情況，也方便決定下一步什么時候出發(fā)。
彈盡糧絕的時候就要來了，她也不想一直被動。
“魚？你說這片海呀？這兒可沒有魚，半年前這水就到這兒啦，一開始大家也天天下來撈，毛都沒有······”
“試一試，反正我得歇一歇，正好我的土豆也快能收了?！?p> 土豆三號已經(jīng)種下去三個多月了，她拾荒也拾了整整三個月！
土豆三號是速生土豆，為了和老天搶時間搞出來的新品種，但產(chǎn)量不高，也許是因為她的土地太瘦了，半畝地的土豆苗，攏共才收了四百多斤。
畢竟鄰居家山腳的肥土，不到一畝地，收貨了三千多斤土豆！馮瑜目瞪口呆，大家都是種花家，怎么就剩自己沒覺醒這種地天賦？
“哈哈哈哪有肥料？就是種之前多燒些草木灰蓋上去，不止防蟲，還肥地嘞！”馮瑜去借鑒種植經(jīng)驗，想著下次種紅薯能用上。
“······”
大家互相吹捧著分享經(jīng)驗，并且準備多留一些土豆種子等天冷點了再追種一回。土豆雖然跟中國胃不怎么搭，但是總比不夠吃沒得吃要強得多，這幾天處處都是一派豐收的喜悅。
魚群是五天后來到這片新生水域的，她在海邊用利用礁石搭了一片海溝出來，又將北極熊的內(nèi)臟全部摳出來剁碎，漲潮時她就提著半桶內(nèi)臟去往海溝里灑，在海邊滿心期待地坐到退潮。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忙活了一整天，只有小半桶巴掌大的雜魚，還沒她扔出去的魚餌多。
但是這也證明了這片水域的確有水生物來了。
大魚吃小魚，第二日她早早的檢查好了海溝，放好了竹筐，確認沒有疏漏之處時，就將昨晚那框雜魚拌上熊內(nèi)臟，從漲潮時就開始在周邊少量揮灑著，看到手臂長的暗影進入海溝后，她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