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話說出口,元九又覺得渾身不對勁兒。
就算只是傳達秦幽的話,也太膩死人不償命了。
他母胎單身十八年,怎承受得了?
強忍著渾身的不適,元九趕緊補充了一句——
“主子,這秦大小姐說話著實是不著調,試問這天下,有哪個女子如她一般?即便是心悅對方,屬下也從未見過說話如此膽大包天之人……”
元九原本純屬吐槽,也沒指望元翊能贊同自己,卻不曾想,她這話出口,不僅沒得來元翊無視,反倒像是在元翊嘴里添了蜜。
元翊清冷的臉上不禁綻放出一抹淺笑……而且還是有點甜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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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九抬手撫胸,渾身僵直。
他知自家主子有墮落的趨勢,卻不曾想主子墮落的速度,似乎比他想象中更快!
元九思緒電轉之時,便聽得元翊輕笑道:“嗯,她確非天下女子可比。”
“……”完了完了。
自家主子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元翊又抬手一勾,指了指元九拿在手里的東西。
那是秦幽讓他帶回來送給元翊的畫。
畫被他卷了起來,透光的位置隱約可以看到些許淡水濃墨。
元九趕緊將畫攤開,攤到最后的位置,手不小心一個用力,‘撕啦——’
撕裂開了一個小缺口。
小缺口雖然沒波及到墨色,卻讓元翊眉頭不禁一皺。
元九還沒來得及道歉,元翊的手便伸了過來,從他手里把畫接過,很是憐惜地在那小缺口上撫摸了半天。
“名家之畫,千金難求,損耗半分,便是損耗百金,元九,你未免鋪張浪費了?!?p> 元九:“……”
嗚嗚嗚,他覺得他在主子心目中的地位,似乎越來越低了。
還有,名家和秦大小姐的關系是?
元翊說著,這才徐徐抬手將畫攤開。
很快,他就看到了畫上的男子。
水墨淡彩組成了他,站在墨色山水邊,雙手負于身后,望著前面的山川水色,遺世獨立。
在畫的右下角,寫著秦幽的名字,還有一行小詩。
‘誰無暴風勁雨時,守得云開見月明?!?p> 元九在一旁見元翊不說話,心里有些微微著急了。
他不懂畫,但是隱約能感覺到秦幽畫得還不錯,可畫上的男子卻不是坐著,而是站著……說實在的,他把畫帶來拿給元翊,便心有忐忑。
他怕主子不喜歡這畫。
“主子,您……您若是不喜歡這幅畫,屬下便幫您拿去……燒了?”
元翊又盯著畫看了片刻,這才抬眸朝著元九看來:“元九,勤儉節(jié)約是美德?!?p> 說著,元翊小心翼翼將畫往身側小桌上一放:“幫我將畫裱好掛在書房。這幅畫,別說千金,便是萬金,也難求?!?p> “……”
完了,主子中毒已深,竟用如此浮夸之詞贊美秦大小姐。
元九有些懷疑人生,又見元翊輕笑垂眸,看著畫右下角秦幽落款的位置低低一笑。
一邊笑著,他還一邊抬手,然后用右手食指指腹輕輕在那字上摩挲。
“……”
簡直……不忍直視。
*
三日后,夏無淵,這位大夏帝國七皇子回城的消息,才在京城里傳開。
綠合把消息帶到悠然軒時,秦幽正半靠在院內搖椅上磕瓜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