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四章 宴席散,兩廂亂橫生
蔣魚書見江漸晨擊殺青魚妖,本以為師兄傷勢漸緩,卻不曾想,江漸晨反而靈流暴虐,隨時都可能爆體身亡。她連忙上前,準(zhǔn)備用寒隋丹為其理順靈氣,暫且壓制暴虐的靈流,反倒是被江漸晨一把抱住,動彈不得。
對方顯然已經(jīng)失去神志,只是依循著本能靠近蔣魚書。若蔣魚書還是當(dāng)初那個百悅山的啞女,恐怕又要重復(fù)那日的情形,等江漸晨醒來,即使有所助益,也必然不得不閉關(guān)數(shù)年平復(fù)體內(nèi)靈力。
只是,此時的少女已經(jīng)長成,修為也已直追江漸晨。更重要的是,在她將將升到8階修為的那一刻,她能夠清晰的內(nèi)視自身之時,她發(fā)現(xiàn)了一個秘密。那個秘密她不敢告知任何人,也沒機(jī)會對江漸晨提及。
蔣魚書輕輕的嘆了口氣,她反手回抱江漸晨,在他耳邊低喃道:“師兄,放心?!?p> 少女閉起雙眸,口中輕輕說了句什么,仿若古老的咒文。隨即,她的雙腳開始幻化,竟是緩緩的化為龐大樹木的根系!那根系極多極長,在湖水中四散懸浮。
若是此時有旁人在,必然會發(fā)現(xiàn),蔣魚書的下半身竟然全部的木質(zhì)化,成為了一棵樹!
那根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著,慢慢的將相擁的兩人包裹住,一層又一層,直至兩人全部被青褐色的根系包裹,成了一只巨大的繭。那些根系仿若有生命一般,十分小心的劃著水,將這巨大的繭藏身于茂密的水草中,便靜止不動了。
而內(nèi)里,江漸晨意識不清,卻感受到了一股十分濃郁的木靈之氣圍繞自己周身。木靈之氣不停的被他周身的火靈吞噬,又生出更多來,直至火靈漸漸被安撫,不再躁動。而江漸晨則感覺到周身上下十分舒適,他無意識的更加抱緊懷中那個讓自己不再躁動的人兒。那人卻痛呼一聲,小聲抱怨:“師兄粗魯!”
江漸晨若有所感,便微微松開了些,鼻尖卻還是不舍得湊到對方耳后,輕嗅著。向來淡色微薄的唇也若有似無的蹭著對方的耳垂。
此時的蔣魚書,仿若初生嬰孩一般,肌膚瑩白似雪,光滑細(xì)膩,周身上下無一處不美。她本墨黑如鴉羽般的長發(fā)披散開來,有墨綠的光芒閃爍其間,那發(fā)極長極多,將坦誠相對的兩人半遮半掩起來。蔣魚書的雙足此時已經(jīng)恢復(fù)成當(dāng)初潔白纖細(xì)的模樣,雙腿也筆直纖長。她緊緊攀住對方,溫柔濃郁的木系靈流從她體內(nèi)流入江漸晨體內(nèi),而對方熾熱直白的火系靈流則隨著兩人交集之處流進(jìn)她的體內(nèi)。
也就是在這純澈的木系靈流的撫慰之下,江漸晨竟然蘇醒了!
他茫然的睜開雙眸,黑暗密閉的環(huán)境中,他先是防備的繃緊身體,十分警惕。卻在下一刻,懷中有人低低痛呼了一聲,是他熟悉的清泠嗓音,他遲疑的低頭,便看到了懷中的蔣魚書,也看到了此刻兩人的處境!
蔣魚書被純澈的火靈烘的暖洋洋的,十分舒適,她意識并不十分清晰,被江漸晨弄得疼了,此時她愛嬌的將頭靠在對方胸前,蹭了蹭,撒嬌道:“師兄……”
江漸晨向來白皙冷淡的臉上,便隱隱現(xiàn)出一抹紅,他十分輕柔的拍著懷中的人兒,低下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又沿著眉眼翹鼻,直至那點(diǎn)點(diǎn)紅唇。他百分溫柔萬分小心,還有那么一絲絲情不自禁,一點(diǎn)都不似往日的冷然。湖底陰冷黑暗,他們卻濃烈而熾熱。
而另一邊,眾人一片混戰(zhàn),丁曄姣獨(dú)自面對金爵、丁雪瑤二人,卻穩(wěn)穩(wěn)站了上風(fēng)。很顯然,對面二人并不想傷她,處處被制。丁曄姣右手錦緞?chuàng)]出,瞧準(zhǔn)時機(jī),將丁雪瑤裹挾起來,遠(yuǎn)遠(yuǎn)拋出。而她左手錦緞卻十分凌厲的瞅準(zhǔn)了金爵的咽喉,卷了過去。丁雪瑤身體被制,一時間鞭長莫及,而那金爵則被錦緞絞緊了脖頸,只要丁曄姣一用力,他便會命喪當(dāng)場!
可是,也不知為何,丁曄姣竟是猶豫了一瞬。
也就是這猶豫的一瞬間,那丁雪瑤雙腕冰晶雙鐲瞬間揮出,冰晶過處,冷色蔓延,竟是生生將丁曄姣手中的錦緞割裂開去。這冰晶雙鐲乃是丁雪瑤的靈器,模樣甚是美麗,施展而出后卻鋒利無匹。也只有丁雪瑤這水靈之體能夠熟練的凝水成冰,即便與人差著一階,也在金爵的生死關(guān)頭,斬出凌厲且決絕的一招!她還是不得不出手了。
那錦緞乃是丁曄姣幻化靈器,一旦斷裂,對丁曄姣也產(chǎn)生巨大影響,她身子不由微微晃了一晃,口中噴出一口血箭。
丁雪瑤則掙脫束縛,為金爵解下脖頸上斷裂的白色錦緞。她神情略不安的上前半步,低低喊了聲:“母親……”
丁曄姣卻十分冷然的說道:“你個逆女!既是如此,我便不得不殺了他,否則……”她神色悲痛一瞬,卻轉(zhuǎn)而生出萬分決絕的冰冷來。
只見那白色錦緞無風(fēng)而起,逐漸變寬變大,屬于9階修士的靈力充斥其間,慢慢變得肅殺。
丁曄姣祭出了自己的絞殺絕技,像是抱了一擊必殺的決心。而丁雪瑤則被她的罡風(fēng)帶偏,又被幾個門內(nèi)高修弟子緊緊制住,一時間動彈不得。
金爵此時容顏憔悴,滿身傷痕,卻還是溫雅的對丁雪瑤笑道:“雪瑤,來生再見吧。”
竟是難得的情深,難得的從容,難得的寵辱不驚。
丁雪瑤向來冷艷的臉上落了點(diǎn)點(diǎn)淚珠,一字一句的說道:“這世間,確實(shí)很多妖都不是什么好的,但人就全部都是好人嗎?這個世界,真的就是非黑即白嗎?”這是她自懂事來便深深埋藏于心的疑問,此時說來,句句揪心。
然而,丁曄姣卻仍是面無表情,仿若未聽到一般。丁雪瑤淚凝成冰,卻十分凄然的喊了一句:“母親!求您!”向來孤高清冷的雪中仙子,何曾有過此等境地。
一旁與眾妖纏斗的一些弟子都忍不住心酸了起來,卻抵不住更多人的唾棄:“自甘墮落!”
離若宮汪大小姐不顧師兄弟阻攔,上前說道:“丁閣主!還請三思!”
偌大一個修真界,多少宗門修士,卻僅有一個素日與自己不和的驕縱大小姐懂得感情不易,上前求情。丁雪瑤心中凜冽。
而那丁曄姣卻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樣,眼中迸射出冷冷寒光,竟是抱定了必殺金爵之心。絞殺的白色錦緞繞上了金爵的身,眼看他便要命喪當(dāng)場。卻不曾想,竟有一男子自破落的殿外進(jìn)來,口中喝道:“丁曄姣!你竟是連自己的親子都要?dú)⑺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