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長龍的迎親車隊,開過漆樹堰的橋,駛進(jìn)了白云村地界。
看著嶄新又寬敞的水泥路,楊武驚訝地問:“這是什么時候修的路?”
“才修的,”跟他同車的劉書記道,“你看那邊,我們還要從這里,穿過這些山,把路直接修到鎮(zhèn)上。”
“從山里修路?”
楊武更加不可置信。
但前面這段路,已經(jīng)修上去了,不由得他不信。
“下次你再來你女婿家里就方便了,不用繞個大圈子?!眲浀溃岸椅腋阏f吧,其實你還不了解你女婿?!?p> “他怎么了?”
“他是我們村酒廠的廠長,個人有5%的股份,估計幾年收入能過三百萬,以后還會更多?!?p> “多少?三百萬?”
楊武的心不爭氣地跳了起來。
他做夢也想不到,他那個女婿看起來不咋樣,白云村以前更不咋樣,現(xiàn)在竟然這么厲害了?
“那他之前為什么不說?”楊武問,“連我女兒都不知道這事?!?p> “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太忙了,壓力也很大,”劉書記道,“村里修這條路需要兩三億,全靠酒廠的收入,你說他能輕松了?”
“嗨,這小子也真是,說個話能耽誤多少時間?”楊武道,“說真的,他們的婚事我不是很贊成的,要不是我女兒堅持,這事真就黃了。我差點就毀了她一生的幸福??!”
“所以你要學(xué)我,要相信年輕人?!眲浀?,“當(dāng)場余村長來的時候,我還不是跟你一樣,又何曾相信他能讓我們白云村,在短短半年之內(nèi),就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呢?
“你看那邊,是我們的農(nóng)場,再有三個月就能出產(chǎn)效益了。
“到時候村里家家戶戶,每個月都能有幾千、甚至是幾萬的收入。
“還有今天這些人,其實都是余村長和白云村的粉絲,他們從全國各地來,就是專門來參加你女兒的婚禮。
“說不定以后,很多人結(jié)婚都會來這里。
“……
“現(xiàn)在的世界啊,真的是他們年輕人的了!”
聽著劉書記娓娓道來,楊武心里的那一絲驕傲,瞬間被一掃而空。
之前,他覺得自己家里住在縣城邊上,怎么也比白云村條件好,自然而然的,對白云村就不怎么看得起。
但現(xiàn)在,他覺得自己才是劉姥姥,現(xiàn)在走進(jìn)了大觀園。
好多東西,他聽都沒聽說過。
不過,這樣挺好。
只要女兒能過得幸福,那他這個當(dāng)父親的,這輩子也就沒有遺憾了。
……
白云村村委前。
作為黃建和楊潔麗的證婚人,劉書記喜氣洋洋地主持了婚禮流程。
搭蓋頭、拜天地、入洞房。
張會計不知從哪里找了個嗩吶隊,吹得稀里嘩啦、熱鬧非常。
一場傳統(tǒng)的農(nóng)村婚禮,也通過余真的直播,以及現(xiàn)場五百網(wǎng)友的手機,迅速流傳到了網(wǎng)上,引起不少人的羨慕。
婚禮嘛,就是要喜慶和熱鬧。
試想那個新娘子,不希望自己的婚禮有六七百個朋友到場?
“這嗩吶一吹,內(nèi)味兒就有了??!好羨慕這個新娘子,她現(xiàn)在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白云村不是還會有溫泉套房嗎,整上!”
“溫泉套房?那我結(jié)婚就去白云村了!”
“問題是,你有女朋友嗎?”
“你有嗎?”
“有嗎?”
……
“余村長,”新郎新娘剛敬過酒,楊宇就拎著酒瓶,來到了余真身旁,“我倆一見如故,今天一定要好好喝幾杯?!?p> 余真:……我有跟你一見如故嗎?
“我基本不喝酒,要不以茶代酒?”
“少來,”楊宇道,“今天我妹妹結(jié)婚,說什么你都要喝!”
楊宇不由分說,拿起余真面前的空杯子,就給他滿上,端起來遞到他面前。
“來,先走一個?!?p> 說完他一口悶,余真見他來真的,也只好端起酒杯悶了。
“好兄弟,再來一個!”
又是一口悶。
“再來!”
再一口悶。
“再來!”
這次余真搖了搖頭,淡然道:“你知道我為什么很少喝酒嗎?”
“為什么?”
“因為我喝不醉,所以喝再多都是浪費?!?p> 楊宇:……
這是在挑釁他吧?
絕對是在挑釁啊!
他楊宇喝酒罕逢敵手,此生唯一的敗績,是遇到了個一級陪酒員。
結(jié)果,這個小村長竟然說,他喝不醉?
“正好,有酒有菜,我們換大杯,然后你繼續(xù)吹!”
見面前的戰(zhàn)斗杯被滿上,遇上也是無奈。
這一杯就是五百塊!
還是速戰(zhàn)速決吧。
喝快酒容易醉,幾杯把楊宇放倒,他也能少喝點不是。
機智如我。
“要喝就連干三杯?!?p> “好,我佩服你的勇氣,來!”
咕咚咚——
楊宇也是真能喝,三大杯白酒,就像啤酒一樣灌了下去。
不過喝完之后,舌頭就開始打結(jié)了。
“我……去上個……廁所……”
還沒走兩步,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余真不由搖頭。
什么不好跟他比,比喝酒,膽子也真的很大。
……
深夜。
趕來湊熱鬧的網(wǎng)友們,都去了鎮(zhèn)上或者縣里,女方家的人也都回去了。
白云村,又恢復(fù)了以往的寧靜。
余真坐在沙盤前,輕輕地給農(nóng)場散布了靈氣后,正要去睡覺,卻聽到了敲門聲。
“師父,你睡了嗎?”傅一鳴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沒,什么事?”
“我有點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余真來到客廳,傅一鳴臉色凝重,手腳不安的樣子,讓他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今天出事了。”
“怎么了?”
“在新娘家里,我不是說了我的名字嗎?”傅一鳴道,“當(dāng)時我也沒想那么多,但誰知這一段傳到了網(wǎng)上后,公司的人就把我認(rèn)出來了?!?p> 誰讓你不長腦子,要去出個風(fēng)頭呢?
不過當(dāng)時大家都高興,有點忘乎所以也是正常的。
再說傅一鳴現(xiàn)在這個樣子,親媽都不敢認(rèn),又有誰會真的相信?
也只有他們公司的人,才會聯(lián)想到這一點。
“公司怎么說?”
“公司說我的傷也好了,讓我趕緊回去工作?!备狄圾Q道,“但我不想回去,真的。
“這段時間在白云村,雖然很累,但卻是我這輩子過得最充實的日子,我舍不得離開這里。
“而且,我還什么都沒學(xué)到,怎么可能走?”
“那你公司那邊,怎么辦?”
“如果不回去工作,肯定是要被起訴的,”傅一鳴道,“當(dāng)時簽合同的時候,我還一點都不紅,所以基本是霸王合同。
“一旦違反條約,就要賠償公司天價違約金?!?p> “你賠得起嗎?”
傅一鳴搖頭:“兩億啊,我哪里賠得起?”
“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啊,所以我才想請師父幫我出出主意?!?p> 余真想了想,賠償兩億是不可能的,就算傅一鳴有這么錢,也不可能賠。
所以這個不是束縛他的理由。
現(xiàn)在最主要的,是傅一鳴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真的愿意離開娛樂圈嗎?”于是他問道,“說真話。”
傅一鳴想了很久,最終搖了搖頭:“那里是我起步的地方,我還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傅一鳴的公司叫天晟娛樂,是國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公司,實力非常雄厚。
就算傅一鳴能擺脫他們,天晟娛樂肯定會盡力抹黑他,名氣肯定會跌到谷底。
別的公司,也不可能輕易接受傅一鳴。
就算傅一鳴自己找經(jīng)紀(jì)人單干,但娛樂圈里的關(guān)系,千絲萬縷、復(fù)雜非常,能不能接到好工作都是問題。
這樣一來,想要傅一鳴提升白云村知名度,也就成了一錘子計劃。
如果想要成為白云村的代言人,長期宣傳白云村,就需要他在娛樂圈保持現(xiàn)有的,或者更高的地位。
可現(xiàn)在他偏偏又不想回去。
“這事有點難辦?!?p> “師父,”傅一鳴道,“那要不然,我還是先回去吧,以后有機會再來?!?p> “不用?!?p> “那怎么辦?”
“你有沒有聽過一個詞,叫磐涅重生?”
“師父,你的意思是……”
余真道:“暫時離開娛樂圈,然后再回去,獲得更高的成就?!?
牧三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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