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年輕妻子看著對面的楊一沛和雯雯,一時沒忍住就動了手。
“你打我干什么?”年輕丈夫捂著臉說道。
這一巴掌挨得莫名其妙的,這女人上一秒不還在罵那個男的人渣么,打自己干嘛?
“你生氣你看不下去你去打他啊,”年輕丈夫聲淚俱下,“不敢打別人,那你就來打我嗎?”
妻子看著丈夫,氣不打一處來,指了指桌子上的冷飲說道:“你聽聽人家一個男的多細(xì)心,多會說話,你再想想你自己,每次我不舒服你和我說的又是啥?”
男人一臉無語,這怎么和自己扯上關(guān)系了?莫名其妙的。
“高情商:別喝冷水。低情商:多喝熱水?!逼拮永溲壅f道,“每次都和我說多喝熱水多喝熱水,你能不能有點情商???”
男人愈發(fā)來氣,無語道:“那我說啥?多喝燙水?還是多喝巖漿?”
“你……”
男人無奈地將手插進(jìn)口袋里,說道:“再者說了,你那是真不舒服嗎?想要買包就直說,非要轉(zhuǎn)一圈罵我一頓最后還得我哄你才行是吧?”
……
楊一沛牽著小蘿莉嬌嫩的小手出現(xiàn)在行知教育中心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空曠的學(xué)校里沒什么響動,看來老師們都已經(jīng)離開了。
“媽媽!”
小蘿莉看到路璐朝這邊走來,立馬松開楊一沛的手小跑著撲了過去。
看到自己的女兒,路璐滿心歡喜,工作一天后的疲憊感瞬間消失大半。
“雯雯,今天在學(xué)校里有沒有好好表現(xiàn)?。俊甭疯幢瘀?,忍不住蹭了蹭她的小鼻子。
雯雯掰著小手,回答道:“有!蔣老師還夸我了呢!”
“既然雯雯見到你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楊一沛看了路璐母女一眼,朝著旁邊的潘震擺擺手。
誰知道小蘿莉立馬扭過腦袋,看著楊一沛說道:“爸爸,你要去哪兒?你不陪雯雯了嗎?路上你還說要給雯雯講睡前小故事呢——”
“……”
楊一沛少有地感覺到了尷尬。
“呃……那個……”
看到張露刀子般的眼神扎在自己身上,楊一沛揉了揉鼻子,想著該怎么解釋比較好。
“雯雯,不許亂說。”路璐聽到女兒的稱呼,俏臉微紅,小聲斥責(zé)了一句。
小蘿莉掙扎著從路璐懷里跳了下來,小跑到楊一沛身邊,抓住他的大手說道:“媽媽,今天是爸爸來接我放學(xué)的,爸爸還帶我吃了好多好多好吃的,還給我講了故事——”
“老板,不好意思。”路璐朝小蘿莉招招手,說道:“雯雯,快過來,不許亂叫?!?p> “媽媽我沒有亂叫,沛哥哥就是我的爸爸,對吧爸爸?”小蘿莉抬起小腦袋,看向了楊一沛。
“……”
楊一沛感覺到了黑暗中有一雙犀利的眼神正盯著自己,這算是修羅場嗎?
關(guān)鍵時刻,還得好兄弟出來解圍,潘震大聲笑笑,故意說道:“小孩子天真無邪,童言無忌,沛哥為人又這么好,把他當(dāng)成了爸爸是多正常的事情啊?!?p> 楊一沛連忙尬笑了幾聲,看著潘震悄悄伸出的兩根手指在心里罵了句無恥,連這種小忙竟然都要讓自己請兩頓飯。
果然是好兄弟,從不雪中送炭,只會趁火打劫。
路璐瞬間會意,順著潘震的話茬說道:“這孩子,估計是蔣老師以為你是她爸爸,順帶著孩子也跟著誤會了?!?p> 潘震連忙附和道:“肯定是這樣的,孩子嘛——”
誰知道小蘿莉眨著大眼睛,開口說道:“對的呀媽媽,蔣老師也知道這是我爸爸!”
“害——”潘震笑著說道,“你看你看,小家伙自己也說了,看來之前肯定是誤會了?!?p> 原本以為此事就到此結(jié)束的楊一沛,總算是松了口氣,誰知道小蘿莉接下來的話,直接讓他體驗到了什么叫做社會性死亡。
“媽媽,蔣老師還夸了爸爸呢,”小蘿莉露著天真爛漫的笑容。
“夸了什么?”
路璐伸手從楊一沛身邊接過雯雯,隨口接了一句。她不再去糾結(jié)女兒話里稱呼的錯誤,這種事情就像是滴在白紙上的墨水,不解釋還好,越是想試著去抹除,越是會適得其反。
可就是這隨口接的一句話,接出了事情。
“嗯……”
小蘿莉瞪著大眼睛想了想,哼哧哼哧地說道:“蔣老師夸爸爸是個流氓,媽媽,流氓是什么呀——”
“……”
正和潘震勾肩搭背準(zhǔn)備離去的某人聽到這話,腳下一滑,差點兒沒撞到電線桿上。
路璐滿臉通紅,佯裝生氣瞪了眼自己女兒,也不知道這種情境下該說些什么話才能緩和這尷尬的氣氛。
電線桿下面,楊一沛用力地想要拽住潘震的肩膀,可還是被他掙脫了。
“不是兄弟不幫你,而是這忙兄弟也不敢?guī)停賻偷脑捨易约喝司蜎]了?!?p> 潘震給了楊一沛一個“保重”的眼神,無視他已經(jīng)加到了四頓飯的手勢暗號,把他的手從自己身上摳了下去,然后迅速開溜。
這真的不是gdx,而是好兄弟?
楊一沛看著潘震一溜煙兒地離開,連個頭都不帶回的,心里感慨萬千。
身后某個角落里,一雙眼睛中正燃起了熊熊烈焰。
從頭到腳被寒意裹緊的楊一沛僵硬地轉(zhuǎn)過身子,看了看路璐母女,又看了看張露,想要解釋些什么,可又覺得,此時此刻他說再多也都顯得蒼白無力。
“雖然你們可能不太相信,但我還是想解釋一下——”
楊一沛先是扭頭看向路璐,開口道:“我不是故意說我是雯雯的爸爸的,是那個老師,那個老師她不讓我進(jìn),然后——”
“老板,你不用和我說這些的?!甭疯幢е√}莉轉(zhuǎn)過身子,朝著住處走去。
當(dāng)黑暗中只剩下兩個人時,氣氛逐漸變得焦灼起來。
“不是故意說的,那就還是說過咯?!睆埪读嘀及霈F(xiàn)在某人面前。
“但是流氓這個事真的是個誤會,我絕對沒有做——”
“啪——”
不等楊一沛說完,張露嗖地一下抓起帆布包朝某人身上砸了過去。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p> 張露丟下一句話,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