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笑著,阿唐人模狗樣的推門走了進來。這廝穿著一身騷氣的黃色西裝,那不知道那個絕頂裁縫給制作的,配上綠色領帶與褐色西褲,外加臃腫的身材,锃光瓦亮的背頭,妥妥煤老板逛紐約城的樣子。
這裝扮不由給紀溟逗樂了,指著他開線的褲縫哈哈大笑,潘龍還沒明白過來,順著他的手指看去也是捧腹笑個不停。
阿唐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急忙又跑了出去,估計是去換褲子了。
兩人樂了一會又開始說正事,今天的事情很多,第一是要約見明家人,這是一早就商量好的,紀溟目的也很單純,就是想看看這位傳說中的明姐姐究竟是如何的風華絕代。
第二就是關于明臺想要刺殺樊水的事情,這事兒決不可草率,必須要先調查一番才行。
而潘龍就是隱藏在暗中的狙擊手,他的任務就是監(jiān)視在場的所有人,尤其是亨得利和老月,如果情況有變就先下手為強。
在這個亂世里,不學會保護自己怎么行?
又過了十分鐘,阿唐重新進來,換了一條同款的褲子,抹了下頭上的虛汗對紀溟道,
“老大,怎么樣,可以出發(fā)了嗎?”
紀溟帶上勞力士手表,點點頭三人一起出發(fā)。
開車的人,自然是阿東,這是一個很靠譜的小伙子,紀溟也打算重點培養(yǎng)他,半路上潘龍就背著吉他盒子下車了,至于埋伏地點他自己決定。
亨得利是不列顛國的皇室成員,據(jù)說是庶出,但這并不重要,以他的身份加上錢財足夠在這不大的上hai灘內呼風喚雨,
人家住的地方那不叫別墅,而是莊園!在公共租界外灘的最北面有一處碩大的莊園,里面建有四棟別墅和一個大型游泳池,甚至還有兩座古色古香的木質涼亭。
每座別墅也是極其寬敞壯麗,采用的是哥特式風格,看起來氣派又美觀。
阿東把車停好,紀溟兩人下車,看著五十米長的大門不由感慨萬分,本以為自己就夠有錢的了,如今一見還真是人外有人吶。
早知道當初就先不搞米拉吉,而是搞亨得利了。
亨得利的生日宴會定在莊園的泳池邊上,50×100的泳池波瀾縹緲,倒映著五顏六色的霓虹燈,數(shù)百張小桌放置一圈,桌上是各種各樣的美味食物與點心。
還有很多紀溟都沒有喝過的好酒,阿唐來到場中頓時就愣住了。
因為這里的人非常多!
多到無法想象。
看來,整個上海灘稍微有點實力的人都來了!
而紀溟則是兩眼一抹黑,誰都不認識,阿唐見他迷茫的眼神只好在他身邊輕聲的道,
“老大,那個是流川布行的老板,業(yè)務遍布全國,我的西裝就是找他們做的;那個是花旗銀行的行長,也是我們的老熟人了,每次換錢都得找人家;那個是毛里斯賭場的老板,也就是你上次搶的那個...”
“誒?等會兒?!?p> 紀溟一擺手道,“你怎么知道是我搶的?”
阿唐被問的一愣,暗道這事兒別人不知道,我能不知道嗎?
“老大,我可是見過那些金條的...”
哦,對,紀溟想起來了,當日與明叔做交易,這小子就在旁邊。
“誒?老大,你快看,那個就是老月!”
紀溟順著阿唐的手指看去,發(fā)現(xiàn)在場中人最多的地方正有一個人站在那里,周圍的人像眾星捧月那般擁簇著他。
穿著一身中山裝,整個人顯得很是清瘦,如果不是名氣太大,估計扔進人堆里都找不到。沒辦法,他的長相過于普通,說兇不兇,說和藹可親也算不上,不高不矮根本就沒什么特點。
他的身后站著一個個子稍矮的人,留著一撇屎殼郎胡子,時不時的對周圍人群笑笑,看起來很好相處的樣子。
這應該就是明臺說的樊水了。
難不成老月真的和小鬼子勾結在一起了?
他就不算抗日英雄也是一流芳百年的黑道大哥啊,怎么會如此沒有底線?再仔細看,老月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沒有那么出眾,但是卻屬于耐看型的。
而且那股青春氣息絕不是周圍那群風塵氣十足的胭脂俗粉可以比擬的,穿著一身潔白長裙,頭發(fā)自然的披在腦后,露出幾乎完美的側顏,身材高挑,一顰一笑有著無上魅力。
正是多日不見的程錦云!
“唐老板,我們又見面了?!?p> 紀溟正聚精會神的看著,忽然旁邊有一個動聽的女聲傳來,轉頭看去這個女人身高不高,看不出年齡,而且妝化的很濃,屬于十分另類的妝容。
整張臉白的嚇人,卻又把大紅胭脂涂在腮的兩邊,口紅是綠色的,涂成櫻桃小嘴的模樣,整體看去就是一女鬼孫女。
但阿唐可不會露出嫌棄的表情,反而笑嘻嘻的拿過一只酒杯與她對碰了一下。
“公枝夫人別來無恙?!?p> “叮?!?p> 兩人撞杯把紅酒一飲而盡,公枝道,
“咯咯咯,唐老板可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啊,你上次給我老公送來的姐妹他很喜歡,說要好好謝謝你呢!”
這個女人也許本身并不丑,但化妝成這個樣子就有點難以接受了,她的笑聲讓紀溟響起了很多年以前看過的山村老尸,
哎呦,童年陰影啊有木有!
“哈哈哈,夫人客氣了,請轉告公枝大人,后日我唐某人還會有重禮相贈!”
公枝夫人一聽更是笑的合不攏嘴,咯咯嬌笑著又拿起一杯水與阿唐對碰,隨即一仰頭便喝的一干二凈,好死不死有幾滴紅酒竟然順著她的嘴角淌了下來。
哎呦臥槽,紀溟看的渾身一哆嗦!
暗道這娘們肯定是山村老尸的化身!殷紅的酒紅與鮮血沒什么兩樣,看著她慢慢流到脖頸里的紅色液體...
阿唐也有些惡汗,但依舊是笑容滿面的將公枝夫人送到別處,幾分鐘后才慢吞吞的回來,紀溟道,
“剛才那娘們是干嘛的?怎么那么惡心?”
阿唐也掏出手帕擦了擦鬢角的汗水,顯然也是被惡心壞了。
又喝了口紅酒,忽然又瞪大眼珠子感覺有些不對勁,猛的又噴了出去,
“噗...咳咳,哎呦我的天吶,老大你可不知道,我現(xiàn)在看見紅酒都菊花疼!那娘們肯定以為她剛才流酒的樣子很誘惑人呢!怎么就受了這么大的刺激呢!唉...罷了罷了。”
說著他又喝了兩杯果汁,這才稍微好些,
“呼,老大,那娘們是總督的夫人,據(jù)說在生完一兒一女后受到了什么刺激,腦袋不太好用,但是總督大人對這個女人極為寵愛,幾乎是百依百順,別人都說,罵總督可以,罵總督媳婦不行,你說這奇不奇怪?”
原來如此,紀溟暗暗點頭,這個看似病態(tài)的女人竟然是shi長夫人。
“那你給人家老公送姐妹是怎么回事?”
“害,這個女人已經沒辦法與總督行房了,所以我就投其所好挑了幾個干凈的姑娘給他送去嘛?!?p>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