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天災(zāi)人禍
何暢見著左時越這張跟左寧有幾分相似的臉，都說不出話來。
“我跟你說什么，我只能跟你說一句，一路順風(fēng)，小心小人啊，小將軍。”
“那就多謝何暢何公子了，罷了罷了，我還是去找阿九玩一玩，你著實是無趣的很，怪不得一大把年紀(jì)了，連個說親的對象都沒有。”
“要你管！”
左時越從茶館離開之后，直奔九曲連環(huán)之中，阿九這里倒是多了幾分新年的意思，紅燈籠，紅綢緞都掛了上去。
“你這里倒是有幾分喜慶的意思?！?p> “都是小童做的，我都沒有出力?！?p> 左時越看著九公子也是無精打采的模樣，不免覺得奇怪，難道是過個年，都給大家過的精神不佳了？
“我要走了?！?p> “一路順風(fēng)，我就不送你了。”
“嘿，你跟何暢現(xiàn)在是十足十地相像了，以前我走的時候，那不是情深意切地保重，就是費盡心機地保護我，現(xiàn)在就連一句話都敷衍的不得了了?！?p> 九公子懶懶地抬起眼皮子，“你還想要我如何？給你一個香吻，還是抱著你哭一場？”
左時越頓覺得惡寒無比，離九公子又遠(yuǎn)了一個臺階，“我可沒有斷袖的愛好?！?p> “這不是巧了嗎？我也沒有?！本殴诱旅婢?，幽幽地嘆息，“阿越，我看中了一個女子，只是那女子清高的很，瞧不得我?！?p> “瞧不得哪個你？”
九公子斜眼瞅著他，左時越一下子明白，原來是九皇子的身份不遭人待見了。
“這難道不正常嗎？你也該習(xí)慣了吧。”
九公子搖頭，“你不懂，她不是因為我是九皇子而不待見我，而是因為我是皇子而不待見我，總而言之，就是說，她不待見皇帝的兒子。”
“嘖?！?p>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這樣的女子也不再少數(shù)了。
“那你打算如何做？”
九公子站起身來，飄雪落在他手中的面具上，平白添了幾分蕭瑟之意，“如何做？我能如何做？我不過是皇帝最廢物的皇子，你說我爭取爭取叫皇帝廢我為庶民，你說她能不能多瞧瞧我？”
“你認(rèn)真的嗎？”
左時越本來還是看熱鬧的性子，這下子認(rèn)真了起來，“你忘記你成立這里的目的了嗎？皇子雖然束縛住了你，卻為你提供了不少的便利，為了一個女子值得嗎？”
“那你呢？左時越，為了金若棠，你留在京都，值得嗎？”九公子反問道。
其他人或許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清清楚楚，左時越明明在年前就能離開京都，可是他為什么不離開，為什么呢？他是不是怕一旦他離開了京都，就再無進入京都的機會了？
“左時越，你不必說我，我有清楚的自我認(rèn)知，我不過是說著玩玩而已，倒是你，別真把自己搭進去了，那金若棠雖然好，可是在我眼中，左時越，你也能配的上更好的?！?p> 次日，天色蒙蒙亮，左時越就騎上馬跟白彥一起離開了左府，這一次離開左府，他是懷揣著希望去的，南下那么大，只要能夠有一絲希望見到她，便也值得了。
一路上他見到了許多流離失所的百姓，這一次不是因為戰(zhàn)亂，而是因為天災(zāi)，只是這天災(zāi)是幾分因果，而人禍又是幾分因果，便不得而知了。
這才是剛剛離開京都，大多數(shù)的人的家只是破損的一角，而當(dāng)?shù)氐墓賳T們已經(jīng)付諸了行動，街邊上除了有布施的商人，就是那些干活的工人。
寒涼的天中，他們穿著破爛的衣服，取暖全靠著手中的那一碗熱粥。
“這個年，有人過的艱難，有人過的歌舞升平?！?p> 白彥聽著左時越的感慨，說道，“這很正常，哪里有絕對的公平呢？我們不要在這里耽誤時間，他們有本地的官員安排，而南下那邊的地方，可要比這邊慘烈的多。”
“皇帝老兒就給我了一道圣旨，那么幾個人，就連錢什么的，都沒有給，他可是打的好算盤?！?p> “時越，在外不議天子?？偸羌w绔，也要有個限度?！?p> “是，師傅?！?p> 二人朝著南邊走去，有時候大雪深處就連馬兒也無法騎行，只能趟雪而過，冰冷的雪灌在靴子里面的滋味著實不好受。
“師傅，你平常是如何來往京都和南邊的？”
“我自有我的辦法?！?p> “能用嗎？”
“不能?！?p> 左時越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只好安心地趕路，風(fēng)雪之地，這風(fēng)似乎被那邊境吹來的還要寒冷的許多，掛在人的臉上生疼生疼，很快皇帝派過來的那些個人都倒在地上哀嚎的不愿意前進。
白彥對左時越使了一個眼神，他頓時明白，上前安撫了下那幾個人的情緒，隨后將他們?nèi)釉诹俗罱目蜅Ｈチ耍磺邪差D完畢之后，白彥帶著左時越走上了近路。
這條路是山中的小路，若是不仔細(xì)去看，還真的無法發(fā)現(xiàn)，而且這條路居然還可以騎馬而過。
“師傅，這條路不會是你開出來的吧？”
“你當(dāng)我是神？在山中，總有獵戶開路，這路便是他們開的，在南北通路之前，這山中的路便是他們唯一的路，無論風(fēng)雨，這條路他們都會保存的好好的，我們無非是借路前行，一會兒到了路的盡頭，你去將十兩銀子壓在路邊的石頭下面，會有人來拿的?！?p> “這是江湖上的規(guī)矩嗎？”
“不，這是供人生存的規(guī)矩。”
到底是長在將軍府的小將軍，對于這些事情還是不明白的很。
左時越聽來也覺得神奇的很，將這些小事情默默地記在心中，萬一哪一天就能用到了，這條路上沒有太多的困難。
到了路的盡頭，左時越覺得自己好像是來到了一個新世界一般，就那么一條路，卻像是開往了新世界的大門，很明顯能感覺到南北的差異。
“走吧，你的第一站是哪里？”
“吳澤鎮(zhèn)。據(jù)說那邊的大雪壓垮了近乎半個鎮(zhèn)子的房屋，先去那邊看看?！?p> 白彥斂下眼眸中的情緒，吳澤鎮(zhèn)里慶遠(yuǎn)鎮(zhèn)不過半天的來回，這回能不能遇見那就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了，他這個做師傅的不能管，又不能不管，真是煞費苦心了。
進入了鎮(zhèn)子，左時越才發(fā)現(xiàn)這里比他想象中的嚴(yán)重的多，別說這是半數(shù)房屋了，似乎這整個鎮(zhèn)子都要塌下去了。
放眼望去，盡是廢墟。