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三章 救人
準十階修士,出身于青羽山的,掌門座下關(guān)門弟子江漸晨,被執(zhí)行天罰生挖靈核。
這樣的消息可謂是十分勁爆,傳遍了整個修真界。
一眾人,能到場的都搶了位置觀看,沒辦法到場的也都在不斷議論著。
天上雨滴淅淅瀝瀝的,一個勁裝少女從檐下的餅攤買了個餅,三兩口的咬下去,狠狠的吞咽。
攤位上,眾人繪聲繪色的談?wù)撝?jīng)的天之驕子如何落魄,生挖靈核又會如何精彩。
少女吞咽的動作哽了一下,扭過頭去抹了把眼睛,忽略了攤老板遞過來的清水,轉(zhuǎn)身便又朝前方疾行而去。
攤老板詫異的搖了搖頭,嘆道:“這是誰家受委屈的小娘子呢?怎的看著如此難過?”
另一人嘖嘖道:“不過這小娘子可真是漂亮,吃相雖然不好,可看那十指纖纖哦,又白又嫩,還帶著十枚碧色指環(huán),美著哩?!?p> 便有一人沉思道:“碧色指環(huán)?聽說那江漸晨的師妹便是以碧色指環(huán)為靈器的。不會吧?她走的方向?渺然閣的方向?不會吧!”
城外真相了的路人們自然是無法將消息傳到渺然閣去,而一路奔波的蔣魚書則是一往無前的盡力奔襲著。
距離她醒來已經(jīng)一天一夜了。
從小煤球口中得知江漸晨上了天罰臺,蔣魚書顧不上調(diào)息自己剛剛晉升到九階圓滿的靈力,即刻便下了山。
一路疾行,眼見著離渺然閣地界越來越近,卻得知師兄被判了生挖靈核。
蔣魚書不禁淚盈于睫。
她并非委屈,也來不及難過,只是恨。
恨自己為何那么弱,還要師兄犧牲來保全。
恨自己怎么醒的如此晚,竟是要讓師兄承受生挖靈核之痛。
更恨那無情無義的世間之人,和所謂正義的渺然閣!
蔣魚書終是到了那天罰臺前,眼中所見卻正是田毅拿著刑具割開江漸晨的胸膛,一旁經(jīng)無落冷眼旁觀,蔣待櫻閉眼治療,而臺下的一眾人等,瘋狂喝彩的有,冷漠旁觀的有,高聲喝罵的也有。
這是怎樣的一個場景?
是個該被顛覆的世界!
心中怒意已經(jīng)翻涌奔騰,蔣魚書卻保持著面部的幽冷,她從懷中掏出一把丹藥,也不仔細分辨,悉數(shù)吞了下去。
體內(nèi)靈力充盈澎湃,四道魔息恣意翻滾,蔣魚書伸展雙手,十指碧色指環(huán)紛紛飛出,帶著排山倒海一般的沖勢,朝著渺然閣護衛(wèi)的弟子們攻了過去。
如此充盈濃郁的靈力終是引起了眾人的注意,但隨之而來的卻是帶著毒刺巨大指環(huán)攻擊。修為精純的弟子都忍不住被磅礴的靈力壓制,修為差一些的則直接被砸進了地底。
一時之間,場面十分混亂。
多少年來,從未有人敢在天罰臺下造次,更不用說如此大張旗鼓的打上門來。一時之間,連正在天罰臺上的幾人都有些瞠目結(jié)舌。
勁風鼓蕩之下,剛剛還在熱切歡呼的民眾紛紛四散奔逃,只余下一眾修士,攔在蔣魚書面前。
這女子卻并不畏懼,源源不斷的靈力涌出,一向以柔和綿長著稱的木靈之力也能如此的暴烈兇狠。漫天被映成了幽幽碧色,連帶著此起彼伏的慘呼聲,哪里還是肅穆的渺然閣圣地?
經(jīng)無落凝神望去,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想起這個黑衣勁裝女子是誰。
那個一直跟在江漸晨身邊,存在感極低的寡言少女?
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強了?
他下意識的在人群中尋找葉清的身影,青羽山的逆徒還是需要掌門前來鎮(zhèn)壓,卻不曾想,青羽山眾人早就在奔潰逃散的人流中忙著疏散安撫平民去了,竟是無一人留下來。
經(jīng)無落問道:“蔣……魚書?你這是想要如何?”
蔣魚書攻勢不停,口中答道:“放了我?guī)熜?!?p> 經(jīng)無落微微笑了一下,十分耐心的說道:“你可知他與魔族勾結(jié),這是怎樣的滔天大錯?”
蔣魚書卻說道:“與魔族有關(guān)的是我!你們不明真相就對一個無辜之人處以極刑!于你不過是懼怕他的實力強過你而已!道貌岸然!”
她語氣錚然,轉(zhuǎn)瞬間離天罰臺又近了許多。
經(jīng)無落聞言卻并無大的反應(yīng),而是轉(zhuǎn)頭對田毅說道:“繼續(xù)吧。”
眼見江漸晨的靈核已經(jīng)完全袒露在外,與靈核相連的細絲也被那鋒利刀具割去了部分,蔣魚書只遠遠的瞧了一眼,便不忍再看下去。
她怒聲說道:“我說了,與魔族有關(guān)的人是我!與他無關(guān)!”
經(jīng)無落卻不再說話,而是冷冷的、帶著嘲諷的瞥了她一眼。
蔣魚書則從這眼神中讀出了太多太多,是啊,不管與魔族有關(guān)的到底是誰,他們誰都逃不開懲戒。
自從他們曦光鎮(zhèn)展露身型,映日湖幫助丁雪瑤,他們便統(tǒng)統(tǒng)上了渺然閣的名單。
而在這世間,渺然閣便是秩序,擁有神族血脈的經(jīng)無落便是絕對權(quán)威,他們則是叛逆……
所以,其實江漸晨早就有次覺悟了嗎?所以他才讓小煤球帶著自己走遠一些,別再回來。
思詢間,蔣魚書愈發(fā)心痛如絞,她終是破開重重圍追堵截,來到了天罰臺的結(jié)界之前。
此時的蔣魚書,身后大片大片的修士弟子都被她打到,宛若修羅戰(zhàn)神一般,而她自己卻也好不到哪里去,衣衫破碎,血跡斑斑。
蔣魚書并不理會重新集結(jié)朝著她沖上來的身后眾人,而是將那十只折柳連接在一起,形成一截柳枝般的長度,朝著那透明的罩子便劈了過去。
轟然的一聲巨響,大地都震了一震!然而,那透明的如同水泡的結(jié)界罩子,卻一絲一毫的裂紋都沒有!
蔣魚書不由吃了一驚,而天罰臺上的經(jīng)無落卻也是吃了一驚。
這女子著實實力強勁,以往倒是小看了她!
這樣巨大的聲響,終是將昏昏沉沉的江漸晨驚醒,他勉力凝神朝著臺前站著的蔣魚書看過去,待到看清來人,他不由嘆了口氣。
蔣魚書見江漸晨看向自己,不由急聲說道:“師兄!我來救你!”
江漸晨卻搖頭說道:“這結(jié)界,你打不開,快走吧,聽話?!?p> 他已經(jīng)無法連續(xù)發(fā)出一整句的話語,但出口的話卻一如往昔的冷靜沉穩(wěn),甚至帶著一絲不可查覺的溺愛之情。
若非親眼所見此人所受的苦楚,沒人相信他是在被生挖靈核之時說出的話語。
蔣魚書凝力上前,第二次鞭擊就要揮出,江漸晨卻皺眉道:“你,小心!”
原來是身后一眾修士竟是已然沖了上來,朝著蔣魚書攻了過去。
蔣魚書身后空門打開,無暇顧及身后諸人,卻見忽的一只巨大黑色鳳凰擋在蔣魚書身后,朝著那些修士拍了拍巨大翅膀,將眾人的攻擊擋下!
正是小煤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