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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限打工

第三十一章:源于血的恨意

極限打工 沐還刃 4105 2021-02-24 23:36:57

  AY市和首爾特別市之間的距離非常短,短到坐地鐵就可以直達(dá),中間就隔了個冠岳山而已??杉幢闳绱?,裴敏靜也從沒來過這里,從她記事起就沒出過幾次首爾,每次出遠(yuǎn)門還都是為了任務(wù),“新人,跟當(dāng)?shù)氐牟块T聯(lián)系過了?”

  “已經(jīng)都安排好了。”跑腿和打電話的活,毫無疑問都是新人來做的,會有這樣的傳統(tǒng)也不完全是為了給個下馬威,更多的還是為了幫助他們更快地了解自己的工作,“上面已經(jīng)進(jìn)行過溝通,這次我們是以檢方人員的名義過來的?!?p>  以自殺為定論的吳寒星母女死亡一案,現(xiàn)在忽然要重新調(diào)查,等于徹底否定了之前警方的調(diào)查、檢方的訴訟和法院的判決,是對他們工作能力的極大質(zhì)疑,這幾個部門的負(fù)責(zé)人心情可想而已。首爾城北區(qū)的相關(guān)單位雖然無力阻止,但是從上到下都沒有個好臉色,不給他們下絆子就已經(jīng)算是好的,主動過來配合工作是不存在的。

  對于這種情況裴敏靜是有所預(yù)料的,但是AY市的相關(guān)單位也不肯配合,她就不太明白為什么了。別看雙生院負(fù)責(zé)的事情極其隱秘,可裝備的科技水平比一般的警察也好不到哪里去,人生地不熟的有沒人帶路,全靠車上的導(dǎo)航找地方,“看看外面的路牌,這里是圣潔大學(xué)路沒錯吧?!?p>  “應(yīng)該沒錯了?!苯鸹乱簿褪墙痍爢T,拿著手機看了一下定位。

  也許是得益于挨著首爾又有地鐵連通,AY市這座衛(wèi)星城居然發(fā)展得不錯,跟京畿道的其他地方相比要繁華了不少,和隊員們之前去過的那些深山老林完全不同,“你們兩人一組去調(diào)查吳漢民家的情況,小金還有新人去找吳寒星的親屬,我跟老李去鄭家,必要時可以動用非常手段,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彼^的非常手段,就是動用靈能力去影響受訪者的心智,讓他們?nèi)鐚嵒卮饐栴}。

  “對了,新人你叫什么名字來著?”裴敏靜這幾天渾渾噩噩的,一方面是深受隊長之死的打擊,另一方面也是被各種突如其來的事件弄得焦頭爛額,以至于都沒來得及跟剛進(jìn)她們白狼小隊的新人交流一下,現(xiàn)在連名字都記不起來了。

  “報告隊長,我叫樸正宇?!毙氯岁爢T大聲地回答到。

  “很好,很有精神?!迸崦綮o滿意地點了點頭,呆在雙生院里的時間一長,再活潑的人也會變得死氣沉沉的,因為她們做的事情就是與死亡共舞。每次看到朝氣蓬勃的新人進(jìn)來,她就會想到曾經(jīng)的自己,有種喝一杯憑吊下青春的沖動,“好好做事,注意安全?!?p>  “明白?!标犻L關(guān)切的話語,讓樸正宇有些激動。

  圣潔大學(xué),一看這名字就知道是個教會學(xué)校,它屬于耶穌圣潔會所有,故而是宗教法人而非教育財團(tuán)法人,這其中的好處懂的自然懂。耶穌圣潔會這個名字在其他國家可能沒什么人聽說過,但它是基督教在涵國衍生出的一個正統(tǒng)教派,受到基督教總會的認(rèn)可,門下信徒數(shù)量相當(dāng)驚人。其影響力雖然不及耶穌見證人教會那么夸張,卻也不容小覷,在AY市當(dāng)?shù)貏萘τ绕潺嫶蟆?p>  “前輩,之前看資料上說那幾家人都是小村鎮(zhèn)出身,我還以為他們住的會是個很鄉(xiāng)村的地方呢?!毙氯藰阏钜恢碑吂М吘吹馗诮鸹碌纳砗?,始終落后著大概半個身位的樣子,在他眼中這些前輩都是具有超凡能力的能人異士,值得他一個剛接觸到特異世界的麻瓜表現(xiàn)出足夠的尊重。

  “他們原來確實是住在小山村里的,不過后來京畿道各處都在搞新都市建設(shè),老房子被開發(fā)成新型社區(qū)了。及家人都拿到了一筆不菲補償款,就在市區(qū)里買了新房子?!焙瓏教幎加兴^的“未來新都市”,不過這只是個比較好聽的說法而已,實質(zhì)上就是把首爾市區(qū)里住不下的人搬到衛(wèi)星城里的超大型集中居住區(qū),跟BJ的天通苑是一個意思。

  “在首爾買房的壓力太大了,幾乎一天一個價格,能在這里買個住著也挺好的?!睒阏铋L長地嘆了一口氣,他是土生土長的首爾人,卻也買不起首爾的房子,家里的老宅有上下兩層也不算太小了,但家里有著四個兄弟等著分家……

  金基德哼了一聲,臉上的冷笑也不知道是在針對誰,“在首爾買不起房子,在這里你以為就能便宜到哪兒去了?現(xiàn)在一套AY市新筑的三居室公寓,人家開口就要八個億,田園住宅也能要五億?!?p>  “沒想到前輩對房價也有了解,是不是準(zhǔn)備跟女朋友結(jié)婚了,存了多少錢就開始想著買房子了?”樸正宇的嘴很碎,很明顯是個好奇寶寶,不管碰上什么事情他都能冒出一大堆問題來。這樣的人在涵國很并不多,也不怎么受待見,但考慮到他是家里四兄弟的忙內(nèi),就不會覺得太奇怪了。

  “哪兒來的那么多問題,多聽,多看,少開口,這才是新人該有的樣子。”金隊員實在受不了了,他不過就是隨口接了一句話而已,結(jié)果又被丟了一堆問題過來。在說了,看看他這憔悴的模樣,像是一個有女朋友的人嗎?每天東奔西走忙得腳不沾地,根本就沒有談戀愛的時間。

  吳寒星的娘家位于圣潔大學(xué)路的最東邊,在一處四層的聯(lián)排屋里,這里每一戶人家都是直上直下住著四層樓,看樣子家里條件應(yīng)該不錯。按響門鈴之后,來開門的是個中年男人,問了一下果然是吳寒星的親哥哥吳輝星,資料里都有寫。

  “我們是首爾北部地方檢察院的,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一下,希望您能配合?!苯鸹履贸鲎C件展示了一下,以證明自己的身份,然后又飛快地收了回去。雙生院的調(diào)查員身份不好在明面上用,所以他們有著很多假身份便宜行事,用得最多的可能就是檢察官的證了。

  “這……好吧。”男人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把人迎進(jìn)了家門,他很清楚這些人來此無非是為了妹妹的死,但他已經(jīng)不想繼續(xù)在這件事情上耗費精力了。很可惜,不關(guān)涵國人再怎么討厭“黑皮狗”,他一個平頭老百姓都沒有拒絕檢察官的底氣,萬一因為不配合而被懷疑,只會惹上更大的麻煩。

  “看您的表情,應(yīng)該已經(jīng)明白我們的來意了,前不久我發(fā)現(xiàn)了一些新的證據(jù),所以重啟了對您妹妹死亡事件的調(diào)查。”金隊員拿出了記事簿,上面記著幾個關(guān)鍵性的問題。

  “唉,就算重新調(diào)查又能怎么樣呢,寒星她不可能再回來了?!敝心昴腥藝@了一口氣,鄰里街坊都說他們一家對妹妹不好,可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jīng),如今人已經(jīng)不再了,就算想要補償也沒有辦法做得到了。

  “令妹很可能是死于他殺,難道您就不想幫她討回一個公道嗎,要知道您外甥女離世的時候才三歲啊。”涵國的兩歲是虛歲,孩子實際上才來到這個世界上兩年而已,得多么喪心病狂才能對那么小的孩子下毒手?正是出于憤慨,他們才會越過檢方親自接手這起案子,誓要把真相查個水落石出。

  “好吧,有什么問題你們盡管問,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眳禽x星癱坐在沙發(fā)上,從口袋里摸出一包煙,“我對不起妹妹,她的死我也有很大的責(zé)任,都是一直不想面對這一點才……”

  另一邊的裴敏靜跟李相龍也來到了鄭家,不過她就沒有金基德那么好的耐心了,進(jìn)了書房之后拿出一個小小的陶瓷鼻煙壺放在了桌上,“鄭先生,我受不了陌生環(huán)境的味道,希望你不要介意?!闭f完她把鼻煙壺放在鼻子下面輕輕地吸了一下,一股淡淡的香料味道頓時散發(fā)開來。

  “沒關(guān)系,裴檢察官請自便?!编嵜骱邮莻€生意人,天性里就有多疑的部分,但他不知道為什么特別信任眼前的女人,也許這是因為對方的檢察官身份,又或者是對方不咸不淡的職業(yè)化表情。

  “您的妻子死在了別人的家里,還被說成是自殺死的,您對此就沒有什么看法嗎?”只要是個正常的男人,應(yīng)該都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才對,但是據(jù)城北區(qū)警署和AY市警局的調(diào)查,這個姓鄭的聽到消息后一直都沒有表現(xiàn)出過激的反應(yīng),這是非常不合情理的。

  “我了解我妻子的為人,也知道她為什么會死,能有什么看法呢?!编嵜骱幼谒钍煜さ陌矘芬紊?,不經(jīng)意間把心里話都說了出來,他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卻忽然有股克制不住的想要和別人傾訴的欲望。

  “哦,能說說她是為什么而死的嗎?”裴敏靜看了一眼旁邊的李相龍,而后者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表示錄音設(shè)備和錄影設(shè)備都在正常工作。

  一臺便攜式攝影機明明就放在鄭明河面前的桌上,他卻對此視而不見,繼續(xù)著剛才的話題,“她是因我而死的。”

  小村鎮(zhèn)里就那么些人,家家戶戶都是熟人,而大部分同代人在孩童時就一起玩,長大了關(guān)系也保持得十分密切。鄭家是鎮(zhèn)子上的宗家,擁有當(dāng)時還存在的鄭吳里最多的土地,而鄭明河這個宗孫也是孩子里的明星。他長得還算不錯,家境又特別好,許多人家都想把家里的閨女嫁給他做夫人,吳家自然也不例外。

  吳家的老大吳輝星在首爾做生意時遇人不淑,被人騙了一大筆錢背上了巨額債務(wù),吳家為了幫他脫身不得不出讓祖祖輩輩積攢下來的土地,而鄭吳里的老人們并不愿意讓土地流入外人的手里,就堅決反對吳家把地賣給開發(fā)商。

  為了把鄭家綁到同一條船上,吳家的老頭找到鄭家的人糾纏了很久,終于結(jié)成了兒女親家,他們兩家站在一起別家的意見就完全不重要了。吳寒星這個女兒的意見沒人在乎,她面對著整日借酒澆愁的哥哥,尋死覓活的母親,最終還是屈服了,嫁給了一個她根本不愛的男人。而鄭明河為了擴大家族的土地,從開發(fā)商手里換到更多的金錢,也娶了一個他根本就不愛的女人。

  一個在自己家里都得不到關(guān)懷的女人,到了婆家后待遇可想而知,婆婆有事兒沒事兒就找茬兒也就算了,連小姑子都能欺負(fù)她一下,而這種情況在吳寒星生下女兒之后更是變本加厲。沒有辦法的她想要回娘家,卻被父母和哥哥苦勸,兩次三次還能忍受,可時間一長她也到了極限,就抱著孩子去了首爾,想開始獨立的生活。

  “她留下了一封信說要在首爾找個工作,獨自把女兒撫養(yǎng)成人,在吳漢民那里只是找個地方暫住而已,可她并不知道那姓吳的想要報復(fù)我,會喪心病狂地對她動手。寒星的性子那么剛烈,兩人糾纏之下姓吳的殺了寒星,還殺了我的女兒。”鄭明河的眼神很空洞,說話的時候語調(diào)也沒有一絲起伏。

  “你知道他殺了你的妻子和女兒?”裴敏靜完全不能理解,這混蛋是怎么能保持得如此平靜的。

  “是啊,警方那邊的關(guān)系還是我?guī)兔φ业?,只要有錢,什么事情都能輕易辦到?!卑赴l(fā)現(xiàn)場疑點重重,只要稍微調(diào)查一下就能知道這是一起明顯的惡性殺人案件,但他的錢給得足夠到位,很快就按照自殺處理了。

  “為什么?”這是裴敏靜最想知道的,一個男人妻兒被殺,他不找兇手拼命就已經(jīng)很奇怪了,居然還出錢出力幫兇手遮掩,這完全不合邏輯。

  “因為我不想讓自己的骨肉,成為殺人犯的兒子。”鄭明河淡淡地說道。

  裴敏靜和李相龍最開始還沒明白過來,對視一眼之后才恍然大悟,吳漢民那個遠(yuǎn)在米國留學(xué),在他死了之后都不回來送一送的兒子,居然是鄭明河的親骨肉。這也解釋了他為什么會對一個信任他的柔弱女子下此毒手,這個混賬完全是把對鄭明河的恨意遷怒到了吳寒星的身上,他必然是清楚自己兒子并非親生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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