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鐵三娘的自言自語,秦天發(fā)現(xiàn)鐵三娘好像很早就和師父認識了,但也好像很早就和師父分開了。
根本不清楚師父后來由廚子變成了神醫(yī),實力也早早的提升到了一流高手的境界。
一開始聲如洪鐘,笑聲響亮的女漢子,哭起來的聲音也是振聾發(fā)聵。
邊哭還邊罵那個并不存在的殺人兇手。
秦天實在聽不下去了,耳朵也快要受不了了,連忙勸道:“師娘你別哭了,把周圍的鄰居吵醒就不好了?!?p> 果不其然,秦天話音還未落,附近就有人吼道:“大晚上的不睡覺,號喪呢?”
犬吠聲也開始連綿不絕,不斷往遠處蔓延。
鐵三娘沒有心思跟人回罵,只是哭了個盡興才漸漸停歇。
“對了,還沒問你叫什么名字呢,等了一下午的時間,早就餓了吧?師娘這就給你做飯去?!?p> 鐵三娘胡亂用手抹了把臉,收拾東西準備去廚房。
這里她雖然不常來,但是該備有的東西還是有的,尤其是廚房。
鐵三娘從婆娑酒樓出來的時候順便捎帶了點食材回來,有酒有肉還有不少熟食。
“師娘,我叫秦天。我還不餓,不用麻煩了?!鼻靥旃笆止Ь吹恼f道。
鐵三娘抽噎了幾下,對秦天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秦天是吧,好名字,人長得也好?!?p> “你好不容易來一次,師娘肯定要好好招待你,再說了,我現(xiàn)在心里難受,做飯能讓我心里好受點?!?p> 聽見鐵三娘這樣說,秦天也只好跟著一起去了廚房。
廚房里灰塵也很多,幸好院子里還有口井,趁著月色打了兩桶水兩個人開始打掃廚房。
“如果你師父在這兒的話,肯定是不允許你叫我?guī)熌锏?,當年我倆從小長到大,我一直想要娶他他都沒同意,現(xiàn)在他不在了正好,以后沒人管得了我,我要通知所有我倆的親朋好友,讓他們知道白波是我男人。”
鐵三娘一邊用力地搓洗案板,一邊對秦天說:“以后你就叫我?guī)熌铮瑹o論是誰問起來都可以報師娘的名字?!?p> 鐵三娘這一串話讓秦天對她的稱呼確定了下來,按照老白師父臨終前的意思,秦天也覺得鐵三娘就算不是老白師父的妻子也是紅顏知己之類的人物。
只是鐵三娘本人的形象太過漢子,讓秦天有點懷疑。
但是也還真說不定老白師父就正好喜歡這樣的呢,要不然為什么沒聽老白師父提起過其他女人,單單提起鐵三娘一人,還讓自己找鐵三娘,聽從她的吩咐?
無法從去世的人那里求證,秦天也就只好聽從鐵三娘的話。
叫鐵三娘為師娘,這也算是鐵三娘的吩咐吧?
‘原來老白師父的本名叫做白波嗎?聽起來倒是平平無奇的感覺?!靥煨南搿?p> 不過相比這一點,更應(yīng)該讓人注意的是……
“師娘,您剛才說的是娶我?guī)煾竼??你是不是說反了?”秦天小心翼翼地問道。
雖然不符合常理,但是眼前這師娘太過強勢,倒還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這都怪當年我爹做的好事,他生不出個兒子來,就非逼著我娶一個男人延續(xù)鐵家的香火,你師父他不同意,后來我被我爹帶到了這里,然后就失去了聯(lián)系?!辫F三娘解釋道。
鐵三娘本名叫做鐵漢,這是還沒出生的時候就被定下的名字,鐵三娘是后來別人對她的稱呼,畢竟一個女孩子叫鐵漢這種名實在有點不合適。
鐵三娘出生之后,一直被父親當做男孩子養(yǎng),處處也都按照男孩子一樣教,不僅樣貌漸漸趨向男性,就連行為舉止也都趨向男性。
在鐵三娘成年之前,沒有嫁人的觀念,一直以為男人是要娶的。
鐵三娘的父親當年是食為天的一位地位頗高的管事,一直把鐵三娘養(yǎng)在食為天里,不怎么跟外人接觸,食為天內(nèi)部的人也都給鐵三娘父親幾分薄面,也把鐵三娘當成男子。
鐵三娘后來意識到一般女子都是嫁給男人,而不是娶個男人之后,立即就向父親提出要嫁給白波,結(jié)果沒過多久就被父親從東州城帶到了西州城。
鐵三娘從小生活在食為天,也練就了一手好廚藝。鐵三娘父親在西州城又找了一份酒樓管事的工作,鐵三娘在酒樓里先做了兩年幫廚,然后也慢慢地成為大廚了。
婆娑酒樓建立的時候,西伯侯夫人得知有鐵三娘這樣一個廚藝高超的女大廚,花費重金把她給挖了過去。
在過去的一二十年里,鐵三娘不是沒有派人給白波傳過信,甚至還偷跑過幾次,可是信件一直只有去的沒有回來的,偷跑出去也不知道路該怎么走,最終又被父親找回去了。
呃……鐵三娘是個路癡,如果沒人領(lǐng)路,連西州城都很難出得去。
“我一直都懷疑,我給白波的信是不是都被我爹給劫走了,后來我爹去世了,我托人帶的信還是沒有回信,回來的人還告訴我,東州城食為天那里沒有一個叫白波的人,連個姓白的都沒有?!?p> 鐵三娘嘆了口氣。
“那個,在師娘你離開之后沒幾年,我?guī)煾妇碗x開了食為天,之后自學醫(yī)術(shù)成了神醫(yī)……”秦天把自己了解到的那部分跟鐵三娘簡單講述了一遍。
“唉!造化弄人!”鐵三娘聽完后久久無言,最終只能如此感嘆。
要不是今日秦天帶著信物來找她,鐵三娘都以為自己這一生都不會再和白波產(chǎn)生聯(lián)系了,也不會知道原來最近這幾年,白波離自己并不算遠。
“白波他這么多年,都沒想過來找我一次嗎?死了才讓我知道他的消息,可是這又有什么用呢?”鐵三娘失神喃喃道。
秦天也覺得師父這事做的不地道,可是后來想起師父當時處于一種慢性的走火入魔的狀態(tài),神志一直不夠清醒,也就理解了。
唯一清醒的一段時間,還是臨終前的三個月,那時他已經(jīng)是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了。
“師娘,要不我來做飯吧。”
秦天看到鐵三娘一直神色恍惚,擔心她用刀的時候傷了自己。
“也是,既然你是白波的徒兒,自然也應(yīng)該會點廚藝,正好讓我看看你現(xiàn)在的水平,有不足的剛好可以給你指點指點。”
廚房早就打掃干凈了,鐵三娘也稍微冷靜了一點。
“當年白波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廚藝已經(jīng)不比他爹老白差多少了。”
鐵三娘習慣稱呼老白的名字‘白波’,在她的印象里老白指的是白波他爹。
秦天先去屋子里把廚具拿了過來,尤其是那把超重的菜刀。
秦天之前力量一直處在急速增長的狀態(tài)下,對力量的掌控一直忽高忽低,用普通菜刀總是不太好拿捏用力的尺度,這把老白師父專門打造的超重菜刀正好適合秦天使用,現(xiàn)在用這把超重的菜刀已經(jīng)用順手了。
挽起袖子,拿上菜刀,站在案板前。
秦天的身影在鐵三娘的眼中和記憶中的某個形象漸漸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