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寧靜的讓人有些壓抑,遠處的山村閃著點點燈火,火光映著村邊幾棵老樹暗沉的影子,而這片陰影里生活著許多幼小的生命,代代相傳。
生命的交替儼然如此。
古千陽出生在這樣的夜空,沒有歡呼、尖叫,只有偏遠和月色。
這綠色的塊塊農(nóng)田環(huán)繞著一個個小山坡,一眼望不到邊。
田地間矗立著幾顆高大的樹,像是古老的幾位將軍守衛(wèi)著這片山村。
村子不大,但也生活著幾十代的人。
他們傳承著古老的語言,信奉著記憶力的情節(jié)。
又或者,他們的記憶深處還有著無法公諸于世的秘密。
時間對于這片土地似乎并不能產(chǎn)生太大的沖擊,在村子東方有片凈湖,那是這片村子唯一的水源。
這兒沒有車水馬龍,甚至外來人都很少,所以,村子里的廣闊天地都是孩子們嬉戲的天堂!
“千陽,回來吃飯了”一位中年婦女喊道。
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痕跡,但是仍舊可以看出那年輕的不俗色彩。
“來了,來了,哈哈哈,哥,你別打我啊,我可要還手了”古千陽和哥哥從離家不遠的湖邊嬉笑而回,土色的院子中擺著一張朱紅色的八仙桌。
隨著進來的是他的孿生哥哥,他們是雙胞胎,他們的到來給這個家中添了許多歡樂,也加重了這本就困難的家庭的生活負擔。
“媽,院子外的那些包裹是干嘛的啊”千陽嚼著嘴里的菜葉嘟囔著問道。
“你們長大了,也該到上學的年紀了”媽媽充滿慈祥的眼神看著他們。
“好啊好啊!”千陽來不及咽下嘴里的飯菜就開始呼喊,沒有看到角落里姥爺?shù)难劬锬切o奈和不舍,像是天地間揮散不去的云。
或許成長才是最詭異的事。
......
十七歲的早晨,是你無法想象的。
冰冷的觸感使千陽從夢中醒來,暗叫一聲“我靠”。
本來在溫柔的床上酣睡的他不知何時到了地面上,揉揉腦袋,伸手抓住床邊,用力拉起自己,坐到了床上,低頭沉思了一陣,回頭看了看還在沉睡的哥哥。
“我靠,這丫的姿勢也太妖嬈了吧”。
千陽心里大呼一聲,只見哥哥他用白花花的屁股對著他......一臉的滿足。
當然,滿足感來自他把千陽踹下床一個人占據(jù)了床的大壁江山的痛快。
看著熟睡的哥哥他搖搖頭,拖著還在睡夢中的腦子走向鏡子,鏡子里出現(xiàn)一張白皙的臉龐,一雙不大卻迷人的眼睛上面兩道劍眉濃立。
“嗯,不錯,又特么帥了幾分”,古千陽一臉賤笑的看著他自己,就差鼻血噴涌而出了。
家中只有古千陽和哥哥,父母出差去各地,至于做什么,他們沒有說,他也沒有問題。
這個世界,為了生活,只能拼搏。
簡單的收拾好自己,找了件還算干凈的牛仔服套在身上,回頭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哥哥,古千陽悄聲的下了樓,走向縣城唯一的汽車站。
今天,是他的十八歲生日。
千陽脖子上那塊漆黑的吊墜正式完成了它十八年的使命,在記憶中,十八歲的他需要回到那片山村,古千陽只記得很重要,但是忘記了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時間是最好的藥,也治愈了最難的痛。
“唉,算了,好久沒回去過了,回去也好”古千陽一邊吃著豆?jié){油條看著吆喝的早點攤老板一邊想著。
很快,他就來到了汽車站,那樣偏僻的小村子,能有交通公司愿意派車去都要感謝上面組織的政策好。
坐在了通往這座大山的唯一大巴車,司機換人和十幾年前一個樣子,只不過歲月滄桑在他臉上留下道道刻痕,唯一沒變的是熱情的笑臉與樸實。
看著窗外掠過的景物,古千陽有些近鄉(xiāng)情怯,思緒也慢慢回到從前。
幾年前,他的爸媽早已將奶奶他們接到了城中居住,按理說,他和這座大山似乎并沒有太大關(guān)系。
但在十八歲的前夕,吃過午飯的他懶散的躺在陽光照耀、溫暖的大炕上,吊墜在太陽的照射下,散發(fā)出幽幽綠光。
一邊瞇眼養(yǎng)神的奶奶手里搖晃著團扇。
“小陽,過兩天你要十八歲了吧?”
“嗯,快了吧,也就幾天了”
“嗯,有時間就回山里一趟吧”
“啥時候?你們也去嗎?”古千陽曬著太陽舒服的聲音有些發(fā)虛。
“回去干啥?”
奶奶停下了手里的團扇,聲音慢了許多“回去看看你爺爺”。
“嗯,行,我過兩天就去”古千陽正色道。
“記得帶上吊墜兒”奶奶放下手里的團扇,翻了個身,不在說話。
這玩意兒有啥用,又不好看,有時睡覺還硌得慌,古千陽嘟囔了一句。
其實他知道一些零碎片段,這吊墜似乎是個儀式,又或者是個約定......
通往村子的是一個老式破舊的汽車,車子的后排甚至還可以聞到刺鼻的汽油味。
“你好,我可以座在這里嗎?”
輕靈的聲音響起一張圓鼓鼓的臉映入他的眼簾,柔順的長發(fā),精靈般的眼睛,讓他渾身酥酥的,在不知不覺中讓出了身下的位置。
“你好,你是去哪里的???”古千陽擺出了一副自以為溫柔的表情主動搭話。
那妹子大眼睛帶著疑惑掃視了他一圈。
張口問道“你是個正常人嗎?”
本就心虛古千陽瞬間就懵了,這妹子也太彪悍了,難道直接就看出了自己那些不為人知的不當人的想法嗎......
“這趟車只能到達一個目的地啊。”
她用一種無奈關(guān)切的眼神看著古千陽,就好像是長輩在叮囑將要出門的子孫。
“哦,第一次,我第一次哈”
伸手擦了擦頭上的虛汗,“媽的,差一點就自爆了”古千陽暗道一聲。
尷尬是陌生男女經(jīng)常遇到的,而古千陽又沒有勇氣去重新打破這個尷尬的局面,只好閉嘴沉默不言。
漫長的旅途讓他不經(jīng)端詳起來自己的吊墜。
墨綠的好似天然形成,彎彎延延的紋路,冰涼的觸感,在陽光下散發(fā)出妖異的光,古千陽沉浸在其中。
突然他旁邊甜美的妹子靠在他的肩膀上驚訝的問道
“哇,你這個石頭怎么這么像村中供養(yǎng)的靈石?”
“靈石?”
千陽心中一震
”他急忙轉(zhuǎn)頭問
“那會不會有猴子從里面蹦出來送我上西天?。俊?p> “西天你個大頭鬼......”
妹子滿臉黑線的看著千陽。
短促的交談被成功的結(jié)束了,因為古千陽覺得她一定是貪圖我的美色,畢竟在這大山之中像他這樣帥氣、陽光的男孩子不多見了......
“喂,喂,到站了,醒醒”耳邊傳來司機大叔的呼喊,“小兄弟,到咱村了”
睡夢中的古千陽睜開朦朧的雙眼,側(cè)身起來,看著大叔笑意瑩然的臉。
“你們年輕人吶,一坐車就困,東西丟了都不知道,好在咱們這村里人啊還算樸實,唉,雖然也沒剩幾個了”。
濃眉大眼的大叔轉(zhuǎn)頭悵然的看著昏黃的夕陽,在這里,太陽好像散發(fā)著格外昏暗的光。
走下大巴車,他看著眼前被他遺忘大半的村莊。
這里超乎想象的廣闊,四下無人。
沒有什么圍墻封鎖,幾十戶人家在一處較為避風的地勢低處,建立了房屋,聚合在一起,就形成了村莊,村子不大,一眼望去,盡收眼底。
但是,古千陽疑惑的是,村子雖然不大,但是從大巴車上下來的人卻不在少數(shù),車上下來的人群擁擠在大巴車前等著司機打開行李箱的門,一時間還有些擁擠。
他們的穿著似乎還有些復古,這樣的裝扮在這座小鎮(zhèn)里卻并沒有格外突出的感覺,灰撲撲的顏色與這里老舊的房屋建筑互相應和。
這里好像是被時間遺忘的地方。
時代的更替并沒有在這里留下痕跡,古千陽調(diào)整心態(tài),暫時收起了他歸鄉(xiāng)的心,將吊墜貼身收進。
突然大叔的話在腦海浮現(xiàn),他說這里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了?
這讓古千陽有些匪夷所思,大叔看起來也不像是那種騙人的人啊,他有些疑惑,但是夕陽的溫度與人群傳來的嘈雜聲也讓他很快忘卻這些。
這時,一陣寒風從他下體后面的洞洞升起,好像還夾帶著幾滴冰涼的液體……
“哦,我去!誰家孩子把水撒我身上了?”
千陽摸著濕漉漉的屁股,瞪大眼睛怒視著滿臉稚氣站在他身后手里拿著玩具水槍的小孩子說,那孩子七八歲模樣,圓頭圓腦很是可愛。
此時被古千陽的一聲吼叫,嚇得不知所措,一雙濕漉漉的小手在身上胡亂蹭著。
“哎呀,是你啊”,此時小孩子身后傳來一陣悅耳的聲音。
那是一道靚麗身影,但有些眼熟,好像是車上那個甜美的妹子…
他的不爽和憤怒一股腦拋到腦后。
這一刻,他腦海里已經(jīng)和她過完了一生,孩子的名字都篩選好幾遍了…
“嗯,不錯是我,讓你久等了吧”千陽用飽含滄桑的賤樣笑咪咪看著眼前的姑娘眼神里透露出和他樣貌不符的些許猥瑣。
“不好意思,孩子調(diào)皮,我?guī)湍惆岩路戳税伞碧旎[般的聲音再次傳入他的耳中。
真是緣分吶,嗯….這次,我或許該給孫子起名了。
就這樣,千陽住到了姑娘家,她年邁的父母很是慈祥,熱心的為他這個“準女婿”做了一桌子飯菜,千陽厚著臉皮生生吃完了一半,在幾雙震驚的眼睛中,千陽結(jié)束了自己的戰(zhàn)斗。
酒足飯飽后當然是胡思亂想的天下,在一張雖小卻溫暖的床上,千陽思考著屬于今天的人生。
在我千陽的人生里,可不是只有妹子值得思考,當然還有少婦,咳咳,跑題了……
村子還是那么舊,人舊,心也舊。
一切看起來那么正常,卻又有些奇異,他的到來似乎對這里原本的世界產(chǎn)生了微妙的影響,似乎有什么要被打破,又有什么要重新啟動。
一天的勞累,加上酒足飯飽之后的困意。
古千陽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在夢里的他成為了小佳的老公,至于為什么他知道她叫小佳呢,那當然是因為他帥氣的臉龐加上他迷人的微笑妹子主動告訴他的。
好吧,其實是他看了她小時候的獎狀…正當他沉浸在自己的夢里的時候,一陣不愉快的感覺席卷他腹部,把千陽從人生的巔峰拉回現(xiàn)實。
千陽艱難地爬起床,天已經(jīng)黑了。
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山里的太陽落的比較早吧,他摸黑找到了他的手機,還好現(xiàn)在的手機功能強大,還有手電筒這種平時雞肋現(xiàn)在救命的功能。
輕輕的推開房門,千陽鬼鬼祟祟的除了這座院子,畢竟他認為在妹子面前說上廁所不是太好,所以偷偷溜走再回來是他能想到的最完美的解決辦法。
但是走出院子他就有些后悔了,周圍的大山似乎連星光都遮擋了起來,幾顆古樹在夜里繪出一幅詭異的畫面。
手電筒的光照不開路上的黑暗,像是在墨汁里參雜的絲絲白線,清冷的夜風不慌不忙的吹著他的頭皮。
這里,安靜的讓人操蛋……
他心驚膽戰(zhàn)的走著,突然間,漆黑的夜中閃現(xiàn)出兩點精光,好似電量不足的手電,散發(fā)著微弱的光芒。
古千陽身子微微一拱,細看,那是一雙眼睛??赡茄劬Φ拇笮∫约拔恢玫母叨群孟瘛疾皇侨祟惪梢赃_到的。
猛然間,他晃動起來,在黑夜里亮的發(fā)光。
就好像鐘馗的在黑暗中搖晃著腦袋向你沖過來,問你:
“兄弟,來尬個舞?
千陽兩股戰(zhàn)戰(zhàn),如果不是害怕一回頭后面就是一張鬼臉的話,他可能就頭也不要的跑了,沒錯,是那種不要頭的逃跑!
那是……一只駱駝?
千陽猛地一拍自己的腦門,丫的,都說了不是人類,你咋還被嚇成這樣呢…是不是傻?
失魂落魄的他一邊為自己丟失的面子找借口,一邊喚醒可能還在床上沉睡的智商…
走到一處房墻角落他停下了腳步,環(huán)顧四周,這里避風,還沒人。
多適合夜黑風高解決生理問題呀,嘿嘿嘿~
啊~多么...美妙的..感覺?。?p> 一陣廝殺過后,雛菊又綻放了笑臉!
痛快地解決完了自己的生理衛(wèi)生之后,他才注意到面前雜草叢生,似乎是個不小的坑,高低不同的野草隨著陣陣陰風吹過,好像一雙雙手在輕輕抓撓著他的光腚。
古千陽微微動了動屁股,陣陣奇怪的觸感讓他的胳膊上爬滿了雞皮疙瘩,黑夜中,就好似一群小蜘蛛爬在他的身上。
媽的,不管了,真特么嚇人。
古千陽一邊嘟囔一邊提起褲子,打著寒顫頭也不回的飛速返回。
在路上,他又看到了那只臥在那里的駱駝,高大的身軀俯臥在那里。
但這次,好像,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一種不妙的感覺向古千陽襲來,他慢慢走近駱駝,腳步輕盈。
小心翼翼的他并沒有注意到他胸前的吊墜亮了起來,在黑夜中散發(fā)出昏暗的綠光。
這時候,一直背對著他的駱駝猛然起身,瘋了一般的轉(zhuǎn)過頭來,一張嘴胡亂的咀嚼著什么。
一雙通紅的眼睛,里面充滿了人性化的殺意。
古千陽頓時面部抽搐起來,這怎么可能?
這駱駝這么溫順的動物,怎么會對我….我靠,快跑啊!
來不及多想,古千陽手腳并用的向后跑去,可駱駝并沒有放過他的意思,慌亂中,他向著駱駝抬眼望去,那駱駝的眼睛中不只有殺意,更多的是恐懼!
黑夜中,只有駱駝鐵蹄的聲音,古千陽不敢大叫,恐懼使他的語言系統(tǒng)暫時失去了控制,那駱駝不要命般的向他沖去。
而古千陽只能接連后退,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
駱駝停了下來。
他大口的喘著氣,定神一看,原來它被一根粗壯的鐵鏈拴在了地上,千陽大大的松了口氣,站在原地短暫的懷疑了下人生。
隨即驚魂未定的向小佳她們家的院子走去,院子里的燈光是他現(xiàn)在的救命稻草,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和他說
“快啊,到達那里,你就安全了!”
終于走進這黑夜中撒發(fā)著溫暖的光的院子,古千陽也顧不上什么形象了,跌跌撞撞的爬進家門。
他癱倒在地上,渾身無力,休息一陣想要起身。
一抬頭,不知何時他的眼前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了一雙紅鞋,他那款式與花紋一定不會是現(xiàn)代的,好像是家里那張明代贗品古畫里女子所穿的鞋!
地上的千陽被今夜的情景弄得精神已經(jīng)有些奔潰,他心中怒喝一聲想要暴起傷人!
“你怎么啦”又是那個甜美到花蕊的聲音。
喂,老兄,我都說是暴起傷“人”了,那肯定是人嘍。
而且還是個美人,那我怎么可以粗魯呢?
一個驢打滾翻身坐起的千陽,用無所謂的語氣問道:“噢,也沒啥,能有啥事啊,就是你家屋外的駱駝怎么回事???真是好可愛?!?p> “駱駝啊”蒼老而低沉的聲音從屋內(nèi)傳來。
“奶奶,你醒了啊”小佳蹦蹦跳跳的進了屋。
那蒼老的聲音卻繼續(xù)響起“那駱駝在這村子里活了幾十年了吧,早就有靈了,逢災禍便行事異于平常,但平時溫順至極,從來也沒發(fā)生意外”
老人家頓了頓,千陽順勢走進了屋子。
屋里簡單干凈,小佳倚在窗邊,但卻沒有靠近床上的老人,昏暗的煤油燈并不能支持他看清老人的臉。
“不過前些日子,那駱駝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將主人家的女娃壓死在身下,那家人悲傷欲絕,就用鐵鏈把它拴于門口,準備殺了為死去的孩子的安慰,唉,可憐了一條生命啊”
古千陽也不知道白發(fā)老人嘴里生命是指那女娃還是駱駝。
他的目光便移向了小佳。
小佳在一邊有節(jié)奏的抖動著雙腿,可她的紅鞋在漆黑的地上格外的晃眼,他看著她們,突然間,古千陽意識到一個問題。
那老人從始至終都沒有和小佳說一句話,也沒有看向小佳所在的方向!
而他自己也從沒有聽到過小佳走路的腳步聲,就好像,這間屋子里,只有兩個人!
或者說,只有兩個是人!
這已經(jīng)不是留點冷汗就能比擬得了……我靠,那….那…可是我的女神!
變成了跨越三界的女鬼?
這還是人道主義社會嗎?千陽流著冷汗在心底抽搐
似乎是他太過專注,并沒有看到小佳的眼神在他臉上已經(jīng)停留了很久,她的臉色越來越不自然。
一陣眩暈感撲上心頭,恍惚中他看到那雙妖異的紅鞋緩緩落地,不急不躁的向他走來。
我勒個去,這是什么情況,女神把我叫到屋子里,變成女鬼向我走來?
靠,差評!
戰(zhàn)栗的骨骼肌宣誓著他的存在,腎上腺素叫囂著想要獨立,那雙紅鞋成為他們的突破口,分分鐘鐘讓千陽爽個不停。
接著,沙啞的低吼在他的口中發(fā)出,像那種受傷的野獸…….害怕再次受傷即將拼命的感覺。
視線中已全部充斥著紅色,他想,那是鮮血的味道吧!
“大兄弟,醒醒啊,睡覺哪有這么睡的,這嘴都磕裂了,你不嫌疼別把我的車弄臟了啊!”
耳邊傳來一聲略微熟悉的聲音,朦朧中古千陽舔舔了嘴角,一股新鮮血液的味道充斥著他的大腦,使他用最快的速度蘇醒過來。
千陽倒在椅子只上,嘴里啃著座椅扶手,腿抬高放在大巴車的過道上。
這……是個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